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春秋老奸巨猾,他知段晟对杀星宿派弟子毫无愧疚,所以躲在了被俘虏之人身后,这便令段晟束手束脚,不敢随意施展剑气,看到段晟郁怒之色,丁春秋嘿嘿冷笑。
若是换位为之,他绝对不会在意俘虏死活,大丈夫做事当有不择有段的魄力,凡是挡路者不管好人坏人,一律杀杀杀。
当年若不是师傅起了恻隐之心,他如何能够活下命来,后外又如何能够抓住机会弑师?妇人之心不可有之。
段誉等人见丁春秋如此做派,有辱一流高手风范,段誉戟指怒喝道:“堂堂一流高手,居然拿一群无缚鸡之力之人做挡箭牌,你不感到羞耻么?”
丁春秋躲在一位黑须老者身后,老者对丁春秋怒目而视,丁春秋视若不见,看向段晟嘿嘿笑道:“大丈夫做事当不拘小节,你难道没有学过?”
“呸!”
段誉不耻道:“歪曲道理,这么大把年纪好不知羞!”
对于段誉的讥讽,以丁春秋的“心胸”哪里会放在心上。
段晟知道今日想要杀他恐怕希望渺茫,他有人质在手,段晟可做不到将人质打杀的事情,若是杀的是星宿派弟子,自然是毫不留情。
丁春秋见段晟双眸闪烁,不知道在打些什么主意,知道此乃是非之地,不可久留,抓起身前黑须老者挡在身前,引起马车上俘虏一阵骚动,可惜车上的人都被丁春秋制住穴道,支支吾吾的敢怒不能言。
丁春秋将黑须老者挡在身前,看向段晟道:“晟皇子,老夫就先行一步了。”
“且慢!”
段晟出声制止,丁春秋眉头一蹙,不敢掉以轻心,整个身子缩在黑须老者身后,黑须老者原本要比丁春秋矮瘦些,但丁春秋却是恰到好处的被黑须老者全部遮挡住,只露出一只眼睛看向段晟。
段晟见了,猜测丁春秋恐怕施展了“缩骨功”,以防他突袭施展六脉神剑,丁春秋的提防可是不小。
“丁春秋,放下这位先生,我放你离开!”段晟开口说道。
对方有人质在手,段晟实没有把握留住他,既然如此,不如放他离开,也避免人质受到伤害。
段晟此话一出,马车上的俘虏露出感激之色看向段晟,甚至有人坐在马车上向着段晟鞠躬,不伦不类。丁春秋双眸闪烁,拿捏不准段晟此话真假,他身前黑须老者看向段晟目光深邃。
“我若放了他,你当真放我离开,不会背后偷袭?”丁春秋并未放松警惕,不过这个提议的确诱人。
段誉见丁春秋质疑皇兄所言,老大不乐意,喝道:“我皇兄何等样的人物,说出去的话哪容你这魔头质疑?”
丁春秋理也不理段誉,目光盯着段晟,等着段晟的回复。
段晟示意段誉稍安勿躁,点了点头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放下这位老先生,我保证不出手对付你。”
“口说无凭,你除非立个誓言,万一出尔反尔,六脉神剑老夫可是忌惮的很呐。”
丁春秋语气阴阳怪气,虽心动段晟的提议,但还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害怕段晟背后偷袭,若是背后偷袭丁春秋就算不死,最轻也是重伤。
段晟将话说到这个份上,自是没了打杀丁春秋的心思,丁春秋却要段晟立誓,段晟如何愿意,武林人士对誓言承诺看的比生死还要重要,绝不像前世一般随意,段晟有意救下人质,但绝不会为了他们立誓,段晟还未有这般心胸。
“丁春秋你……”
段誉、李氏三雄见丁春秋如此得寸进尺气不过,刚要说话,段晟就给拦住,摇了摇头,道:“立誓就算了,你若信不过我,咱们就这般耗着,你想夹持人质而走,我便将你和人质一块杀了,不过错杀一人罢了,我与他们又不认识,倒也下的去手。”
段晟现在摆明态度,就等着丁春秋做决定,这倒反而令丁春秋为难起来,而马车上一位高额凸颡的老者闻言点了点头,颇为同意段晟所言。
丁春秋并未考虑太久,不过数息功夫便有决断,也算光棍,一把将黑须老者扔回马车上,看向自家弟子,见一伙人早就远远躲开,一个个躲在树林深处,以树木遮挡,在不远处则躺着摘星子的尸首,丁春秋也不管他们,身子一闪便施展轻功离开,门人弟子见了赶忙跟上。
段晟看着丁春秋离开,没有追赶,其实凭借他的轻功,追上丁春秋十拿九稳,只不过正如他刚才所言,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放他便放他。而且若是让丁春秋带着黑须老者离开,黑须老者的下场不用想也知,段晟坚决不让丁春秋带人质离开,为的就是人质别有伤亡。
丁春秋一伙人离开,马真师兄妹三人莫名的松了口气,哪怕有段晟在场,更是看到段晟击败丁春秋,仍心惊肉跳,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在江湖上丁春秋的恶名实在太响亮。
段晟来到两辆马车前,马车上共有八人,不用招呼,段誉、李氏三雄便出手给他们松绑,马真师兄妹三人也来帮忙,八人都被点了穴道,不能动和说话,大家出手一一解开穴道。
八人恢复自由,站在一起对视一眼,最后目光落在高额凸颡的老者身上,老者上前一步,领头鞠躬行礼道谢。
“函谷八友多谢晟皇子救命之恩,大恩难以回报,请受我们一拜。”
段晟闻言函谷八友,头上都是雾水,没有听说过这名号,但不管如何总不能真的让他们拜谢不是,他们八人年纪最小者恐怕都近四十,段晟可受不起。
“愧不敢当,丁春秋乃武林大害,身为武林正道当然要除魔卫道。”段晟赶忙扶起身前老者。
直到这个时候段晟才有心思细细打量他们八人,八人穿着相貌倒是颇为扎眼,最甚者是有人居然穿着戏服,画着脸谱,当真有个性,还有一人将被没收的武器寻回,将短斧木锯背在身后,段晟真是开了眼界,这行走江湖还有用这般武器的?十八般武器有斧类兵刃,可木锯兵刃段晟还真是没见过。
大家简单交谈一番,互道名讳,他们八人自称“函谷八友”,当听到老五薛慕华外号“阎王敌”时,段晟等人皆是一惊,“阎王敌”不正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薛神医?
薛神医因为甚少有人知其真名,所以当听到薛慕华三字时,段晟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但到现在这个时候段晟若是还想不起来函谷八友,那可真的成了棒槌。
函谷八友正是苏星河收的八名弟子,可惜当年因为丁春秋一事,无奈赶出师门,实际上是为了保护他们八人,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何又落在了丁春秋的手上。
苏星河这八个徒弟虽说武艺差强人意,但别而本事可都是数一数二,绝对的一流水准,这八个徒弟跟苏星河一样,对练武不甚上心,若是当年苏星河专心学下武,也不至于落魄到做那“聋哑先生”的境地,无崖子能够收苏星河与丁春秋为徒,可想而知两人的武学天赋差距绝对不会太大。
函谷八友分别是老大“琴癫”康广陵、老二“棋魔”范百龄、老三“书呆”苟读、老四“画狂”吴领军、老五“阎王敌”薛慕华、老六“巧匠”冯阿三、老七“花痴”石清露、老八“戏迷”李傀儡。
八人曾与丁春秋交手,都有伤在身,虽算不得重,但也不容小视,大家来到溪边坐下休息,顺便品尝一下李子雄的手艺,八人昨日被丁春秋抓住,至今油盐未进,正所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他们至少少吃了三顿饭,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此时闻到可口的烤兔,满嘴口水,惹得芹芹与林佳一阵好笑,八人倒也觉得不好意思,干笑掩盖尴尬,段晟见了让李大哥将整只烤兔分与他们,李子杰则主动出马再去抓一只。
一只烤兔如何能够使八人吃饱,李子杰还未回来,一只烤兔便被他们吃光,不过八人已经满足,再在道谢,段晟问道:“八位如何会被丁春秋抓住?”
段晟刚说完就觉得问的很白痴,原剧当中丁春秋不正是去找过他们的晦气?
老大康广陵苦笑道:“有些事情本不能告诉旁人,但即是恩公相问,自是知无不答,那丁春秋实则是我们的师叔……”
康广陵话未说完,除了段晟,皆是一脸吃惊之色。
“你们是丁春秋的师侄?”段誉插嘴道:“你们也是星宿派弟子?”
范百龄摆摆手道:“莫要误会,我们可不是什么星宿派弟子,至于我们的门派,恕我们不能相告,但丁春秋确实是我们的师叔。我们的师傅正是擂鼓山天聋地哑谷的苏星河,只不过师傅早就将我们逐出师门了。”
八人想到被逐出师门,都是神情感伤,有甚者更是落下泪水,令人见之怜惜。
段晟知道他们的身份,不会大惊小怪,段誉他们确实得知了难得一闻的奇闻,竖起耳朵等待下文。
八人平复情绪,康广陵将如何被抓的前因后果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