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走到黛玉面前将她扶起来,慈爱的说道:“真是说孩子话,伯伯再无能,也不能让你一个姑娘家抛头露面,玉儿,伯伯会解决好的。”
黛玉明白皇上是关爱自己,只是若让乌里雅入京提出亲事,这事可就太被动了,到时候皇上想拒绝这门亲事,会有极大的压力,而以她对乌里雅的了解,只有她亲自与乌里雅谈清楚了,才有可能解决此事,若换了别人,再再不可能。想到这些,黛玉只轻声道:“皇上伯伯说的固然是,可是……请皇上伯伯让玉儿保护自己的名声。”
皇上听了这话,叹息一声缓缓道:“玉儿,皇上伯伯明白了,那就让你哥哥护着你去吧。”
黛玉跪下磕头谢恩,皇上摇摇头道:“快起来吧。”
黛玉拜别帝后二人正欲出宫,水沏走过来说道:“玉儿,让我和林兄一起护送你出城。”
黛玉正欲拒绝,却看到水沏无比坚决的眼神,那拒绝的话便没有说出口,黛玉只回头看到帝后,皇上点头道:“沏儿陪着去也好。”水沏大喜,跪下谢过皇上恩典,便护着黛玉出宫回林府。林府之中车马齐备,林成换了一身石青劲装,腰束软剑,他看到水沏穿了一身雨过天青的武士袍服,腰间挂着一口青虹宝剑,点头笑道:“殿下也同我们一起出城?”
水沏抱拳笑道:“正是。”
黛玉进房换了衣裳,不多时便走了出来,只见黛玉脸上并未著些脂粉,也不曾带什么钗环首饰,只一枚玉簪数枚玉花钿挽了青丝,身上穿了一件半新的素白衣裙,还披了件雪缎面的薄棉披风,这披风也是半新的。兰心竹影青梅松云跟着黛玉出来,她们四个都是一色钗环服饰,只是衣裳颜色不同罢了,竹影手里带抱着个有些古旧的妆盒。
慧云看到那个妆盒不由有些失神,这那妆盒是贾敏生前所用的,黛玉平日只看着,将它当个念想儿,用的是另外一只,不想今日出门竟带上了。林义仔细叮嘱了一回,才看着水沏林成带着侍卫护着黛玉的车子远去。
到了城门口儿,守城将军一见太子和正得宠的林大人,哪里还敢去查车里坐的是谁,忙忙的放行了。等水沏他们走远了,守城门的士卒才议论道:“也不知车里坐的是谁,好大的架子,竟要太子殿下和林大人护送,难不成竟是皇后娘娘么?”这士卒话音刚落,便挨了一脚,他旁边的守城官喝骂道:“凭是谁,也有你多嘴的份,好好的守着城门就是了!”
出了城没行多久,书砚便赶上前压低声音说道:“殿下,公子,有人跟踪我们。”
水沏眉头一皱沉声道:“是什么人,跟了多久?”
书砚低声道:“我们一出府他们就跟上了。”
水沏回头唤道:“紫英,你留下查看是什么人,胆敢跟踪我们,必得好好教训教训才是。”
冯紫英应声称是,在一个岔道口上他纵身跃上路旁的大树,在浓密的树冠里藏了身子,只留心查看。水沏他们过去不到一注香的工夫,两个劲装汉子骑马赶了过来,他们看到前面车队扬起的灰尘,便向那个方向追了过去,也不敢跟得太紧,只远远的缀着。冯紫英从袋子里摸出两个小银锞子朝那两人甩去,只听得扑嗵扑嗵两声,那两人后颈中招,从马上摔了下来。冯紫英跃下大树,来到这两人面前将他们两个分别绑在两棵大树上,检查了他们的口腔,果然发现了巨毒的小药囊,冯紫英将这小药囊取出收好,才救醒其中一个,冷笑说道:“好大的胆子,连太子殿下也敢跟踪,敢是活腻了!”
那人自是不认帐的,只做出一惊恐万分的样子,连声叫道:“大爷饶命下,小人上有八十高堂,下有嗷嗷待哺的幼子,大爷高抬贵手,饶了小人的性命吧,小人愿把所有的银子都献给大爷!”
冯紫英“呸”的一口啐到那人的面上,怒喝道:“少装傻卖呆,速速从实招来,是谁派你们跟踪的?”
那人还要装傻,冯紫英手腕一动,一柄飞刀便扎在了离那人下身只有一寸距离的树上,吓得那人浑身乱颤,一个劲的叫着大爷饶命,冯紫英阴阴笑道:“你还不招么?再不招,大爷的飞刀可就不长眼睛了!”
那人虽然吓得面如死灰,可是还不肯从实招来,冯紫英也不急,只抱臂冷冷道:“大爷不急,咱们就慢慢耗着,看谁耗得过谁?”说完,冯紫英便随意在一旁的树桩上坐了,掐了根叶儿衔在口中,看着自在的紧。停了一小会儿,冯紫英自言自语道:“听说慎刑司的弟兄们总是抱怨闲得手痒,你们两个看着身强力壮的,应该够他们玩上一阵子,罢了,爷也懒得和你们啰嗦,还是让慎刑司的兄弟招呼你们吧。”冯紫英说完便将这两人自树上解下来,将他们绑在各自的马上,只带着他们往回走。那个清醒的人一听说要去慎刑司,将心一横使劲咬牙,想咬破毒囊自尽,那知却咬了个空,冯紫英似是长了后眼,只淡淡道:“别费事了,你们口里的毒囊早就被本大爷取出来了。”
那人一听便立刻叫道:“大爷饶命,小人什么都招。”
冯紫英听了这话,带转马头冷冷看着那人,他颤声道:“大爷,小人什么都招,只求大爷保小人一条狗命。”冯紫英抱着双臂冷冷道:“你且招来。”那人只颤声道:“西宁王爷派小人跟踪太子殿下。”
冯紫英眉头微皱,据他所知,西宁王是个不问世事的闲散王爷,他怎么会突然派人跟踪太子殿下?可是看那人的神色又不似做伪,冯紫英一时识不破真假,他想了想,沉声问道:“西宁王爷为何派你们跟踪太子殿下?”
那人忙说道:“小人不知,王爷只是吩咐小的跟踪,并没有交代为什么跟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