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凉亭之后,蓝敏和耶律休哥之间的不快缓和了些,他们又回到两人一起同榻而眠,同桌吃饭的生活情景。
尽管如此可是他却感觉到他和她之间却有了一丝细微的变化,比如说,他们两人一起吃饭的时候,她不再给自己布菜了;睡觉的时候,她常常有意无意地避开自己的碰触。
他们也谈些天,但她不再给自己讲小时候的趣事和她家乡的一切,谈的都是些今天酒楼赚了多少银子,昨天夜总会进了多少帐;他们有时也说些笑话,可是他总感觉她的笑不再是发自内心深处,存在着一丝虚无缥缈。
她也不再下厨房为自己作可口的饭菜了,也不再弹琴下棋了,除了了对生意投入了过多的精力外对什么都失去了兴趣。
“敏敏,我们是不是需要好好谈谈了?”夜晚,洗过澡,耶律休哥躺在床上,伸手欲抱过她,可是又被她敏捷地躲开了。
“谈什么?”蓝敏侧过身子,背对着他,闭着眼睛半天才懒懒地吐出几个字。
“你最近怎么拉?为什么总是躲避着我?”耶律休哥实在忍受不了她明明就在自己的眼前,伸手就能触摸到的地方,可是自己却总感觉自己和她隔的好远好远,就像他们之间横着一条宽阔到无边无垠的河流,远到他的心一想到这里就乏疼。
她侧过身子,望着他,淡淡地扯出一丝笑容:“没什么,可能是大病初愈身子还有些虚弱,过一阵子就好了,我怎么躲着你呢?我们不是每天都见面的么?”
“为什么不再给我讲你小时候的事情了?为什么在吃饭的时候不再给我布菜了?为什么在睡觉的时候不让我抱你,亲你?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不曾反感我的碰触,为什么现在我一搂你,亲你你就躲避着我?”
耶律休哥强制性的将她搂在怀里,像一头愤怒地狮子咆哮着,控诉着,他讨厌这样惶惶不安的生活,他不要她对自己保存着一丝一毫的距离感。
她望了他很久,久到有一盏茶的时间,缓缓开口道:“我小时候的事情不都告诉给你了么,你知道的;不给你布菜,是因为我最近在一本书上看到,那样用餐不卫生;不让你碰,不让你亲,是因为我是一个生病的人,现在体内的抵抗力下降,会有细菌,病毒传给你的,你多想了!快睡觉吧,很晚了”蓝敏对他撒完谎后挣开他的怀抱,往里挪了挪,又快速地侧过身闭上了眼。
她的这些话耶律休哥显然不相信,他扳过她的身子一把将她捞到自己怀里,低下头,快速地覆上自己的唇贴上她的,霸道的,疯狂地,迷恋的,带有惩罚性的强吻起她来,她闭上双眼,被动地接受他那疯狂似的掠夺。
要说碰触她会有传染,那么他愿意,也乐意被她传染,就算死,他也愿意和她一起。
“睁开眼,看着我!”他感受到她的死气沉沉,他不想看到她这种任人宰割,毫无反应的样子,他对她霸道的狂吼。
蓝敏突的睁开双眸,眼里一片死寂,毫无波澜,耶律休哥内心一震,离开她有些微肿的唇,紧紧地搂住她,心疼地道:“老婆,你说你究竟想我怎么样?”他满眼全是惧色,内心一片慌乱。
她不说话,定定地望着他,他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样,他们之前不是好好的么,他已经感觉到她对自己是有感觉的,对自己是有情意的,他明明感觉的到她爱上了自己,明明感觉他就要得到幸福了,可为什么现在她却对他毫无波动?
为什么他感觉到她的爱正在一点一点地从自己身体里抽离,不,他不允许,她是他的,一辈子都是,他不允许她不爱他,绝不!
他把她抱得更紧了,他将自己的脑袋埋进她的脖颈处,一阵淡淡地,熟悉的清凉荷香窜进他的感官,低低地,带着乞求的口气问着她:“告诉我,为什么?是什么原因让你远离我?”
过了很久很久,她才开口吐出一句话:“我困了!也累了!”
“不,你不许睡!你告诉我,为什么?”他将自己的头从她的脖颈处抬起,双手捧起她的脸,迫使她的眼眸对视着自己,眼里闪动着急切的光芒!他要知道答案,非常想,也非常急迫!
“你究竟想要我说什么,我告诉了你答案,你又不相信,你究竟要我怎么样?”蓝敏有些微微的恼怒,声音拨高了些说道。
“敏敏,你应该清楚,答案不是这样的,”难道她要将他当三岁的小孩子不成吗,随便抛出一个借口就想搪塞他。
“你爱信不信,我真的很困”说完便从床上坐起来,拖着一条被子就欲跳下床去。
“你要去哪里?”他有些不悦并带着一股不安地一把将她拉住。
“去睡觉!”她简单地回答他三字,便欲挣开他的钳制。
“这里才是你睡觉的地方,你想往哪里去?”他有些火气的望着她,她究竟在疯什么?为什么从那次凉亭之后,他便觉得她改变了很多,对自己总是若即若离,客客气气。
“这里让给你吧,我去隔壁房间睡!”她伸出自己纤细的手欲搬开他的大手。
他喷火地凝望着她良久,最后将她整个人按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一个翻身下了床,拿起衣架上的衣服回头看了她好一会然后走出了东暖阁!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房间里,蓝敏眼眶里氤氲着一片水气,泪水夺眶而出,像断了线的珠子不住地滚落进枕头和锦被子里,她将头埋进被子里低低的哭泣着,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他赌气?可是自己又觉得十分地委屈和怨恨。
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要为他流泪,可是当她看到他转身那一眼的伤痛她灼烧了她的眼,她不由自主地流泪了。
这一夜,整个北院王府有两个人没有睡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