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对她——”慕容风无法启齿，看到女子质问的眼神，第一次没了底气。
“不用说了。”女禾毫不犹豫地打断了慕容风的话，“我知道你为了她要废掉后宫！这足以证明你的心。我只想知道，这三年你以为我死了对吗？那也就是说，当初的承诺你早就忘了？你爱她比爱我还深？”
慕容风被女子质问的无法还言，夕阳的余辉照过来，曾经霸气十足，威仪凛凛脸膛积着沉沉的痛。
“朕从来没忘记过你，三年前，若不是你，朕也活不到今天。”最终，帝王还是说话了，声音有些哽咽，黑眸里涌起一抹浅浅的晶莹。
女禾刚刚有些激动的心情稍稍平复，眼眶倏地红了，“既然皇上还记得我，那一定还记得当初的承诺，那皇上现在就废了后宫，只娶我一人。”
“不可以。”慕容风本能地否绝了。
“为什么为她可以，为我就不行？你很喜欢她？”女禾一步步朝着慕容风逼近，那一双好看的眸瞪得赤红如血。
“香儿——”慕容风张了张唇，无言以对，只是深情地唤了一声，紧紧抓了女禾的手，“姚去了兆便是女，香去了日便是禾，字可以分割，但朕的心不可以分割，三年了，朕从来没有敞开心扉爱过后宫的任何一个女子。从你坠崖的那一刻开始，朕不再有情，朕对女人从来都是冷酷无情，直到不久前的一天，她进入朕的生活，她把朕从冰冷里拉了出来，她让朕的心感到温暖。”
“够了！”女禾使劲地甩了甩头，冷冷地笑道：“皇上的意思就是爱上她了，她比我更重要。”
“香儿，朕对你曾经也是刻骨铭心，三年了，朕对你从来没有忘情，只是——”慕容风无法启齿伤害眼前的女子，想她、念她三年，为何她不早出现一刻，为何要在他对别的女子动了心的时候才出现。
女禾的眼里重新燃起一丝明亮，猛得打断了慕容风的话，“皇上知道吗？这三年，我天天盼着可以见到皇上，但是东荣皇宫层层守卫，我无法进去，直到听到皇上来西凉督战，我就马不停蹄地赶来，想尽一切办法见皇上。三年，我从崖底死里逃生到现在，整整三年，我的心等老了，容颜等憔悴了，等的就是皇上，皇上不可以辜负我，不可以辜负等了三年的香儿啊！”
末了，女子的声音几乎在颤抖，除了激动，还有一丝哀求。
慕容风把到了嘴边的话全都咽了下去，曾经惺惺相昔的爱人，当初她也是这样蒙着纱巾跟随北堂英杰而来，是他揭下了她的纱巾，承诺要娶她的，她为了他，不惜牺牲自己引开敌人，这份情该如何还得清？想着，想着，心也跟着痛起来，忍不住抬手，轻轻抚了抚女子的额头，道：“香儿的心意朕明白，朕会好好补偿你。”
“皇上与香儿有了三年的空白，但不管怎样，当初香儿是喜欢皇上的，皇上也是怜惜香儿的，我们之间有很多美好的过去。相信过不了多久，皇上就会把别的女人忘掉，香儿相信皇上的专一。”女禾紧紧握住了慕容风的手，托起放在蒙着面纱的脸颊上，很享受地感受着他手的温度，“皇上愿意屡行承诺娶香儿吗？”
“这——”慕容风犹豫了。
女禾似乎感觉到什么，目光一抬，那一双眸子是那般的楚楚可怜，“皇上不愿意？”
“没有。”慕容风连连摇头。
“香儿知道，皇上跟德妃只是利益关系，只是逢场作戏，香儿不会再胡思乱想，香儿会乖乖的。”女禾的态度转变很快，刚刚还是一脸的怒冷之气，此时乖巧的就像一只小猫咪，情不自禁地扑到慕容风的怀里，面纱下的唇角扬起一个美丽的弯弧。
慕容风僵直地站着，凭由女子环住他的脖子，抬起的手无法落到她的腰间，也无法将她紧紧抱住。他的心翻腾着一腔的苦水，吸了吸气，镇定坚毅的眸子里满是伤痛。
夜幕降临，今日的月色不再明朗，大片的乌云遮去了月亮的光华，只有微弱的光线照到地面上，愈加的冷冷清清。
寝居里，凌双双无法入眠，她辗转反侧，脑海里不停地涌现出女禾的身影，甩都甩不去，于是起身，穿好衣裳，出了宫闺。睡不着，出去走走，透透风也好，这两天心情郁闷得厉害。
月无光，夜沉深，走在宽阔的宫道上，秋风袭来，凉意透骨，她不禁打了个寒战，搓了搓胳膊，继续往前走。突然一抹熟悉的明黄撞进眼眸，是慕容风，他独自一人站在不远处的凉亭里，背手而立，虽然天黑看不清他的脸，但凭感觉，那张脸膛积着沉沉的郁色，那双黑眸也填满了亘古的冷漠。
看到他时，凌双双的心里莫名其妙地涌起一股酸意，远远地扫他一眼，本想转身离开的。
“既然来了，为何要走？”慕容风的声音传来，冷沉沉的。
凌双双吸了一口气，压住内心的酸楚，定下神来，转身走上前去，面向帝王的依旧是一副姣好的容颜，所有不开心都沉到谷底，“臣妾给皇上请安。”女子盈身一拜，音甜如甘泉，
慕容风眯着眸盯着凌双双看了许久，道：“德妃好像客气了不少。”
“免得皇上又要说臣妾愈来愈放肆了。”凌双双不咸不淡地丢下一句。
慕容风脸上的肌肉微微一扯，转过身去，背对着凌双双，一张俊美的面孔恢复往日的冷漠，“朕想带女禾回宫。”他隐忍了许久，突然说道。
“皇上若是喜欢，带谁回宫都可以。”凌双双淡淡一笑，只是那颗左胸的心被狠狠地扎了一下，痛得厉害。
“先前朕跟德妃说的话，德妃都忘了吧，朕开玩笑而已。”慕容风平静的说道，其实袖中的大手已经狠狠握成了拳，他下了一个痛彻心扉的决定。
凌双双哧笑一声，表情淡淡，眉宇间不经意地划过痛色，道“臣妾没有当真，臣妾与皇上是利益关系，这点臣妾很明白。”她镇定地仿佛早已预料到今日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