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凌双双眉头一皱,拦下北堂英杰的去路,道:“北堂国主,请你说清楚,你为何在本宫的寝榻之上?”女子何偿不明白,他是故意制造的误会。如果此时不当面质问清楚,恐怕以后就有机会也说不清了。
“双妹,我为何在你的寝榻之上,你应该最清楚,现在你该跟你的夫君说说清楚。”北堂英杰旁若无人般地抛给凌双双一个媚惑的笑容,接着转向慕容风,肆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像认识很多年的兄弟一般,“慕容兄,你们好好谈谈,该放手的时候放手,后宫佳丽三千已经够你用了。”音落,轻轻一挥袖,悠然飘走。
凌双双这次没有拦他,拦下他,他只会愈瞄愈黑。再者,他似乎与慕容风之间有种特别的交情,要不,他怎会如此放肆?
“双妹?叫得好是亲切。”冷不防,一个冰冷如霜的声音撞进她的心底。
凌双双抬眸,看到的是慕容风怒气翻腾的面孔,他在恨,在怒,表情愈发的狰狞,似乎想要把眼前的女子撕碎吞掉,但他始终在隐忍,脸上,脖子上的青筋几乎要绽开似的。
“皇上,听臣妾解释,臣妾真的——”凌双双试图解释。
“够了。”慕容风一声斥喝,打断了她的话,脸上的优美轮廓渐渐拉长,喉咙里挤出一声冷冷的笑,道:“不要告诉朕,你什么都不知道。”
“皇上,臣妾真的不知道。”凌双双清澈的眸子里尽是无辜,的确,这件事让她百口莫辨。北堂英杰是个厉害人物,他比她想象中愈加放肆,愈加阴险。
慕容风闭上眸使劲地摇了摇头,接着又是一声穿透心膜的哧笑,帘眶倏地打开,大手一甩,毫不温柔地抓起凌双双的皓腕,道:“朕从前只以为你是一个善于心计的女人,从来没想到你居然如此放、荡?”
“今日是臣妾受了委屈,皇上不但没有呵护,反倒侮辱,真叫臣妾失望。”听到‘放荡’二字,凌双双不知哪来的一股火气,一个本能反应,使劲一甩慕容风的大手。接着听到低低地一声怪响,她顺利挣出了帝王的束缚,奇怪的是慕容风好像被一股力量震了一下,连连后退好几步方才站稳。
女子惊愕,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慕容风,她从来不知道身体里面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力量。思绪勾起,记得梦中妇人说过她很快就会拥有属于自己的异能,难道瞬间拥有强大的内力,就是降魔凌家的异能?
“呵——朕今日才发现你的身手如此之好!”慕容风敛去惊色,低眸看一眼落空的手,一阵冷笑,笑得眼眸血红,道:“好个虚伪女人!甘愿接受皇后的私刑,这般好的武功居然不反抗?是为博取朕的同情吗?”
冷冷的质问声撞进凌双双的心里,硬生生地发疼,被人冤枉的滋味真不好受。“皇上若要这么想,臣妾无话可说。”她任何时候都是这般从容。
“你是应该无话可说。”慕容风紧紧捏着拳头,手背上的青筋像蚯蚓一般的蠕动,眼眶的血涌一浪接一浪扑过来,道:“告诉你,朕既然娶了你,你就休想逃走,你这一辈子都是朕的女人,你有心思去招蜂引蝶,不如好好花心思怎么讨好你的夫君,今晚,德妃龙驭宫侍寝!”是命令,是圣旨,一声声响亮撞痛了女子的心。
接着帝王长袖一甩,摔门而去,只留下她落寞的身影。
皇宫中,有一处观景楼,站在最高点可俯视宫中全景。日渐偏西,夕阳的余光照进顶楼,一片辉煌。
楼上,一朵明黄,一抹幽紫,两条身影,风吹来,衣袂飘飘,两张俊美的面孔朝向夕阳,静静而立。
“皇兄真的相信北堂英杰与德妃有染?”慕容雨微微侧眸,轻轻一扫帝王冷漠如霜的面孔,问了一个一直隐忍在心头的问题。从落霞宫归来,他就一直这样站着,很久了。
慕容风倚雕花栏杆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木头,发出咚咚的响声,眸子狭眯,眉头微皱,视线拉得很远,许久,许久,都一言不发。
“皇兄——”慕容雨提高了嗓音,又唤了一声。
慕容风怔了一下,方才回过神来,“雨,你刚才说什么?”一向镇定自若的他,此刻,眼睛里居然闪过一抹慌意。
慕容雨修长的眉微微一皱,黑幽幽的眼珠里射出两道惊讶的光,“皇兄,你失神了,刚才。”在他看来,皇上是专注的,严肃的,从不会如此失态的,这一次有点反常。
慕容风的脸微微一抽,似乎想解释什么,但半张的唇又紧紧闭上,扫眸一望天际将落的夕阳,微微一扬头,那气魄,那姿态,仿佛傲视天下的狂龙,道:“雨,朕准备了二十年,西凉、北辰、南朝,朕要一个个的征服。”
“臣弟是问皇兄真的相信德妃与北堂英杰有染?”慕容雨淡淡撇一眼慕容风,无奈地耸了耸肩。从他记事起,皇兄的眼里就只有天下,十几年如一日,真是顽固。
慕容风停了一下,黑眸泛起一道精光,愈深,愈看不到底,“北堂英杰一向风流成***耍手段,这是他习惯的伎俩。”
“既然皇兄不信,为何板着个脸?”慕容雨反问一句。
“朕不是一向这样吗?”慕容风的嘴角绽出一朵浅笑。
“皇兄有点不对劲。”慕容雨抖了抖飘逸的紫袖,双眸紧紧盯着慕容风,很认真地说道。
“朕有吗?”慕容风轻轻摇头,眼中划过一丝迷离。不知为何,那个女人总是在脑海里浮现。
慕容雨的眼睛眯成了缝,一道似笑非笑的精光射到慕容风的脸上,“有。皇兄不会是对德妃有意思了吧?”
“她是朕的仇人,朕怎么会对仇人动心?”慕容风一声冷笑,眸光有意无意地挪开,似乎在逃避什么。的确,她与别的女子不同,她从容、有魄力,她身上散发的特别气息让他难安,尤其是看到北堂英杰躺在她的寝榻上时,心中的生起的怒火是那般的莫明其妙,按理说,不该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