觥筹交错的醉仙楼,满肚子怨气的祁澈蹬坐在阁楼的厢房里,听着水漪抚着古琴,端起一杯又一杯的烈酒送入腹中,浓呛的酒味充斥着整个厢房,另一头的上官铭睁着细长的眸子,如云如雾地眨也不眨一眼。
“祁澈,你这是怎么了?”
“别烦本王!”祁澈暴怒地吼道,狠狠地瞪了多管闲事的上官铭,整壶的烈酒已经喝得一滴不剩,“来人!”
水漪脑袋一摇,赶走正要上前的小二,伸手夺过祁澈送到嘴边的酒杯,关切道,“王爷,烈酒伤身!”
祁澈冷冷地撇了撇嘴角,酸溜溜地吱声,“伤身,本王的王妃都不担心,你一个青楼女子凭什么关心本王,还是想要奢望什么?”
水漪眸子一沉,轻缓地寻了个位置坐下,白皙的酥手为自己斟了一杯清酒,“王爷,水漪身在青楼,身份虽是低贱,倒也自爱,三年来只是卖艺不卖身,若是正要奢望什么,还会让自己留在这里吗?”
祁澈眸子一眯,考量了水漪一会儿,柳眉不浅不深,菱唇轻启,面赛芙蓉,双眸中带着睿智慧黠,这样一个女子甘愿留在这醉仙楼当一名艺女确实浪费。
“水漪姑娘,祁澈现在正为了他家王妃烦心,你就别自寻麻烦了!”上官铭哆嗦了身子,好言相劝道。
水漪轻抿嘴角,柔媚一笑,“王爷总是这么不解风情,王妃自然会恼王爷。”
祁澈一听,直起背脊,寒眸紧盯着娇笑的水漪,一股怒意涌上心头,“本王不解风情!”顿了顿,想起昨日西苑见到的那一幕,还有木婉约对着慕容甄的娇媚笑颜,升腾的火苗一下子燃烧起来。他待她还不算柔情款款,那慕容甄包裹着浪子贼心的调情就合了她的意不成。
越想怒火烧得越旺盛,气得直把手中的酒杯捏成了碎片,上官铭骇然地往后靠了靠椅背,僵着肩膀大气也不敢喘一个。
“慕容甄!”祁澈气结地小声低囔,耳尖的水漪眸子一亮,沉着气息听着祁澈口中微乎其微的囔囔自语,娇嫩的脸蛋上啥时变得惨白起来,紧拽着手绢轻囔,“王爷若是想要王妃倾心于王爷,水漪倒是有一些小办法,只是不知道王爷愿不愿意听水漪一言?”
“什么,快说!”祁澈猴急地大声嚷道,上官铭坐直了身子,心里万分期待地瞅着水漪,要是他也改变改变自己,符若芸会不会就喜欢自己呢?
水漪嫣然轻笑,清濯的眸子滑过一丝狡黠,“那王爷是不是也要答应水漪之前提过的事儿作为回礼呢?”
祁澈眼睛一瞪,额上布满阴霾,大掌粗暴地掐住水漪的下巴,生冷地兹了兹嘴,“水漪,最好不要得寸进尺,要记得你自个儿的身份!”
水漪讪讪地耸了耸肩头,似笑非笑地弯着唇瓣,“王爷,水漪贱命一条,确实没有这个权利向王爷索讨,可是王爷,女人心可不是那么好掌握的,即便你囚禁王妃的人,也囚禁不住王妃的心,还是王爷只要一个身躯?”
“哼!”祁澈恼怒地拨开桌面上的酒菜,‘哐啷’一声,美味的佳肴尽数倒在毯子上,上官铭脸色顿时煞白,皱着眉头扯了扯泰然自若的水漪,只见愠怒中的祁澈寒着脸大步踏出沉香阁,‘啪啦’大力地一脚踢坏厢房的红木门。
“吓死了!”上官铭轻拍了自己的胸口,大气也不敢喘一个,生怕祁澈去而复返。
水漪鄙夷地白了他一记,上官镕谟那么勇猛胆大的一个人怎么就会有这样一个懦弱胆小的儿子,揉了揉被捏得红肿的下巴,沉默地轻步走到纱帘飘袂的窗户,悠扬的笛声婉转动听地从远方渐渐吹来,激起心中的圈圈涟漪,“叔叔!”
十月初雪漫过都城的上空,把每一处角落铺上明亮的白布,行人走过的每一个脚印深深地烙印在这片情潮汹涌的土地上,镌刻着每一段缠绵悱恻的记忆。
龙阳客栈的阁楼上,披散着发丝的黑袍男子硬挺地直立在一偶,赤冷的眸光横扫过楼下来往的人群,悠然地望向远处的王府禁地。
“王爷,国主来了圣旨,要王爷尽快回到乌苏国。”
小杜子毕恭毕敬地弯下身子,一字一顿地禀报道。
冷王嘴角紧抿,“本王要你查的是有消息了吗?”冷冽的眸子微眯起来,一抹危险地气息环绕在小杜子的四周。
“回王爷,据探子来报,那位姑娘是端王爷祁澈的王妃,但和原本的蒙轻涵却不是同一个人!”小杜子哆嗦着身子一字不漏地汇报。
冷王嘴角轻扬,魅笑着直盯着红墙高瓦的皇宫,皮笑肉不笑地暗暗思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