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晟骑马在山间小道而行,神态悠闲,手中把玩着一个玉麒麟,玉麒麟不足拳头大小,惟妙惟肖,极为精致,段晟将挂在腰间的酒袋取来,仰头畅饮。
此时距离离开梅阳县已经过去了半日,他打了那位金少爷立马去了县衙,翻墙而入,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金胖子的老子金县令。
初见段晟大模大样的来到书房,金县令极为震怒,立马叫人准备擒拿,可惜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段晟点了穴道,段晟担心金胖子找不到自己,定会去再难为高老汉一家,所以跟金县令探讨了一下他儿子的教育问题,金县令是个很明白事理的好官,发了毒誓,定要好好管教犬子,态度之诚恳之坚决令段晟非常满意。
临走之时,金县令为了感激段晟,特意奉上一百两银子,段晟也费了半天口舌哪里能不收点费用,不仅拿了银子,更将县令书房最喜爱的玉麒麟也笑纳了。
想到金县令诚惶诚恐的样子,段晟嘴角一扬,越是贪官越贪生怕死,他相信金县令是个明白人。
行了半日,看着望不到尽头的道路,以及道路两旁的群山,段晟嘀咕道:“看来今日要餐风饮露了。”
露宿野外是段晟最不愿意的事情,可惜今天因为高老汉的事情,在梅阳县耽误了不少时间,要不然天黑前能够到一座镇子打尖。
夕阳西下,天边的火烧云极为耀目,段晟寻思找一处遮风挡雨的地方露宿,寻了大半天,最后见到一座破庙,破庙甚小,连牌匾都没了,也不知道荒废了多久,除了当中一座勉强支持的大殿,东西左右房屋全部坍塌。
破庙的大门烂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牵马进了大门,院内一片荒芜,杂草丛生,将马匹拴在一旁,段晟拿着定光剑向着大殿走去。
此时天色尚未全黑,晚风吹拂,破烂的门窗发出吱呀吱呀的叫声,院内杂草更是沙沙作响,段晟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自言自语道:“怎么给人阴森感觉?难道这里是传说中的兰若寺?”
段晟紧了紧衣衫,抬步正准备进大殿,突然一下子停了步伐,眉头紧蹙,一脸警觉之色,手中长剑更是下意识的握紧。
站在院中一动不动,段晟仔细观察周围动静,约莫片刻工夫,见毫无异常,段晟将目光锁定在了大殿,大殿已经破烂不堪,但整体完好,因为天色见黑,殿内情况看不清楚,段晟突然抽出定光剑,脚下施展“踏云追月”,身子一晃,直接闪进了大殿。
殿内正中摆着一尊破旧的石佛,殿内杂乱不堪,地面躺了四人,衣着破旧,上面补丁简直多的数不清。
四人身下一滩血迹,身上有不同程度的伤痕,段晟刚才正是在院中闻到了血腥味,俯下身按了按四人脉搏,肌肤冰凉,心中判断四人已经死去多时,不过看地上血迹,应该不会超过两日光景。
四人身上各挂着不同数量的布袋,最多者有七个,段晟站起身,已经确定了他们的身份,喃喃道:“是丐帮中人!”检查了一下伤口,伤口细长,应该是被剑或者锋利的薄刀所杀。
“丐帮是武林第一大派,向来行侠仗义,而且丐帮人多势众,强者众多,何人敢杀丐帮中人,而且这里有一人身上挂了七个布袋,毫无疑问是七袋弟子。”段晟心中暗想,七袋弟子可了不得,比不上九袋、八袋,但已经极有地位,七袋弟子是丐帮的中流砥柱,一名七袋弟子被杀,绝对会引起丐帮的重视,肯定彻查原因。
这四人已经死透,自然无法得知何人杀的,此地有死人,段晟总不能与死人相伴,他决定立马赶路,准备前往下一个县城,寻找丐帮中人,将此事告知丐帮,大理段氏与丐帮一向交好,这种事情居然碰见,就算不帮忙,也要说一声,没有擅动尸体,段晟直接骑马离开,快马加鞭而走。
段晟没有返回梅阳县,而是继续向南,连夜赶路,深夜来到了永安镇,镇子不大,此时时辰已晚,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找了一家客栈居住,小二已经趴在桌上睡着,叫醒小二开房,段晟顺便问道:“小二哥,可曾见到乞丐?”
小二笑道:“乞丐我天天见,今日清晨还有个叫花子在门口给我们店寻晦气,被我拿棍子赶走。”
小二显然没有明白段晟的意思,段晟问的是丐帮,而小二说的是普通乞讨的乞丐,完全两回事。
段晟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小二说,因为他也不知道丐帮中人与乞丐到底有何不同,好像都一样,都是要饭的,但又不一样,段晟不知道如何表达,最后摇了摇头,进房休息。
第二日醒来,段晟上马赶路,刚要出城,正巧看到有两个乞丐匆匆闪入胡同,段晟看的明白,两人身上各挂了四个布袋,应该是四袋弟子,虽然不能确定,但段晟觉得可以跟过去看一看。
两个乞丐在镇子先后去了药材铺与包子铺,买了东西直接出城,段晟暗暗在后头跟着,最后跟到了镇子外两里的一座亭子。亭内人数不少,不下十人,隐约看到一位老者坐在亭内,其余人侧立在旁,看样子老者是他们的头领。
段晟见亭内人马各个都做乞丐打扮,但衣服却洗的极为干净,一看就不是普通街头乞丐,想必定是丐帮中人。段晟决定上前去问个明白,于是驾马而去,亭内有好几人受伤,正在敷药,突然看到有人过来,各个警觉,手中暗自握紧兵器。
一名被段晟跟踪的乞丐看了看段晟,似乎早就发现段晟的异常举动,低声说了几句话,亭内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变得不友善起来,隐隐带着敌意。
段晟来到亭前下马,亭内老者目光深沉道:“这个少侠为何跟踪我丐帮子弟?”
听对方说他们是丐帮,段晟暗道自己算是跟对人了,老者打量段晟,段晟也打量老者,老者五十多岁,相貌普通,但一双眸子却极为有神,身边立了一柄鬼头刀,最重要的是他见到老者身上挂的布袋居然有九个!
九袋长老?
乖乖今日可是遇到丐帮大人物了,只是不知道是哪位长老。
丐帮六老名震江湖,名头之响,地位之高,可与少林玄字辈高僧并驾齐驱,而且个个武艺不凡。
当今丐帮能身挂九袋,必是丐帮六老无疑,段晟出门的时候,父亲也给他讲过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所以赶忙行礼道:“在下大理段氏段晟,见过前辈。”
老者名叫吴长风,正是丐帮六老之一,在武林当中名望极高,曾救过杨家将杨元帅,得赐“记功金牌”,为人率直豪迈,一手“奇门三才刀”威震武林。
吴长风见面前年轻人俊雅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而且马上挂着长剑,一副武林少侠风范,见对方道出是大理段氏中人,有些不确定道:“大理段氏老乞丐久仰,但口说无凭,不知道少侠如何证明身份?”
武林中欺世盗名之辈甚多,吴长风行走江湖多年,大理段氏在武林地位又极高,所以不得不谨慎。
段晟见对方怀疑他的身份也不恼,对方要是因为他一面之词而相信,他恐怕还要怀疑对方是不是真的丐帮九袋长老。
段晟食指伸出,施展了一招一阳指指法,没有刻意卖弄,点到为止。
“一阳指!”吴长风惊呼一声,他与段正淳相识,自然能够认出一阳指,见对方能够施展一阳指,大理段氏身份在真不过,毕竟时至今日,还未有外人能够施展一阳指。
“老夫丐帮吴长风,刚才出于谨慎,望晟皇子莫要见怪。”吴长风起身抱拳,脸上的警觉之色已经消失。
大理段氏虽然与丐帮交往不密切,但关系一向良好,所以确认了身份,吴长风立马变得热情起来。
吴长风一下子道出段晟皇子身份,令段晟有些摸不清头脑,开口问道:“听吴长老口气,似乎听说过我?”
吴长风笑道:“老夫虽然孤陋寡闻,但亦是知道段家有位晟皇子,乃是当世难得的青年才俊。”
武林世家门派,都会特别留意其他门派的举动,比如哪个门派收了一个杰出弟子?哪个长老有可能进阶一流高手之境,打听消息本身就是武林人士的一大爱好,也是不想与外界脱轨。
大理段氏身为武林世家,自然会被留意,段晟虽然没有闯荡过中原,但名声早就在中原传开,很多武林人士都知道段家出了一位年轻俊才。
段晟闻言,颇有些飘飘然,大有哥不在江湖,但江湖早有了哥的传说。
“吴长老廖赞,段晟愧不敢当,跟踪两位兄台实在孟浪,望两位兄台以及长老莫怪,只不过昨日遇到一件事情与丐帮有关,想我大理段氏与丐帮一向交好,应该说与丐帮,但又不确定两位是否真的是丐帮子弟,所以想着跟踪确认身份。”段晟将跟踪的缘由说了出来。
吴长风请段晟进亭坐下,问道:“不知道晟皇子遇到何事牵扯到了我丐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