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在解她衣带的时候,她一个激灵惊醒,那刻,她异常的冷静,心里很苦,突然一行清泪从眼角滚滚落下,正好滴在他的手背上。
这刻,慕容风猛得怔了一下,倏地停止所有的动作,抬眸,看到了那张清美脸上的泪痕,还有无奈、痛苦,心又一阵阵地刺痛。
“臣妾还不想死。”凌双双哽咽地说了一句,然后闭上了眸,泪水不止地下流,她第一次这般痛苦纠结。
“朕不会让你死的。”慕容风的眼里闪过一抹慌意,对她,心里是无限怜惜,她怎么哭了,她从来不哭的,至少在他面前,忍不住抬手,一点一点地抚干她眼角的泪,“对不起,朕不该这样。”他松了手,扶了女子坐回到身边的榻上。
“臣妾只想好好活着。”凌双双的眼神怔怔地,刚才她对他的吻居然是那般的情不自禁。
“朕对你好,难道会害了你的性命?”慕容风想不透眼前的女子为何会如此害怕,抬眸那刻,从她的眼神里捕捉到的,她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这么的脆弱过。在他眼里,她永远都一副坚强不屈的模样,她是特别的,不同的,就像帼巾女英雄,而如今她也像小女儿家一样柔弱无助。
凌双双没有回答慕容风的话,只是闭了眸,突然靠到了他的肩膀上,这个男人的肩好温暖,好想可以这样一辈子靠着。
慕容风很有默契地把凌双双揽紧,她真的如崔良玉如说,好像有苦衷,只是她又不愿意说,就这样简单地拥着她,感觉着她的体温,她的香气,也觉得是美好的,“朕很想德妃为朕生儿育女,真的很想。”他下意识地将她拥紧,很深情地说道。
凌双双的心却是被割痛了,她又紧紧地闭了闭眸,眼睫颤抖得厉害,他说过只有他爱的女人才可以为她生儿育女,依然没有接慕容风的话,靠在他的肩上把苦泪咽下,把最美的一面留下。不知是这种感觉太安逸,还是太累太苦,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这就是你的情劫。”梦里,还是那个妇人,她好久没来了,这次来得突然。
“我不要做降魔凌家的传人。”凌双双在梦中朝着妇人嘶吼。
“你爱上他了?”妇人的面孔依然像母亲一样的慈祥。
“……”凌双双无言对上,不想去正视心里的感受。
“你欠别人的,始终要还的。你等净化了降魔凌家的血液,情劫自然会解开的。”妇人笑着,不怒,不斥,然后慢慢飘来,消失。
“你不要走,不要走。”凌双双想追上去,那妇人却已经消失。
是的,现实中,凌双双已经在慕容风的怀里安然睡去,她不停地喃喃呓语,脸上尽是痛苦。
慕容风把一切都看得清醒,她是累了,是痛得累了,所以才会睡去,不由地拥紧了女子,忍不住在她的额上轻轻一啄,渐渐地,她安稳下去,嘴角扬起一抹甜笑。
夜半的风吹进寝居,把凌双双惊醒,睁眸那刻却发现自己躺在雕花大床上,四周不见帝王的影儿,他走了吗?忍不住坐起身来,展眸一扫,不由一个激灵,慕容风晕倒在冰凉的木地板上,一动不动。
“皇上——”凌双双一个本能,掀开被子下了床榻,那种紧张连她自己看了也会惊讶的,不过很快一个清晰的词组冲进脑海,一定是情毒之毒!女子吃力地扶着帝王到床上躺下,一遍一遍摇晃着他的胳膊,一遍一遍地唤着他,“皇上——皇上——风——你醒醒。”
叫他风的时候,他微微睁了睁眸,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弱弱地道:“霜儿终于叫朕的名字了。”
“皇上要坚强,这样才能驱走毒魔。”凌双双握紧了他的手,没想到只是几日而已,情毒会再次发作,余毒未清,一旦他遇到极其痛苦的事情,触动他的软弱,就会被毒性控制。情毒之毒就是专攻脆弱,遇强则退的一种奇毒。
他痛苦什么?是为了她吗?她不相信,不过她分明还是看到了争执时,帝王脸上闪过的痛楚。
慕容风的眼睛欲闭欲张,无精打采,只是看着凌双双,嘴角挂着笑意,道:“霜儿还是担心朕的,是吗?”
“是,臣妾怎么不担心呢?”凌双双说着,眼圈都快红了。
“那为什么你对朕忽冷忽热,不对,是一直冷漠。”慕容风的声音还是那般脆弱。
“臣妾以后不会了,皇上一定要好起来。”凌双双愈发握紧慕容风的手,这一刻,她是真情流露,除了慕容风捕捉到,连她自己也没发觉。
“要说话算话。”慕容风笑了,眉间的脆弱渐淡了。
“好,说话算话。”凌双双使劲地点头。
“朕累了,先睡会儿。”慕容风微微闭了眸。
“好,皇上记着臣妾的话,在梦里也不能被脆弱打败。”凌双双的嘴角有一丝欣慰,因为帝王的眉宇渐渐少了颓气。
好可怕的毒!
“好,朕答应你。”慕容风安心地闭上了眸,脸上恢复平静,无怒无斥,无悲无喜,无倦意。
这是个好现象。
慕容风躺着,凌双双坐着,看着帝王入眠,她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缓缓地落下,抬手,忍不住抚平他紧蹙的眉额。情毒之毒,何时才能彻底根除,她很担心,对这个男人那种感觉太强烈,强烈的她难以控制。
新的阳光再次铺洒到东荣大地上,日上三竿,阳光明媚,落霞宫里情依旧,寝居里,凌双双靠在床柱上睡着了,不过睡得较浅,只一阵风,就把她吹醒,醒来之时,慕容风依然在酣睡,不过看他的状况,似乎不是很好,眉色时明时暗,时而呓语,时而平静,叫他也叫不醒,现在只能靠他的意志战胜毒性的冲击了。
“娘娘——”秋彤叩门而入。
“何事?”凌双双抽开了被慕容风握得很紧的手,起了身来。
“江贤来了,说是要见娘娘。”秋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