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沏也涮了几片肉吃下,听了这话便顺势问道:“还未请教乌里雅兄仙乡何方?”
乌里雅正学着水溶的样子涮得不亦乐乎,听了水沏的问话,忙里偷闲笑道:“我是吐罗国人,离你们中原远得很。”
水沏点头笑道:“哦,原来是吐罗国的客人,乌里雅兄,请尝尝这烧刀子,这是北地鞑鞑的特产,酒性极烈。”
乌里雅将一盏酒尽数倒入口中,烈酒下肚,他的腹中便如生起一团烈火,直逼得乌里雅额头汗出,喜得乌里雅连声叫道:“好酒,好酒!”
水沏水溶见乌里雅如此,知道他必是好酒之人,他们两人酒量也大,只是在宫里少有机会有喝个痛快,因此这堂兄弟二人借着敬酒的机会趁便多喝几杯,不过两刻钟,三坛烧刀子和三大盘羊肉便全部报销了。乌里雅自来了中原便没这么尽兴的吃过,只见他两三下扯掉身上的银蓝色皮袍,一把将头上的帽子扯下来,抹着汗大呼道:“过瘾,实在过瘾,小二……再来十斤羊肉十坛烧酒。”
水沏水溶相视一眼,不由齐声豪气的喝道:“好,再来!”
小二听了这话,吓得直乍舌,忙又送上十斤片好的羊肉和十坛烈酒。乌里雅啪啪啪三掌拍掉三坛烧刀子的酒封,大笑叫道:“用甚碗,还是对着坛子喝过瘾。”
水沏水溶如何肯示弱的,他们二人高声应道:“好,就依乌里雅兄。”一人伸手拎过一坛酒,与乌里雅手中的酒坛子撞了一下,便如倒水一般的向口中倒去,乌里雅大笑道:“好兄弟!”他腾的站起来,一脚踩在椅上,昴起头一阵狂喝,一气便喝下小半坛子。水沏看着乌里雅喝得酣畅,击桌笑道:“好,乌里雅大哥果然英雄!”说着也站起来一顿痛饮。水溶见水沏也上了性子,他便放下酒坛子笑道:“乌里雅大哥,堂兄,小弟去方便一下,少时再来陪两位哥哥。”
水沏笑道:“去吧去吧,快些回来。”
水溶出门找到掌柜的,吩咐了几句,那掌柜的笑道:“水爷放心,小的这就去请二老爷,您只管放心喝吧,便是醉了也不打紧。”水溶点了点头,方又回到快雪时晴。水沏和乌里雅两个人已经开了第二坛酒,两个人正拼得不亦乐乎,连吃菜都顾不上了。若说刚才还只是喝着玩儿,这会子便有几份较劲的意思在里头,乌里雅最自豪的便是自己的酒量,他可是喝遍吐罗无敌手,整个就是一酒缸,他见水沏看着白静文弱,实在不是能喝的样子,可是连喝了一坛多烧刀子,水沏竟然是面不变色手不颤,看着竟一点事儿也没有,乌里雅便不服气起来,水溶刚走,他便向水沏挑战,要比一比酒量。
水溶瞧着有点儿较劲的意思,便笑着打岔道:“乌里雅兄,堂兄,别只喝酒呀,吃些菜,再不吃这羊肉可就煮化了。”水溶边说边捞了两勺羊肉分别放到乌里雅和水沏的面前,水沏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笑道:“乌里雅兄莫急,天还早,有的是时间慢慢喝。”乌里雅大笑道:“好,先吃菜,回头再比过。”
水溶一面吃一面笑问道:“怎么我只出去了一小会子,你们便拼上酒了?”
乌里雅笑囔道:“没想到水沏兄弟酒量如此好,愚兄一时兴起,便有斗酒之意。”
水沏笑道:“日日被家里管着,难得今日可以不回去,还不好好喝个痛快。乌里雅兄有兴致,我们自然要尽地主之宜。”
水溶心中暗自叫苦道:“你是喝的过瘾了,回头挨骂的还不是我,罢了罢了,我索性也喝醉,凭谁骂我也不知道。”
吃了一巡菜,乌里雅水沏水溶三人抡起坛子又是一通狂饮,刚才送来的十坛烧刀子,不过一个时辰便被喝了个精光。酒喝至此,大家都有了七八分酒意,可还没谁先倒下,水沏大叫:“小二,再上十坛烧刀子。”乌里雅拍着桌子叫道:“好,十坛就十坛!”
小二探头进来看了一眼,水溶见他手上没酒,眼一横拍着桌子大叫道:“酒呢?”
小二吓得忙缩回头跑下楼,正撞上林掌柜的请来的林义,林义知道这小二是专门伺候快雪时晴的,便叫住他问道:“何事惊慌?”
小二一见是林义,忙打着千儿道:“二老爷,快雪时晴的三位爷已经喝了十三坛烧刀子,还要十坛。”
林义皱眉道:“已经喝了十三坛?那烧刀子后劲最大,这几位小爷不要命啦?”
小二忙道:“水爷正囔着,小的再不送去水爷怕是要骂人了。”
林义摇了摇头道:“你先送去吧,吩咐厨下做好醒酒汤备着。”
小二忙又送了十坛烧刀子上去,然后又送来一大海醒酒蜜水,陪笑道:“三位爷,先用些解酒汤再喝不迟。”
乌里雅啪的拍出一锭金子,大声叫道:“喝甚解酒汤,爷还没醉,这是赏你的,拿了快下去,休要在此罗嗦。”
小二无奈,只得拿了金子退了出来,水沏拎过两只酒坛,将一只递于乌里雅道:“乌里雅兄,请!”
乌里雅接过酒坛子,两人又是一通豪饮,水溶酒量要比水沏乌里雅略差一点,只再喝了一坛,水溶便脑袋一沉趴在了桌上,任水沏和乌里雅怎么叫都叫不醒了。乌里雅哈哈大笑的指着水溶道:“这小子……总算是趴下了,沏……沏……沏兄弟,你还能喝么?不能喝就……就说一声……做哥哥的……不逼你……”
水沏只觉得头沉如斗,可是坚强的意志却死死支撑着他,只听他言语清晰的说道:“乌里雅兄说左了,小弟还早呢,你若是不支,说一声就好,剩下的我全包了。”
乌里雅是个野性子,最受不得激,他双眼一瞪怒道:“胡说,剩下的还不够我喝!”
水沏扫了一眼桌面,笑道:“还有三坛子,我两坛你一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