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顿呛声道:“你不配和本汗说话,叫老查仁出来。”
狄罕族长讥讽的笑道:“丹顿,我想你还不知道,朝庭已经知道你们造反之事,你的汗王之份已经被罢了,如今你不过就是个草原上的糟老头子。”
丹顿被讥笑的满面涨红,大怒道:“无知小儿你懂什么,本汗的志向岂是你能懂的,狗皇帝欺我掌国公主杀我女儿女婿外孙,我岂能再向他称臣,罢罢罢,本汗既被你算计,也无颜再活于世上……”丹顿说完便从怀中掏出一只小金瓶,拔下塞子一仰头全都喝了下去。
狄罕族长忙上前去抢,可是到底晚了一步,还是让丹顿将那些药水喝光了。丹顿的面色立刻变成紫黑,他一把抓着狄罕族长的手吃力的说道:“我毕竟一生为王,看在同一个祖宗的份上,让我死的有尊严。”
狄罕族长只能点头答应,丹顿面上露出释然的表情,闭上眼睛绝了气息。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传到大帐之中,大家都楞住了,查仁喃喃道:“想不到他还有点骨气血性。”他走到水沏面前,躬身道:“尊使,请成全了丹顿最后的要求吧。”
水沏扶住查仁汗王,微微点了点头,对水溶说道:“二弟,你去看看还能不能救回丹顿,若能救就救活他,他是何罪行,当由朝庭来定,以死避罪不是英雄所为。若是救不了,那就按草原上的规矩葬了他。”
水溶向查仁汗王黑齿族长还有扎索点点头,快步走了出去。扎索王子怕黑齿族长多想,便解释道:“东方副使医术极高,若是他能救回丹顿汗王,也是一件幸事。”黑齿族长哦了一声,才将心里那一点点不快的小苗头压了下去。
水溶来到停放丹顿尸体的帐篷,只见丹顿面色紫黑双眼暴出,他上前试脉时,发现丹顿的尸体表面已经有些凉了,脉息全无生机断绝,他的确是中毒身亡,水溶摇了摇头道:“就按草原上的规矩安葬他吧。”半晌没有动静,水溶回头一看,见身边站着的都是狄罕士兵,没有人能听懂他的话。水溶自嘲的摇摇头,起身出帐,仔细净了手才回到查仁的王帐之中,对大家说了一回。
查仁汗王点头道:“扎索,你带人将他葬了,他到底也做过汗王,不要太寒酸了,为他建个墓室吧,将他生前用的东西作陪葬。”
扎索躬身称是,自去办理丹顿的后事,他命人给丹顿净身换衣,然后将他抬到山上,依着山壁挖山洞为墓,将丹顿安置于墓床之上,还把丹顿的武器酒囊等物放入墓中做为陪葬,做好这一切之后,扎索看着士兵们封了墓门,就带人回了大营。也没有留下士兵看守。七天之后,丹顿的墓忽然被打开了,一个七分象人三象鬼的东西从墓中出来,日后多少乱局,皆由他而起。
就在丹顿带兵攻打狄罕后营的时候,乌里雅带着大军劫了丹顿的大营,所有在蒙河源的狄族人全都成为阶下之囚。固海,达斡两族见大势已去,牵头的丹顿都已经入土为安了,他们还再坚持什么,因此不等水沏他们登门,便主动带着请罪表和大量礼物前往狄罕大营,以大礼参拜水沏,请渚他在皇上面前为他们美言几句,给固海达斡两族一条生路,他们两族保证永不再背叛朝庭。
水沏水溶黛玉前来,目的就平息战事,水沏又是太子,他做出的决定皇上自然不会反对,因此弥漫北疆的战云尽散,各族人民重又迎来安宁平静的日子。丹顿一死,狄族百姓便纷纷投奔狄罕,不过三五日的时间,狄族已经名存实亡,从此狄罕便成为草原上最有实力的部族,因知道狄罕与林家的关系,所以中原皇室对于狄罕坐大很是乐见其成,从此北疆再无战事,扎索继承汗位之后,被封为镇北王,世袭罔替,世世代代为朝庭镇守北疆。
丹顿死后,水沏写信回京,一方面报告喜讯一方面请旨册封所有有功之人。收到信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北静王的专使不敢耽误,连夜闯宫求见,皇上皇后已经就寝,还以为是北疆乱起,两人都神色凝重,皇上急急披了衣服接见使者,使者一见到皇上便磕头道喜,皇上看到信封上那熟悉的字体,不由惊喜交加,他命小路子带使者下去休息,自己则拿了信进了内殿与皇后同观。
打开信只看了一眼,帝后二人的眼泪都落了下来,北疆终于平定了!这是几代人要做而没有做到的事情,可是那三个孩子做到了。皇后将信紧紧贴在胸前,泣不成声的唤道:“沏儿,玉儿,溶儿,我的好孩子们,你们终于可以回家了!”
皇帝喜的直叫道:“心儿,快看看他们还说了什么!”皇后急忙擦了泪,将信打开与皇帝二人一个字一个字的认真看着,两人一边看一边落泪,就象一对小孩子。看到水沏在信里说,“母后,玉儿给您写了一封信附上。”皇后只将水沏的信往皇帝手里一塞,忙忙抓过金漆密函,将黛玉的信找出来,在灯下认真看了起来。皇帝忙也要过来看,却被皇后挡住了视线,嗔道:“天哥,这是玉儿给我的私房信,你不许偷看。”
皇上不无妒嫉的说道:“可见得你们是母女了,偏把我闪在外面,我还不是把玉儿当心尖子一样的疼爱,偏这孩子不和我亲,就和你,和大哥亲。”皇后回声笑道:“好啦我的万岁爷,您快去看沏儿的信,看他要些什么,我们连夜准备了好送过去,要快着些孩子们才能早日回来。”
皇上摇头笑笑,从金漆密函拿出水沏列的单子,凡水沏所请一概照准,又连夜传林成入宫,命他带着众多的册封诏书和重重的赏赐日夜兼程赶往北疆,好接水沏黛玉水溶早日回京。
次日朝会,朝臣们发现皇帝今天好象特别高兴,不象平时那样面无表情,看到谁都会微笑,笑得一众大臣心里发毛,不晓得出了什么事情。在朝会之上,有人略有小过,皇上也不怪罪,只轻描淡写的吩咐以后注意,这下子群臣心里更加没底了,可是他们都不敢当面问皇上,只能熬到散了朝会,围上了礼部尚书沈大人,不管沈妃在宫里的日子过得怎么样,皇上还是给了沈大人表面上的风光,看上去他仿佛很得宠。沈尚书也不是没有手段之人,昨夜有人半夜闯宫,他已经收到了消息,只不过他在皇宫里安排的耳目本事有限,没查出来是何人闯宫,不过他倒是知道林成半夜奉诏入宫之事,因此这位沈大人便慢条斯理的说道:“各位大人,有谁见到林侍郎了?今天这事,得着落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