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南下
那年，遍地烽烟弥漫，受不了战乱的北蛮人开始南下。
乱葬岗上吃了人肉，肚子涨的圆股股的野狗满地打滚，战争把这群畜生养的比人肥。
一群人围着一棵被路人拔光叶的树坐下，硕大的铁锅里面有一大块肉在翻滚。满脸胡子的大汉正往火堆里添柴，北方二月的天气伴随着雪花让人倍感寒冷。
“吃完了这孩儿我们还得继续南下”大胡子说道。
“不要！那是我儿子啊”被绑在树上，面脸血迹披头散发的女人尖叫道。
“别吵，在吵吵下顿把你也炖了”一瘦的像竹竿的男子站起身拿着木棒说。
瘦男子名叫张震东，从来不把自己当人看，更不把身边的当人看，第一次吃人肉就是他起的头，第一次吃同伴也是他杀的人。
浩浩荡荡两千人的队伍，走到河南只剩下五百多人，死了七八百，吃了几百，还有人被吓跑了。总之这群活下来的人都是吃人肉喝人汤的畜生。
“震东，你也别太过分，一路吃了她三个儿子，她也算有功，到时候给她一个痛快”说话这人叫二爷，此时正拿着小孩的脚底板啃的一嘴的油。
“二爷”是当年东北的响马，名声响彻一时，后来小日本入侵，二爷是个东北爷们，有着一股子血性，带着几百兄弟和小日本子拼命，鸟枪最终敌不过大炮，几百人成了日本人入侵杀的第一波中国人，二爷被埋在死人堆里三天，运气好躲过了日本人“补枪”。
血气方刚也敌不过饥饿折磨，由最初的反对吃人，到现在只吃脚底板，用他的话说“脚底板的肉最嫩，最补人”
“二爷，这女的不知好歹，这年月，死了没力气埋，还不得被野狗啃的精光，让我们吃了总比被狗啃了强”
“滚犊子，满嘴歪理，刘春，你去把那女人杀了，然后放在树杆上，她这一生也不容易，死了留个全尸”
刘春此时正啃着肉，擦干净嘴边的油。反手抽出身后的大刀，走过去便给树上的女人一刀，那女的连最后一声都没叫出来，睁着大眼睛咽了气，刘春也没什么害怕，这一路走过来全是死不瞑目的人，其实眼珠子也特营养，只是二爷说了留全尸，刘春也不敢造次。
女人死后被放在树上，旁边的野狗张牙舞爪却不敢靠近，有这一群连人都杀的活阎王，还别说几条狗，要不是嫌吃腐肉的东西脏，狗肯定比人死的快。
吃干净抹了嘴边的油，一群人背着几口大锅继续南下，剩下一群正抢骨头的疯狗。刘春走在队伍的最后面，手里的打刀紧握，死死的盯着路边虎视耽耽的疯狗，也盯着人群里的小孩子，二爷特别交代，他们几个要是想活着走到南方这人群的小孩子必须死完，没有他们做口粮路走不到一半绝对饿死。所以刘春绝不能让这群小孩子跑一个。
一群人赶了两天的路，遇上一群扛枪的士兵，他们骑着大马，还有军官坐在车上漠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里面的女人更是捂着鼻子看着眼前的这群人。
刘春没见过车里的漂亮女人，张震东和二爷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自然是看到了这一切，张震东不是见人有枪，一准从车里拉出军官然后把那女人带到野地里奸了在吃肉。这一切都不会有假如，不会有傻蛋在这里开车不带人带枪。二爷回想起自己以前，也是如这般风光，鼎盛之时有过之而无不及，无奈三十年风水轮流转。
拿枪大概有二十多人，机枪就有三把，当兵的瞟了一眼二爷他们这伙人，都没给个正眼。吐了一口唾沫，马蹄毫不留情的踩碎地上的头颅。刘春在队尾也不是傻人，不会以为前面有好事的往前挤，这时候队伍要是一点骚乱说不定人家就当成乱民，一梭子给突突了。
眼见着当兵的离了一段距离，张震东才嘴里骂骂咧咧“要是老子也有枪，我干死他娘的，二爷，那女的到时候留给你耍耍”
“那不是也轮不到你第一个？”二爷嘲笑了一句。
“二爷这是什么意思”张震东是个狠角，杀了二爷他不是做不出来。
“第一个人也不一定是那军官”二爷继续说道，好象并没有察觉到张震东的手已握上钢刀。
不到万不得以张震东断然不会杀了二爷，他想要安全的抵达南方还得靠二爷这个过气土匪头子的威望。刚刚只是被怒气迷了心智。刘春也是二爷带过来的人，绝不会看着二爷被任何人杀了吃肉。
说说南方这边，战事吃紧，已不知道有多少人埋骨他乡，漫山遍野的尸体无人过问，天气渐渐热起来，尸体腐烂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一座安静的小山村里没有火药气味，也没有打架争斗的痕迹，但全村人却在时间中慢慢腐烂，那些蝇蛆在尸体上爬，有些人的身体上全是白色的蛆虫，他们不是死在敌人的子弹上，更不是饮恨自杀，也不是敌人的毒气弹有多厉害。若不是几公里外的腐尸，他们也不会身中瘟疫，战乱中无法治疗。
张震东他们如果知道他们理想中的南方天堂是这样一副场景，恐怕现在就会掉头，冲进大兴安林，宁可喂了黑瞎子，也不要在这他乡成野鬼。
一路上他们又杀了几口人，有孩子的父亲阻拦也被杀，母亲干脆自杀，也有老子啃着女儿的手还不忘给儿子一口。这年头全是凭着本能在存活，如果还有文明也不会尸横遍野，和平年代需要文明捍卫和平，这个年代，只需要用本能让自己活下去。不想伦为别人的口粮，就只能吃了别人的嘴。
路边的尸体渐渐变少，但腐烂的味道却更重，野狗也少了许多。
“天气渐渐热起来，离南方应该不远了”递过去一只手给一位老者，老者接过去猛咬了几口。
“在走三四天应该就到南方了”老者擦着嘴边的油说道，老者以前中过举人，自然是去过南方。
“震东，数一数还有多少人，数到最后的零头就当这几天的口粮”二爷在张震东耳边轻声的说。
“刘春，等到了南边你看看有没有我们杀过他爹娘孩子还活着的，有的话眼睛全弄瞎，我可不想有人还惦记着杀父母的仇”二爷又对刘春说道。
从北方到南方，两千多刚好剩一百，小的被弄瞎眼扔在路边仍其自生自灭，老弱病残的全死在路上，年轻的个个腰肥体圆，满脸的凶气。
这二爷一到南方就傻眼了，这炮火硝烟的场景比北方更甚，北方是白茫茫的一片，偶尔有红色点缀，南方这是遍地鲜血。血腥味刺鼻。
二爷看了看身后的人，已经没办法回头。
“震东，愿意跟我走吗？”二爷问。
张震东思考了片刻“这一路没有二爷我也活不到现在，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刘春呢？”二爷又问刘春。
“俺自然是跟你走了”刘春说。
“能一起到南方是个缘分，既然到了，大家就各自谋活路去吧”二爷对着其他人说。
南方这边敌我不分，带着这一群人显然是个不小的目标，麻烦肯定不少，一路上虽说把他们当猪养着饿了就吃。但也不能带着一群猪在这战火里乱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