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有些动容,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被封为郡主,南安王妃的为人她也知道,女儿跟着她的确好过跟着自己,可是……那是她亲生的女儿呀,她连见都没见过一眼,她也曾是大家小姐,也曾金奴玉婢,难道真就这样一辈子为奴?沈静如心里很矛盾,可是抓着黛玉的手却没有放松。水沏水溶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黛玉的颈子,恨不能以身相替。
南安王妃抱着容德郡主飞快赶进宫,看到一个苍老的女人胁持了黛玉,南安王妃大惊,忙看向皇后,皇后将南安王妃怀中白白胖胖的可爱孩子抱到怀中,对沈氏说道:“这就是你的女儿。”
沈氏抓着匕首抵着黛玉的颈子,厉声喝道:“把女儿还给我。”
皇上沉声道:“可以,不过你得放了玉儿。”
沈氏用力抵住黛玉的颈子尖叫道:“快把我女儿送过来。”
皇上眉一挑眼光一沉,喝道:“兰心,将容德郡主抱过去。”
沈氏又尖叫道:“不要,你,那个穿绿衣服的丫环,你把孩子抱过来。”沈氏看向青梅大叫,青梅生得瘦弱,看上去仿佛弱不禁风,众人心里一松,皇上铁青着脸道:“青梅,你去。”
青梅从皇后怀中接过孩子,慢慢走近沈氏,沈氏不由自言偏过头来看女儿,眼看青梅就要走到她的身边,沈氏不觉放松了对黛玉的胁持,只听青梅娇喝一声:“松云……”然后便见她将容德郡主高高抛起,沈氏大惊失色,本能的松开黛玉伸手去接孩子,就在这时,水沏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上前,他一脚踢翻沈氏,将黛玉紧紧的搂入怀中,同时,松云手一抖,一道彩练直冲半空裹住被抛高的孩子,彩练一收,孩子便被松云抱在了怀中,这孩子倒是胆大,还以为是和自己做游戏,张着小手咯咯直笑。
青梅将孩子抛向空中的时候,南安王妃尖叫一声,拔足冲向前去,只是她没有松云的速度快,见松云将孩子接住,南安王妃才松了口气,不禁叫道:“阿弥佗佛,菩萨保佑。”
皇后见黛玉已经脱险,才松了口气,吩咐道:“松云,快将容德郡主交给王妃。”松云将小郡主送到南安王妃手中,南安王妃见小郡主咯咯直笑,全无一丝害怕,才长出一口气,将小郡主紧紧的搂在怀中。皇后上前说道:“刚才也是不得已,这几个丫头身手都是极好的,孩子不会有事。”
南安王妃抱着孩子略略欠身道:“臣妾明白。”
黛玉一脱险,兰心便上前急急说道:“公主,您受伤了,请让奴婢为您包扎伤口。”
水沏紧紧搂着黛玉,那里肯放手,只黑着脸道:“把药给我。”
黛玉在水沏怀中挣扎,水沏却一把将黛玉抱了起来,粗声道:“玉儿,你受伤了,别乱动。”说着便抱着黛玉去了房中。留下面面相觑的大家伙儿。
皇上干咳一声,沉声道:“将沈氏拖出去乱棍打死。”
沈氏狂乱的摇着头尖叫道:“还我孩子……”
皇后叹息一声,对南安王妃道:“让她看一眼孩子吧。”
南安王妃紧紧抱着孩子,来到沈氏面前让她看上一眼,并对她说道:“这孩子已经上了族谱,是我们南安王府的嫡女,只要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就能幸福平安的过一辈子。”
沈氏看着白白嫩嫩的可爱女儿,两行泪落了下来,她知道这样是对孩子最好的,只是这孩子可怜,怕是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何人了。沈氏抬头望着南安王妃,哀声道:“王妃,奴婢前世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大恩。”
南安王妃摇摇头道:“沈氏,你谢错了,若非皇上和皇后娘娘开恩,我又怎么可能收养懿儿。唉……”
沈氏看着帝后,忽然伏下磕头,她磕得很重,直磕得额头鲜血直流,然后说道:“多谢万岁,多谢娘娘。启禀万岁,当日坤宁宫走水,那火是秀仪放的,奴婢还得知,秀仪买通了牢里的人,用死囚替了她,如今秀仪正在外面纠集王爷旧属,还想救王爷出去。”
听了这话帝后北静王夫妻俱是脸色一沉,皇帝点点头道:“朕知道了,你还有何话说?”
沈静如摇了摇头,她看向水溶,轻声说道:“水世子,奴婢求您送奴婢一程。”水溶看了看皇上,皇上挥手道:“溶儿,赐她鸩酒一杯。”
水溶点点头,命人将沈氏带下,自己接过路公公端来的鸩酒,送沈氏上路。
水沏抱着黛玉跑回房中,将黛玉安置在床上,手忙脚乱的拿药,黛玉用帕子按着自己的颈子,轻声唤道:“兰心,你过来瞧瞧。”兰心上前仔细看了,笑着说道:“殿下放心吧,公主并无大碍,只是擦破了皮,上点药就行的。”
水沏却紧张的叫道:“这怎么行,玉儿流血了!”
竹影青梅松云春纤雪雁都抿着嘴笑,笑得黛玉脸儿通红,直瞪她们几个,兰心瞧着水沏慌乱的没个头脑,便自药箱里取了药,飞快的为黛玉抹好,又用雪白的丝绢缠了黛玉的颈子,还打了一秀气的蝴蝶结,这么一整理,非但看不出黛玉颈上有伤口,反而给她增添了几份秀丽。一切处理好之后,几个丫头有意不出去,只围着黛玉,惹得水沏急吼吼的叫道:“你们都出去。”
竹影胆子大,只笑着说道:“殿下,这可不行,我们是公主的贴身侍女,得保护公主的名节。”
“殿下,万岁爷和娘娘让您到前厅回话。”冯公公微带笑意的声音传了进来,水沏懊恼的瞪了竹影一眼,冲着黛玉叫道:“玉儿,你好好歇着,我回头再来看你。”
水沏到了前厅,见父皇母后高坐于上,北静王和王妃分坐两旁,这四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特别是北静王,那瞪着水沏的眼神如同看仇人一般,唬得水沏一头雾水,不晓得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