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冷帝的刁蛮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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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能够再见墨儿无恙,本该是极欣喜的事情,可是,再听到君非凡的那句“拙荆”,便是五味陈杂,交错着,说不清喜悦难受。那一刻,他真想拿出帝王的身份,将眼前的如玉男子拿下,丢到天边,再也不用瞧见,可是,他不能!

他只能淡然着,沉静地走开。

如果说,墨儿是情愿的,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质问呢?

那一夜,所有的事情,还依然清晰地印在脑海中,尤其,墨儿跳崖前那个微笑,满足而幸福,却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那一刻,他才清晰地知道,他给墨儿的爱是多么的脆弱,多么的令她没有安全感,所以,她连听他的抉择的勇气都没有,就那样跳下去了。

只因为,他是紫星的齐盛帝!

只是,心还是深深地沉了下去,坠入了无底的深渊,就好像三年来支撑着他的力量全部消失了一样,只想闭上眼,沉浸在黑暗的虚空中,什么都不要再想了。

可惜,他是齐盛帝,清醒惯的人,连逃避和麻醉都不会。

只是,不会逃避和麻醉的他,也无法抗拒内心真正的渴望,漫步于君氏,路过后花园,听着里面熟悉的笑声,他便不由自主地转了过来,在瞧见那活泼身影的瞬间,目光便再也转不开来,只能追随着,什么都不想,只是看着她笑,看着她高兴、喜悦。

只是这样看着,心居然也会慢慢地轻飘起来。

微微出神,再抬眼,龙御天这才察觉,不知何时,那些女孩子们笑着闹着,渐渐往门口的方向来了,一怔,正欲闪身离开,却有一位奴婢打扮的女孩只顾瞧着苏如墨玩闹,往后退着,没看路,顿时被门边的龙御天绊了一交,哎呦一声轻呼跌倒地上,正欲恼怒,抬眼见是龙御天,顿时转怒为惊,正待跪下请罪,却见龙御天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忙闭口不语,心中又惊又惧,忐忑不安。

“她……过得好么?”

那侍婢一怔,顺着龙御天的目光望去,顿时恍悟,低声道:“皇上说的是二小姐么?”

“二小姐?”龙御天心像是被人狠狠撞了下。

那侍婢自然不知他心中的百般滋味回转,只是素来听说当今皇上的冷漠狠绝,犹自害怕着方才的冒犯,因此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道:“是啊!二小姐名叫君飞墨,是少主两年半前从京城带回来的,似乎是中了毒,反复发作,身子很弱,眼睛也看不见。”

刚刚舒缓的心顿时再度揪在一起,梦呓般喃喃:“中了毒……身子很弱……眼睛看不见……”

“是啊!”那侍婢有些奇怪地瞧着龙御天,继续道,“当时君氏上下无人不可怜二小姐的,倒是二小姐自己看开得紧,虽说受这些苦,却还总是笑,还说笑话逗大家笑,让人心疼得紧。二小姐很是聪明,眼睛看不见,却还是帮少主好些忙,人漂亮,心底又好,待下人就像家人一样,上门来求亲的人也多得紧,只是都给少主回绝了。”

说话声中,众女躲闪玩闹着,也越来越近门边。

玩了这许久,却没抓到一个人,苏如墨似是有些急了,动作也有些毛躁焦虑,一个横冲,几乎撞在院墙上,龙御天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却被她反手紧紧抓住,边喜悦地大呼:“抓到了!抓到了!”

玩笑的众女这才察觉帝王在侧,轻噫一声,正欲提醒苏如墨,却瞧见君非凡不知何时出现在龙御天身后,朝着她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虽然疑惑,却也只好按下,静观其变。

龙御天定定的凝视着那张娇颜,百感交集,一时无言。

苏如墨犹自不知捉错了人,只觉得周遭静了下来,笑道:“抓到了,这下可别想跑了!”说着在他身上摸索着,猜测是谁,却越摸索越觉着不对,喃喃低语道,“奇怪……奇怪,怎么胸前是平的?是男的?不管了,反正被我捉到了,只要我猜出是谁,就得认输!额,男的,昆仑?不对,衣服的质地好像很好,该不是昆仑。等等——”

话语忽断,随即,葱白般的手慢慢地摸上了他的脸。

龙御天呼吸轻滞,感觉着那纤细温暖的手指在脸上移动着,描画着脸部的轮廓,淡漠冷静的紫星帝王,竟然难以自制地轻轻颤抖起来,想要流泪,却又强自抑制。

柔软的手指轻顿,苏如墨猛地缩回手,摘下蒙着眼睛的轻纱,定定地瞧着他。

离别三年,再次面对那双澄澈如水的眼眸,龙御天只觉得脑海中“轰”的一声响,顿成空白,遗忘了三年来的独自伤痛,遗忘了她已是旁人的“拙荆”,遗忘了紫星的一切纷纷扰扰,眼里心里只剩下那双眼,那张脸,以及酝酿了三年的思念和痛楚。

天地间再也没有任何声音,没有任何人,似乎只剩下四目相对的两人。

许久——“你怎么会在这里?”

明艳如旧的容颜上有着满满的困惑,如星子般璀璨的眼眸也透露出些许疑惑,“你是谁啊?你怎么会在我家?”

你是谁?

龙御天难以置信得几乎绝望,顿觉胸腔一阵剧痛,不由自主地捂住胸口,止水般的眼眸泛起层层痛楚的涟漪,随即闭上,喉间一阵腥甜,差点呕出血来。

怎么会这样?

刚刚得知“拙荆”不过是君非凡的一场玩笑,转眼间便又是这般毁灭的疼痛,为何?

众人都未察觉他的异状,君非凡眼眸中掠过一丝笑意,走上前来,道,“丫头,不许这样没规矩,这可是当今皇上,还不快跪下行礼?”

“当今皇上?”

苏如墨眼眸蓦然睁大,忽然笑道,“你别想唬我!我可知道,当今皇上乃是翩翩公子,容貌俊雅,才智超凡,英明睿智,年轻有为,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女子心中最佳夫婿人选!”说着,绕着龙御天转圈,上上下下仔细打量,最后退回原地,摇头道,“可是这个人呢,瘦得这样,差点就是皮包骨头了,三分像人,七分像鬼,两眼发直,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哪里可能是英俊潇洒,英明睿智的当今皇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