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冷王虐情:三娶失宠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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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凌双双整个人一颤,纤纤素手抓住了胸前的衣物,将左胸的心捂得很紧,再抬眸看一眼天边,余光几乎快被黑暗吞噬,目光慢慢移动,落到慕容风的身上,暮色里,他身上的明黄龙袍与夕阳的颜色遥相辉映,映着他轮廓分明的脸庞愈加的清晰,“皇上为何非要这般做不可?”

“因为你是朕的女人。”慕容风的厉眸一睃,冷光落在女子清美的脸上,是那般的不容置疑。

“可是皇上并不爱臣妾。”凌双双的眸底浸着无奈。

慕容风精致的五官微微一抽,嘴唇嚅动许久没有作声,不知为何,听到她这么说的时候,心头被莫名的扯了一下,好痛,“朕的心中无爱皆拜德妃所赐。”这一句,似埋怨,似哀伤,带着冷咧的锐气刺向女子的心膜。

的确,若要说慕容风这辈子爱过什么人,那便是姚香儿。高处不胜寒,帝王想得到真爱很难,宫里的每个女人都爱他,爱他的地位,爱他的权利,每个女人的背后都藏着一个秘密,权利、地位、宠爱,你争我夺,而姚香儿不一样,不是他的妃,不是他的妾,而是令他心动的女子,亦是肯为他死的女子,他不能走出那段刻骨的情,一直记着,记到死。而亲手夺去他仅有的爱的人就在眼前,她——载着西凉公主身份的凌双双。谁能料想,她走上了这条路,想回头,好难。

“那么说是臣妾的错了?”凌双双抚平心中的纠结,冷淡地注视着眼前的帝王,他一脸的霸气,却又掩饰不住无尽的哀,这种哀亦只有她看得出来。

“德妃说呢?”慕容风斜眸睥一眼清美无双的女子,那一刻,眸光突然怯了一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凌双双微微福身,几缕青丝划过秀丽的脸颊,映出几抹淡淡的影儿,眼眸一抬,轻轻一扫倔强的帝王,道:“对,臣妾欠皇上的,也许只有拿命来抵。”

“什么意思?”慕容风脸色一沉,眼中掠过隐隐的冷意。

“没什么。”凌双双轻笑,眼中飘过一朵无奈的温柔,好似看破了尘世,“只要皇上放过他们,臣妾愿意屡行赌约。”语罢,女子优雅一拜,拂袖离开了御花园,黑暗将她的身影吞噬。

降魔凌家的传人一旦失去女子的贞洁,就会有灾难到来。她不知道等待她的灾难是什么,很可能像母亲一样患怪病而死。

夜幕降临,落霞宫安静的连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得见。香汤水滑,凌双双沐浴完毕,轻倚在香榻上,一头黑发没有束起铺满床架,她只着一身白色的抹胸衣,外披一件纱质蓝色长衫,纤细姣软的身子,宛如二月春花的脸颊,最叫人心动的就是那一双闪着灵气的眸子,如泉水般的清澈,被一层浅浅的雾意遮住,手撑着额头,静静地凝望着窗户,她在等待,就像等待死亡一样。

这一次,她没有反抗,没有拒绝,只在某一刻,她突然看穿了一切。过去的一切是云烟,现在的一切也是云烟,她要为死去的人、活着的人做些什么。为父亲还了罗小冰的债,为红枝、绿蔓争取一线希望,亦为他能安全地离开这里。降魔凌家的祖训说过,救人命,胜万世修行。

“娘娘,您怎么了?”秋彤一直守在榻边,她看到了主子脸上的哀意,忍不住问道。

“没事儿。”凌双双回过神来,浅浅一笑,坐起身子,忽而拉了秋彤的手,道:“秋彤,本宫想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秋彤认真地道。

“若本宫哪一天死了,你替本宫传句话给太后,她叫本宫做的,本宫做到了,希望能赎清罪孽。”凌双双表情淡淡,就像超脱的一朵白莲花。

“娘娘——”秋彤吓得浑身一抖,张唇欲言,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

凌双双含笑不语,盯着秋彤看了片刻,起身,走到梳妆台前,从首饰盒里取出一枚金步摇,塞到丫头手中,道:“拿着,这是本宫给你的,本宫入宫时间虽然不长,但你对本宫也算忠诚。你只要记得,若哪一天本宫死了的话——”

“娘娘不会死的。”秋彤一厥嘴,将金步摇塞回到凌双双的手中,接着扑通一声跪到地上,眼眶泛红,“虽然娘娘一直有红枝姐姐和绿蔓姐姐照顾,但奴婢看得出娘娘是好人。奴婢不要娘娘的东西,奴婢只要娘娘活着。”

凌双双怔怔地看着跪地的丫头,心底一阵酸楚,弯腰扶了她起来,道:“你有这份心,本宫就心领了。”

秋彤小心地看了几眼凌双双,眼中的怯意被一股信任感替代,“娘娘,其实一直以来奴婢有一事不明白,为何娘娘可以得到皇上的宠爱,却不愿接受?”

“这——”凌双双无言对上,苦苦地摇了摇头,“你不会明白的。”

“娘娘不爱皇上吗?”秋彤的眼中尽是少女的迷茫。

“爱?”凌双双黑亮的眸子轻轻一扫窗外,积起一层深深的悲苦,“爱对于本宫太沉重。”

“奴婢觉得娘娘是爱皇上的,只是藏在心底里不敢面对。”秋彤微微皱着眉,十分认真地说道。

丫头的话激开女子心里的束缚,仿若一道枷锁被撞开,心猛得痛了一下,她干涩地笑了一声,温柔地目光在秋彤的脸上轻轻一掠,道:“秋彤,你很细心。”

“娘娘,是奴婢多嘴了。”秋彤涩涩地埋下了头。

“没事儿,本宫累了,你先下去吧。”凌双双扬了扬手以示意。

秋彤缓缓离去,虽然她纤瘦的背影有些怯懦,但骨子里却有一股坚硬的东西,她有一种能看穿人心的智慧。今日才发现落霞宫中除了红枝和绿蔓还有一个可用之人。思量之时,凌双双重新坐到香榻上,侧躺之,闭上眸,慢慢等待梦魇,窗风入屋,吹卷起她柔细的发丝,像一股黑流泄下来,长睫微微一颤,未曾打开,她平静的就像一池水,没有波纹,没有倒影,像天山上来的圣洁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