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宣阁书房,祁澈背对着纳兰辰站立在窗户边,眉宇深深地皱成一个‘川’字。许久,沉默充溢着整个房间,僵直着身子的祁澈转过身,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把婉约带回雪山吧!”
纳兰辰愣了一下,眼中划过一些狡黠,“婉约是我的妻子,自然是要带回去的。这次来都城也是为了爱妻。”
爱妻?祁澈心口猛然烧起一把忌火,柔肠九转地假设着,当初要是没有揭穿她的身份,她会不会真的成了他名副其实的王妃,现在也可以像纳兰辰一样唤她一声‘爱妻’。
“不过,婉约这丫头喜欢玩闹,若是不打扰,在下能否在王府上借住一些时日?”纳兰辰皮笑肉不笑地请求道。
祁澈黑着脸扭过脖颈,拳头紧紧地握着,“不行,本王的王府不是客栈。”笑话,女人都给了他,居然还要住他的端王府让他这个失败者看他们夫妻如何恩爱?还不到战场,他就被忌火活生生地烧死。
“可是婉约喜欢都城。”里的某个人。纳兰辰试探性地扁了嘴角,一副为爱妻疼惜的模样。
祁澈火冒三丈地一掌拍在窗架上,横眉怒目,“都城到处都是客栈。”顿了顿,讽刺地斜着嘴角,“你该不会是连住客栈的钱都付不起吧?那样婉约跟着他准会受苦。”
纳兰辰两手一摊,颓唐地垂下脑袋,“正是。”祁澈一听,高傲地挺起胸膛,而纳兰辰的下一句话足以将他从天堂直直摔到地狱,“只是婉约就是喜欢我,喝西北风也要当我的妻子。”
“永安客栈,记本王的帐。”祁澈怒发冲冠地大吼,恨不得将纳兰辰给剁成肉末,“立刻滚!”
纳兰辰讪讪地耸了耸肩头,看来这个端王爷确实很爱婉约,明明妒忌得要命还那么大方。寒着背,纳兰辰嬉皮笑脸地感恩叩谢着离开书房。
端王府的长亭里,纳兰辰沉默着凝视着园中绽放的傲雪寒梅,心中有了一番决定。
正月十五,明亮的圆月高高地挂在墨黑的苍穹里,砖红色的城墙外,一个娇小的粉衣女子垫高着脚尖瞧着里头空荡荡的后院。
“黑风,黑风!”木婉约趴着墙壁朝着里头的那个黑袍男子大声嚷道,而黑风像是被鬼追一样,拔腿往这端王府的东苑拼命地飞驰而去。
木婉约跳下围墙,气得直跺脚,怎么也想不明白祁澈的突然间的冷漠,大门不让进,连黑风见到她也不理会,最可恶的还是将她和师兄一并赶到永安客栈。
忽而,灵机一动,木婉约忍着隐隐的笑意,转身拐过围墙的拐角处,没入黑夜中。
祈宣阁的书房,慕容甄将写好的密函拿给祁澈,打扮成小厮的女子手脚麻利地拿起放置在一边的裘衣,轻柔地将其披在起身的帝皇身上。慕容甄回头莞尔一笑,而后大掌搭在祁澈的肩头上,“一切都要小心。”
“微臣知道。”祁澈恭敬地行了一个大礼,余光打量着慕容甄身边名唤小雪的女子,紧锁的眉心舒缓开来。
这时,守门的侍卫气喘吁吁地敲门进来,紧张地禀报道,“王爷,木姑娘在大门口。”
祁澈眉心一拧,冷冷道,“让她离开。”
“可是木姑娘……”侍卫吞吞吐吐地支吾道,整个端王府的人都知道木婉约是祁澈心头上的一块肉,虽然不知道王爷为什么突然不见王爷,可是有些事情若是不报,以后王爷准会拿他们开刀的。
“有什么就说。”慕容甄看不过眼,愠怒地低吼,心中纳闷着祁澈突变的态度。
“木姑娘被人打晕了扔在大门口,属下……”
侍卫哆嗦着念道,话还未说完,只见一道玄青色的影子从眼前飞掠,如一阵强风扫荡而过,吓得侍卫僵直着身子,连眼珠子也不会眨。小雪迷惑地伸长脖子,小声嘟哝,“端王爷这是怎么了?”
慕容甄眉宇间染上一层笑容,望着无尽的远方低囔,“丫头。”
端王府的正门口,火燎火急冲过来的祁澈咋一看见躺在门槛边的木婉约,整颗心几乎都要被人硬生生地碾碎。
“婉约。”伤痛不已地低唤着,健硕的长臂抱起毫无血色的女子,额头紧紧地抵着冰凉的脸蛋。
“王爷?”侍卫不安地喊道。
祁澈晃过神,边将人抱进端王府,边吩咐道,“快,去请御医。”
“是,王爷。”侍卫匆忙地应了一句,飞速地往皇宫的方向冲去,祁澈怀中的木婉约一惊,忙不迭地睁开眼睛,使劲地扯着祁澈的肩头,“不要!”
还没有理清楚头绪的祁澈瞪圆了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刚儿个还一脸苍白地躺在地面,而今小脸艳红的女子。
木婉约不好意思地讪讪一笑,撅起嘴,恶人先告状地指责起来,“祁澈,你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居然连我也不见?”
“我!”祁澈哑口无言,总不能说他妒忌她的丈夫,跟害怕自己的一颗心会因为过度的爱二变得丑陋不堪,甚至想要不择手段地逼迫她成为他的女人。
“你什么你!”木婉约跳出怀抱,两手叉腰,小嘴拉得长长,“今晚是正月十五,你要陪我逛花街!”
“纳兰辰呢?”祁澈憋着闷气道,丈夫都来了,还要让他陪她,这不是存心折磨他,让他只能垂涎三尺,却无法拥入怀中。
“他去醉仙楼了,总之你今晚一定要陪我。”木婉约不管不顾地拉起他的大掌,蹦蹦跳跳地往喧闹的集市晃去。
醉仙楼?祁澈恼怒地横起眉宇,之前已经警告过他要好好地对待婉约,还不到三日,居然跑去花天酒地,还是在这种节日里冷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