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冷帝的刁蛮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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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也不知道这个和龙御彦并称紫星双杰的君氏少主,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沉浸在枫叶流丹园的景致中,苏如墨几乎忘记来此的目的,直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内院传来,才惊醒了沉思中的她。轻轻地躲在树后,探头向内望去。

霜染的艳色之中,两个修长挺拔的身影缓步走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玉色锦衫的年轻公子,秀逸温雅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似乎泛着羊脂玉般的光泽,淡定温然的双眸半垂,偶尔抬眼,却有着灿星般的光辉,明亮璀璨。玉色的锦衫上绣着淡淡的暗纹,那样温润柔雅的颜色,穿在他的身上,似乎也映射出淡淡的光华来,动人心魄。

这个人是谁啊?

苏如墨思索着,往他旁边看去,眼眸顿时冷凝。

他身边的那人那人头戴攒珠嵌宝绒缨冠,身着紫金六团蟠龙纹饰长袍,脚穿月白落花蝴蝶鞋,腰间所系的金色腰带在日色下灿然生辉,除了那条如今在她袖中的如意丝绦,简直就跟莫名出现在她租住的公寓时一模一样。

龙御彦!

他身边那人想必就是君氏少主君非凡了。

再看了会儿,苏如墨不得不佩服龙御彦的演技。他本就生得俊秀,又锦衣华饰,此时此刻,不见丝毫平日里的风流无赖模样,神态略显庄重肃穆,眼如瀚海,顾盼间透出十足的威势,偶尔浅笑低语,却又秀雅飘逸,虽不如君非凡的温润如玉,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却有着一股天然的高贵清雅,几乎令人不敢逼视,甚至比君非凡更易令少女生出仰慕之意。

这模样,哪还有半份在她的租房中那可恨的无赖模样?

然而,一旦想起从遇到他之后的种种倒霉事,苏如墨顿时没了欣赏的心思,只恨得牙痒痒。

这个混蛋,从遇上他开始就没好事,现在又被带累得魂穿千年,一个人在这个时空中孤苦无依,他倒好,悠哉悠哉地作着他的涵亲王!哼,今天决不能轻饶他!

想着,瞧瞧手中的盥洗盂,顿时有了主意。

不过,这水太干净了些,没什么杀伤力,苏如墨转转眼珠,从地上抓起几把土丢了进去。

只是,当着君非凡的面……

苏如墨正犹豫踌躇,却见短衫襦裙的翠衣女子从内院追出,恭恭敬敬地向君非凡说些什么,苏如墨认得那是君氏少主的贴身侍婢青弦,曾经有过一面之缘,也是个极好的的人。只见君非凡略一犹豫,眼望龙御彦,见他微微点头,这才歉意一笑,转身随青弦往内院而去。

好机会!

苏如墨正想着,却见龙御彦并没有就此顿步,而是缓缓漫步园内,竟是朝着她的方向而来。走到离她有三四步距离的时候,忽然顿步,伸手抚着枫树树干,转头左望,似乎越过枫叶流丹园,瞧向未知的虚空。透过重重树影,她隐约瞧见,那双明亮若星辰的眼眸居然眼神黯然,微带茫然。然后,仰头望天,幽然轻叹,眼眸复杂而幽暗,似乎有着无数的感叹。

这种眼神,这般姿态,苏如墨从未见过,几乎令她的心微微漏了一拍。

不过,想起因为这家伙所吃的苦头,苏如墨的意动转瞬即逝。

“龙御彦,你这混蛋,把我害惨了!”她喊着,同时拎起扬起手中的盥洗盂,兜头兜脸地就泼了过去。水声响起,龙御彦似乎正在沉思,猝不及防之下,只来得及倒退一步,却丝毫作用也未起,当当正正地被泼了一身,不但头发、衣服湿透,就连脸上也是满脸污水,模样颇见狼狈。

这种情况下,想要出土水而不染,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出乎苏如墨意料的,龙御彦这个视仪容若生命的家伙居然没有忙不迭地擦拭身上的污水,只是微一抹脸,便向她看过来,幽黑的眸犹如剑芒般锋利,神色冷肃,一言不发,只冷冷地瞧着她。

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压迫感啊?

苏如墨暗自嘀咕,有些难以承受地退了两步,但半遮的容颜上依旧是满满的恼怒和针锋相对:“你以为我怕你啊!”

“你是什么人?”

居然装作不认识她,混蛋一个!

苏如墨恨恨地想着,努力对抗着那锐利的视线,却忽然想起自己现在用的是楚雪凝的身体,忙取出袖中的如意丝绦,在他面前摇晃,一字一字道:“我—是—苏—如—墨!”

果然,龙御彦的眼神很快就凝聚在那条如意丝绦上,待到瞧清,眼眸深处掠过一抹讶异,随即逝去,恢复先前的锋锐明亮,冷冷地道:“君氏的丫鬟?”

还装?

苏如墨怒气冲冲地瞪着他,正要说话,却听得旁边一阵倒抽冷气的声音,转头望去,只见君非凡不知何时回来,身后跟着青弦,望着满身污水的龙御彦和怒目而视的苏如墨,都吃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青弦更失声喊道:“雪凝,你怎么在这里?”

完了,被人看见了!

眼眸一转,掩去满身的怒气,苏如墨瞬间就变得哀怜而忧伤,幽怨地道:“御彦,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说着,眼眸轻垂,眼角含着泪雾,盈盈欲坠,将一个痴情女子演绎地活灵活现。

对,像他这种视仪容形象如生命的人,就是要抹黑他,气死他!

君非凡和青弦顿时恍悟,龙御彦却仍不说话。

“你可以不认得我,但是,你总应该认得这条如意丝绦吧?”苏如墨低语,柔情似水地抚摸着那条丝绦,语调低缓而感伤,“这是你当初送我的定情信物,当时,你说‘等闲识得离情面,万缕千条皆为丝’,你说‘人间自是有别恨,难了今生今世情’,你还说‘天涯海一相见,今生来世不问情’当初,你对我许下了多少誓言,如今才过多久,你便全然忘怀了吗?为了找你,我离家弃园,跋山涉水,难道你就一丝旧情都不念吗?”

她说得越哀怨,越深情,就越衬得这家伙薄情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