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帝制的崩溃:辛亥革命百年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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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慈禧爱看《红楼梦》

慈禧深知自己是满人的“护官符”。据说她好读《红楼梦》。《红楼梦》出现在清朝所谓“乾隆盛世”,但也是它行将衰败的“恶兆”。作者曹雪芹生活那样“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时代,他看到了满清贵族统治集团内部崩溃的危机,而他的贵族家庭也正是这个状态下首先崩溃了的。

《红楼梦》显现出历史上大黑暗时代的中国社会的横断面。柏杨在《中国人史纲》称:

我们可以透过这部引人入胜的巨著,认识专制政体和儒家思想下,中国人的社会结构、家庭结构、行为规范和各种奇形怪状的意识形态,以及奴隶制度、政治制度、地主跟佃农的关系,士大夫阶层的组成,贪污艺术,司法黑暗和人权被蹂躏的内容,权力在亲情中的地位,儒家伦理基础“孝”的实质意义,宗法与多妻制度以及嫡子庶子的冲突;古中国的男女爱情观念、婚姻基础、妾的地位,等等问题,都有丰富和详细的说明。

慈禧太后酷爱的颐和园,在那长廊上,画了不少《红楼梦》上的故事画,目的是什么呢?是要警醒自己,不要忘了,爱新觉罗王朝,弄不好就是现实版的《红楼梦》。

因此,她对她所知道的案件,莫不加以处置罪犯,不徇私情,但她管不了日益堕落的满族王朝了,她只能做力所能及的事。

《红楼梦》书中有段经典的事件,在第四回“薄命女偏逢薄命郎,葫芦僧判断葫芦案”中,刚就任应天府法官的贾雨村原想执言仗义,捉拿打死人命却扬长而去的薛蟠,但门卫向他出示一张本省人必一份的“护官符”,贾雨村看时:

上面皆是本地大族名宦之家的俗谚口碑,云:

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

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

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

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

……门子道:“四家皆连络有亲,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今告打死人之薛,就是‘丰年大雪’之‘薛’——不单靠三家,他的世家亲友在都在外仍本也不少,老爷如今拿谁去?

贾雨村原本是作者笔下“子系中山狼,得志更猖狂”的官员。他获悉护官符的密码后,“便徇情枉法,胡乱判了此案”,开脱了罪犯薛蟠,他还“急忙修书二封与贾政并京营节度使王子腾,不过说‘令甥之事已完,不必过虑’之言寄去。”

慈禧看《红楼梦》,恐怕也看到了爱新觉罗家族也不过如此。而且,她是把《红》当做现实的参照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