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你要朕做什么?”慕容风慌忙地问道,那眉,那眼,全是焦急、痛苦。
慕容风愈是紧张凌双双,姚香儿心里的恨就加紧一分,眉头拧成了团,冷冷一笑,清纯的脸狰狞的像妖魔,“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不断她的手指,皇上就断掉自己的手指。”
“皇上,不可以,臣妾宁愿死。”凌双双使劲地摇头,一手抱紧了孩子,另一手抓起姚香儿握着匕首的胳膊,朝自己的心窝扎去。
姚香儿的反应甚快,一扬手闪过,接着狠狠一掌打开她的胸口上,她一阵剧烈的咳嗽,鲜血从嘴角溢出,格外刺眼。
“霜,不要。”慕容风的眼圈红了,她居然为了他肯牺牲自己的性命,得妻如此,夫复如求,这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求了救她,她不顾凌家的诅咒牺牲贞、洁,第一次,她还是那么的义无反顾。
“皇上,臣妾始终是要死的,没关系。”凌双双喘了喘气,脸上是赴死的从容。
“不,霜,朕不会让她伤害你。”慕容风使劲摇头,晶莹已在她眼眶里打转,刹时,他的眸光一定,冷光瞍向姚香儿,道:“你不要伤害她!”
“可以,看皇上的表现,香儿倒要看看皇上爱她多深?”姚香儿的嘴角泛着得意,同时匕首抬高,在她脸上的位置凭空的划了两下,再落到她的脖子上,“一根手指而已,香儿倒是看看皇上愿不愿意?香儿数三声,到三的时候,香儿就手下无情了,一、二、三——”
“三”字音未落,姚香儿已经高高举起匕首朝着凌双双的手扎去。
“住手!”就在这时,慕容风一声怒吼,迅速拔剑出鞘,剑扬起,掠过他左手的手指,鲜血划过,半截小指落进黄尘之中,血染得降魔剑更红,更艳。
“不——”凌双双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喊,泪水决堤,奔涌而出,把清美的脸颊打湿。
怀中的婴孩哭声愈来愈大,伴着她母亲的哭声,和成了最悲惨、最凄美的音符。
虚弱、悲伤、痛苦一齐迸发而来。
女子晕了,体虚而晕,伤心而晕,从姚香儿的胳膊里滑了出去,倒地的那一瞬间,她没有松开孩子,抱得好紧,好紧。
慕容风冷俊的脸僵得就像一块坚冰,从始至终都看不出他断指的疼痛,拳头捏得啪啪直响,所有的痛,他都吞进了肚子里。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姚香儿先是一愣,忽而又哈哈一阵冷笑,笑得几近疯狂,笑得毛悚然,眸子里是愤怒,是绝望,她万万没想到慕容风为了她什么都肯做,她料错了,就在凌双双晕倒的那刻,她高高举起了匕首,狠狠朝她刺去——
“不要——”慕容风同样撕心裂肺的喊声响起。
姚香儿疯狂地大笑着,匕首落在半空中的时候,她的笑声嘎然而止,整个人僵住了,接着嘴角溢出一抹鲜红,缓缓倒地,背上插着一把断剑,背心的鲜红染红了她的青衣。
身后是一条坚挺的黑影——北堂英杰僵僵地站着,手里的两截断剑,只剩下一截,另一截插入了姚香儿的身体里。
姚香儿还剩下最后一口气,吃力地扫一眼不远处的慕容风,闭了闭眸,一行清泪落下,接着抬眸,浅浅看一眼北堂英杰,“师——兄——为什么?你,你——”她想说什么,却已经说不出来。
那刻,北堂英杰的脸上闪过一丝淡淡的伤,很快稍纵退逝,“师妹,你打不开心里的情结,永远只会活在痛苦当中,死才能是解脱。”
“死——才能——是解脱。”姚香儿跟着断断续续地念了一句,忽而闭了眸子,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握着匕首的手缓缓松开,没了力气。
也许到死的那刻,她才明白,才得到了解脱,那一丝最后的柔笑成了永恒。
“慕容兄,今天是你欠了我的,以后一定要还。”北堂英杰扫一眼慕容风,弯身抱起了永远闭上眼的姚香儿,转身,走向溪流的尽头。
慕容风望一眼远去的北堂英杰,那刻,眼里也有一丝淡淡的伤,不过稍纵即,视线迅速收回,“霜——”他来不及包扎手指的伤口,扔下降魔剑,不顾一切地奔上前去,把凌双双紧紧地搂在怀里。“霜,朕永远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永远不会!”那刻,有激动,也有欣喜,一个热情的吻落到他的额头上,眼眶里一片通红,那刻,姚香儿让他明白,凌双双在他心里真的比他的命还重要,很重,很重——
明媚的阳光下,那一把在黄尘里的降魔剑,沾染着慕容风的血,格外的耀眼,血慢慢地流着,流向刀身的每一处,流过的地方,由红转绿,不再消失。
“姑娘,醒醒。”不知过了多久,凌双双听到身边有个清甜的声音响起,很陌生,却又很动听,她吃力地打开眸子,渐渐地眼前的一切都清晰起来——明亮的阳光穿过雕着镂空花纹的窗户照进来,屋里的摆设很别致,檀香木的圆桌,刻着古藤花纹的书案,花几上摆着名贵的水仙,纱蔓轻摇,宛如仙境,自己躺在一张雕花大床上,芙蓉帐,牡丹被,一派奢华,眼前的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也很是陌生。
“我在哪里?你又是谁?”凌双双撑身坐起,四下扫一眼,这是一个很陌生的地方。
“回姑娘的话,奴婢叫燕儿,这是平安郡主府。”自称燕儿的丫头眨着灵活的眸子,小心翼翼地回道。
“平安郡主府?”凌双双掀开被子,下了床来,仔细地将屋里打量个遍,的确,这个地方她没来过,使劲摇了摇头,道:“什么时候有个平安郡主的,我怎不知?平安郡主府在什么地方?”
“姑娘,这里东荣的帝都。”燕儿回道。
“我不是在凌家村吗?”凌双双竭力回忆着先前的事,仿佛自己睡了很久,脑子里一片模糊,她赶紧走到端架上,洗了个冷水脸,记忆才渐渐清晰,记得当时被姚香儿挟持——对,他呢?宝宝呢?想到这里,她一阵焦急,迫不及待地往门口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