轩辕昊弘的琉璃美目之中,星辉一沉。神色间,难掩失望之情。若是她当真有那野心就好了。至少说明,他还有能留住她的筹码。可她却拒绝的如此干脆利落,甚至都没有细想。
“臣妾要一个在皇后之下,各宫之上的位置。”乔姿继续梦呓的说道。
“贵妃之位如何?”贵妃之位,和皇后一样,是只设一位,皇后之位空虚之时,若没有太后,可代掌凤印,行驶皇后职权。
“好!”乔姿坦然的应下了,这也是她想要的结果。
沉吟了片刻,乔姿复又开口询问:“太后那边,可有对你施压?”
“嗯!母后希望朕多到各宫走动,不可因为一人而荒废了后宫!也暗暗示意朕,后位空玄已久,希望朕能早日立后。”
轩辕昊弘眯着琉璃美目,心下却想着,他的母后,恐怕是白操心了。他倒是想让她宠冠后宫了,可是人家根本不领情。
太后言词间,甚至还隐含让他立淑妃为后的意思。当时他并没有表态。
“那你明日去香凝宫中走动走动罢!”乔姿闻言理所当然的说道。
“为何?”
“香妃今日费尽心思的拉拢贿赂臣妾,臣妾岂能让人家失望而归?”乔姿这次真的快要睡着了。
大烈国帝君轩辕昊弘闻言,直觉得一股腾腾怒意,无法自扼的直冲脑门。他一把将乔姿的身子,给扳了过来,一手勾着她娇俏的下颚,令得她不得不睁眼看着自己,方才说道:“你就这么把朕给送出去了?”
轩辕昊弘觉得自己心中很气,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气什么,可是他知道和眼前这个小东西有关。
乔姿微微不悦的拍掉某皇帝的爪子,摸摸自己被捏疼的下巴,心下一阵鄙夷。装什么纯情男子?早不知道和人家香妃云雨多少回了!不就是让他往人家那里多跑几趟吗?反正他去哪里不是去?
可明面上,却还是一副平静无波的说道:“陛下此言差矣!陛下与香妃本是夫妻,夫妻之间多多相处,本是天经地义之举。而今香妃主动讨好臣妾,将来香妃作为棋子,对于皇上有着不小的助益。皇上多去慰劳一番,也是人之常情嘛!”
这是什么谬论?轩辕昊弘闻言差点被气得吐血!只见他忽然放开了乔姿,利落的起身下了床,怒气冲冲的往殿外行去。
乔姿见状微微撑起了半个身子,偏头看着他,心下不禁有些莫名其妙之感,这大烈国帝君是怎么了?方才还好好的和她说话,突然之间就走了。
“陛下去哪?”乔姿疑惑的问道。
“去香凝宫。”轩辕昊弘头也不回的回答,那声音远远飘来,还能闻出一丝怒意。
乔姿眉头轻皱,他在别扭啥?去就去呗,有啥大不了?反正和她也没啥关系,没他在身侧,她反而能安心的睡个好觉。不然的话,总是提心吊胆的,总是担心自己会被这大色狼给占去了便宜。
乔姿慵懒的躺回了床榻,侧个身,呶呶小嘴,闭着眼睛,很没良心的继续和周公下棋去了。
轩辕昊弘含怒踏出宸曜宫,却不知为何,心中一片烦乱。哪里是要去什么香凝宫,只是说的气话而已。可谁知,没有气着那该死的小东西,倒是把自己给气得不浅。
轩辕昊弘缓缓的回头看着宸曜宫的宫门,那里面躺着的女人,正值青春年少,却心深似海。她所献出的连环计谋,不惜以自身为洱,不择手段,只为达到心中所想。
这样的人,对于王者来说,只有两条出路。要么留在身边,纳为己有,为己所用。要么彻底毁灭,不留给敌人拉拢利用,对付自己的机会。如此聪明的美人,他自然是不愿毁了她。所以,想尽一切办法,用尽一切手段,也要将她留下。
她说要的是自由,他却并不尽信。女人生来便有虚荣之心,若是给予她最至高无上的尊荣,难道她还会不动心么?虽是这样想的,可轩辕昊弘的心里,却有些拿捏不定。
她虽然时常俏颜含笑,可那双清澈眼眸之中,却平静如水深不见底。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甚至对他这一国之君,也依然是嬉笑怒骂,皆是随心所欲。却又自有分寸,不会触及对方的底线。她看似简单的情绪,却从未有过一刻,显露过真实的喜怒。她将自己的心,藏得很深,她将自己保护得很彻底。
可他轩辕昊弘,乃是深谙人心的堂堂一国之君,他深知,越是如此的人儿,一旦打开心扉,越是赤诚明媚。他想要那颗玲珑剔透的赤诚之心。
很想……很想……
轩辕昊弘迈着虎步,缓缓地走着。
如今已是春末夏初,入夜时分,四周虫鸣纷纷,徒增了几分热闹。这宫闱深深,一路上众多侍卫站的笔直,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维护着大烈国皇宫的安全。
她随他入宫,却原来是为了这皇宫大内的层层保护。她,竟然置身于敌国阴谋诡计之中,却不动声色。若不是那日山崖绝地之上的层层绝杀,差点要了她的小命,惹出了她的真怒,恐怕依她懒散的性子,只怕是依旧游走在两国权谋的夹缝之间,游刃有余的快意人生罢。
贺绮岚,时局如此,大势所趋。命运既然将你推到了朕的身边,你又为何苦苦挣扎,非要离开朕不可?
那沧澜国帝君是何等人物?此人少年天纵,博览群书,擅长奇谋,九岁献计与沧澜国德圣帝,助其平内乱,安天下。此人登基为帝之后,便改年号为宣统,其志向之远大,野心之勃勃,昭然如揭。
而她,贺绮岚,左相之女,乃是一介弱质女流,竟然敢与堂堂沧澜国君论恩仇。可虽是如此,轩辕昊弘却不敢轻视了她。只因她的谋略诡异莫测,且步步为营,将天下人心,皆算计其中。他绝不怀疑,她心中的谋略胆识,有与一国之君,争春秋的本事,因她确实有这个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