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府,祈宣阁书房,一个个花枝招展,冰肌玉肤的美人笑盈盈地推开房门,娇嗲嗲地直往正坐在案几前奋笔疾书的男子,一阵浓烈的胭脂水粉味充斥着整个房间。
祁澈头一抬,暴跳如雷地大吼,“黑风!”大手粗暴地推开那些不断粘上来的女子,牙齿咬得咯咯响。
高大粗壮的男子蓧地拿着大刀冲进书房,紧绷的神经一瞧见壮着胆子粘着祁澈的女人们,浓黑的粗眉一弯,不解地愣在案几前。
祁澈气结,横了纹丝不动的黑风,大声吼道,“把这些女人给本王扔出去!”
“是,主子。”黑风傻愣愣地点头,执起大刀一步步朝着那些浓妆艳抹的女人们迈进,粗哑的嗓子大声一吼,吓那些不以为然地女人们哆嗦着身子立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王爷饶命啊!”领头的女子一个噗通跪倒在地面上,泪眼花花地弄花了整个妆容,其她的女人跟随着软倒在地面。
“王爷,是王妃要我们来服侍王爷的,王爷饶命。”另外一个紫衣的女子一边抹着脸蛋,一边瑟缩地解释道。
祁澈深眸一寒,拳头咯吱咯吱地响起来,对着门外站着的管家一声一嚷,“李管家!”
“王爷……有什么吩咐?”李管家哆嗦着腿脚,踉踉跄跄地跌进书房,趴着地面连头也不敢抬起来,诺诺地问道。
祁澈冷冽地环视了那些不甘吭声的莺莺燕燕,嘴角邪魅地勾向一边,森冷道,“把王妃给本王领过来!”
“是,王爷。”李管家一接到话,三步一跌地晃出书房,上气不接下气地仓惶奔出祈宣阁。
祁澈拧眉轻哼,嘴角的轻笑如鬼魅般寒入心田——蒙轻涵,敢耍本王,看本王怎么让你爬出王府的门槛!
账房屋顶,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掀开一片红瓦,静悄悄地看着底下理着账单的钟伯,纳兰辰吐气如兰地倚着木婉约的肩头,低沉地问道,“小师妹,现在要怎么办?”
木婉约蹙眉想了想,灵机一动执起红瓦上的一个小石头,趁其不备往下一弹,正好敲中钟伯后脑勺的穴位,只见人扑通一声倒在案桌上,沾着墨汁的湖笔啪啦掉在地面上。
“小师妹,好狠!”纳兰辰故作害怕地竖起大拇指。
木婉约冷飕飕地瞥了他一眼,纵身跃下账房,一边翻找着账本,一边催促着漫不经心的纳兰辰,“纳兰辰,你还不快点,一会儿钟伯醒了就糟了,祁澈那个杀千刀发现了,准会毙了我。”
纳兰辰无所谓地耸着肩头,双手环着肩膀,“小师妹,你以为祁澈那么好骗,别说你要偷他的家产,但是发现你是冒牌的蒙轻涵,岂止毙了你,让你尸骨无存都有可能。”
木婉约哼了哼,不理会纳兰辰的恐吓,拉开抽屉,将一大叠的银票塞进自己的袖子里,摊开随身携带的方绢,捧着一堆的银子,利索地包裹起来。忽而眸子一亮,迟疑地瞧着柜子上方的小瓶子,思索了一会儿一并塞进自己的袖子里。
“喂,小师妹,祁澈虽然残暴,但也算是一个明正的王爷,你好歹也要留点家产给他。不然,一个王爷连吃饭的钱也没有,多丢人!”纳兰辰不痛不痒地调佩道。
木婉约瞧了一眼空荡荡的柜子,万分不舍地从包袱里拿出一个银锭子放回去,白了两手空荡荡的纳兰辰,“走吧。”说着将肩头装着银锭子的包裹扔到纳兰辰的怀中,头往上一抬,脚下一蹬,轻快地跃上屋顶。
纳兰辰摸了摸鼻子,意味不明地莞尔一笑,随着木婉约的脚步轻松地跃上屋顶。寂静的王府,两个健步如飞身影避开巡视的侍卫,神不知鬼不觉地逃出守卫森严的王府。
西郊的破庙,等着焦头烂耳的玲珑伸长着脖子,左顾右盼地望着萧索的小道,不一会儿,两个疾步飞驰的身影映入眼帘时,心中一喜,欢欣雀跃地伸出纤细的长臂朝着木婉约和纳兰辰招手。
“小姐,你可来了,吓死奴婢了。”
玲珑捂着心口,忐忑不安地念道。
木婉约调皮地吐了吐舌头,递了纳兰辰一眼,三个人迅速地溜进住着一大堆乞丐的破庙。
“小姐,你这次怎么偷这么多?”玲珑傻眼地盯着那一大袋银锭子和一大叠的银票,该不会把整个王府的所有家产都搬出来吧?
木婉约囧色地别过头,心下暗自检讨,这次好像偷得有点狠,不过他端王爷高高在上,又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知己,皇上总不会让他连饭都吃不饱。
“玲珑,快点把银锭子分了然后连夜赶路离开都城。”木婉约谨慎地吩咐道。
玲珑应了一声,提着包裹走向那些倚着墙角的乞丐,一个一个地分着从王府偷来的银子。木婉约从怀中抽出一个小瓶子,脚步轻盈地走向稻草上的一对主仆。
“把这个给他擦一下吧。”
木婉约瞧着躺在地面上那张俊美的脸,温和地吩咐道。
衣裳破烂的男子接过小瓶子,毫不迟疑地掀开地上男子染血的衣襟,开始腐烂的伤口狰狞地暴露在木婉约的眼前,木婉约哆嗦了身子,眼睛一歪,不忍地望向别处。
“谢谢这位姑娘。”将药粉涂好后,仆人打扮的男子低眉顺眼地道谢道。
木婉约嫣然一笑,明媚的笑容宛如春日里的一道晨光,无意间照射进吃力地想要撑开眼帘的男子眼中,小手轻拍小仆人的肩头,宽慰了几句,“放心吧,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话毕,接过玲珑递来的银锭子塞到小仆人的手中,轻拍了裙摆,大咧咧地站起来,喝着纳兰辰和玲珑爽朗地离开破庙。
地上的男子终于冲破万难,睁开幽深的眸子,深沉地凝视那个走远的女子,“小杜子,那个人是谁?”
小杜子扭头凝视了一眼,回身恭敬地禀告,“回王爷,那个女子是一个侠义之士,专门劫富济贫,不过看那身打扮应该慕容国有钱人家的姑娘。”
男子艰难地直起身子,捂着已经上了药的胸口,目光幽深地注视着空荡荡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