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惜,惜惜……惜惜你怎么样了……”才一踏入惜苑的门,陶乐儿就大声地叫了起来。隔得太远,她也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得飞快地跑着。
这个身子本身就很娇弱,这样的快跑,心跳快得都要跳出胸口了,肺也火辣辣地疼。可是心里急得要命,只得紧紧地咬着嘴唇,用尽力气抬起沉重得像是被灌了铅水一样的腿。
“惜惜,你怎么样了?”人还没到,她就听到了痛苦的叫喊。
一把跪在地上,将颜惜的身子从地上抄起来,抱住她的上半身。“惜惜,你怎么了?啊?惜惜你流血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办?怎么办?来人,快来人啊……”
手忙乱地拭去颜惜嘴角的血,陶乐儿急得哭了起来。怎么办?惜惜看起来好像要死掉了。“呜呜,惜惜,你千万不要有事……”
仿佛回到了当年在孤儿院,也许是采来的野蘑菇出了问题,好几个孩子死了,其中还有跟她玩得最好的小胖。他们出事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她抱着小胖冷了的身体,说什么也不肯放开。
颜惜听得到她的话,很想出声安慰。但剧烈的疼痛让她除了痛苦地shen吟,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王妃,五夫人怎么样了?”乐苑的丫头也都争相赶了过来。甚至很多平时都不太敢进来这里的小妾和丫头都跑了进来,等着看好戏。
“春月,怎么办?惜惜好像快要死了。怎么会这样的……惜惜……”
“王妃,奴婢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大夫马上就会来了。”春月看她哭成这样,又看到颜惜那么痛苦,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大夫来了……”丫头的一声叫喊,所有人都让开了一条路。
陶乐儿一把抹去泪水,抬头朝着让开的路大叫:“大夫,你快点过来看看,你快点啊。”
“把夫人的手抬起来!”大夫将药箱扔在一旁,蹲了下来。
陶乐儿听话地拿起颜惜的手腕,让大夫把脉。“大夫,她怎么样了?她会不会死?”
“她中毒了!”大夫打开药箱,取出一颗药丸。“快要她吞下去!一定要咬碎,那样才快!”
陶乐儿看了一下正要咬牙shen吟的颜惜,知道她根本没力气嚼。抓着药直接往自己嘴里一塞,几下咬碎了,低头喂进颜惜因叫喊而微张的嘴里。
“惜惜,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点?大夫,惜惜不会有事的,对不对?”为什么她还在shen吟,好像还是很痛很痛的样子。
“先把她扶到床上,我还要继续替她驱毒。方才只是压制住毒性和减轻她的痛苦。快!”
伺候陶乐儿的丫头一听,赶紧跑过来帮忙。
“全部让开!”陶乐儿大叫一声,一咬牙整个将颜惜抱了起来,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冲向颜惜的房间。
从头到尾,陶乐儿都一直紧紧地抓着颜惜的手,看着大夫给她治疗。不时地用衣袖拭去她额上的汗水,听着她好像叫得没那么厉害了,心才慢慢地放了下来。
手心湿漉漉的,全是汗水,不知道是她自己的,还是颜惜的。呼吸都好像被忘了,只是紧紧地盯着大夫的一举一动,还有颜惜脸上的表情。
“王爷……”
“王爷……”
数声叫喊响起,陶乐儿并未抬头,依然紧紧地盯着大夫的驱毒工作。
风夜烨也没有看她一眼,一下子扑到窗前,转头沉声问道:“她怎么样了?有没有性命危险?”
“发现得及时,只要将残留的毒性驱除就好了,但需要好好调养。”大夫在救人时也见惯了家属的威胁,所以也还很镇定。
风夜烨没有吭声,跟陶乐儿一起静静地看着他的动作。
一时间,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颜惜偶尔的一声闷哼。
陶乐儿偷偷地瞥了一眼,看到风夜烨那黑得像是暴雨前的天空一样的脸色,不由得咬紧了嘴唇。那上面早就因为之前快跑时的啃咬而血肉模糊了,这会儿正疼得厉害,她却一无所觉。
慢慢地,颜惜的眉头舒展开来,陷入沉睡当中。
陶乐儿暗暗松了一口气。上帝保佑,惜惜没事了!
“好了。伤者被折腾得累了,让她休息一会,你们不要吵到她。跟我到外面来,我还有事情要跟你们交代。”
陶乐儿缓缓地放开颜惜的手,放进了丝被里面,又替她拭去脸上的汗水,才起身走了出去。
大夫交代了一番,留下药就走了。
陶乐儿低着头,不敢去看风夜烨的脸色,更不敢看他的眼睛。虽然不是她放的毒,但如果她不自作主张去端早餐,也许不会这样。
“谁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人,怎么会突然中毒?”话是对众人说的,视线却落在陶乐儿的身上。
陶乐儿抬头,看到他眼中的严厉,瑟缩了一下。“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只是去厨房端了一些吃的过来,然后就回去洗漱。然后,小梅就跑过来说惜惜出事了。”
“是这样吗?”那一向严肃的声音,此刻更是吓人。
“回王爷,王府走了以后,五夫人就开始吃早餐。没吃几口,就突然间大叫着倒下了。后来,我就跑去找王妃了……”
“陶乐儿,抬头看着我。”风夜烨锁着那低头缩肩的人,她不知道她那个样子就像在告诉所有的人,她做了坏事在心虚吗?
“陶乐儿”三个字他念得很重,乐儿知道他生气了,甚至怀疑她要害惜惜。于是咬着唇,倔强地抬起头来。你根本不相信我,是么?
“早餐是你亲自到厨房去端过来的?中途没有给任何人碰过?是不是这样?”后面的几个字,他的语气不由得软了下来。她死死地咬着嘴唇,那上面已经血红一片。那大大的眼睛盯着他,里面明显在控诉。
“是。”她只答了一个字,便不再开口。
“那颜惜怎么会中毒?莫非那些早餐里,本来就有人动了手脚?”说着犀利的眼光扫视了一圈,大家都吓得低下头去,唯有陶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