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帝制的崩溃:辛亥革命百年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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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列强不再是清廷的敌人

梁启超虽然不在国内,但他有很多信息来源,他谈到一件事:

某国公使说:“醇亲王曾对他表示,中国军队只是为了‘防家贼’而‘非为御外侮’”。由此观之,慈禧“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帝国之欢心”岂止是一介妇人的褊狭?完全是整个清政权数百年来全部心事。刚毅就说过:“我家之产业,宁可以赠之于朋友,而必不与家奴;朋友谓俄国,家奴谓汉人也。”

对“家奴”这么设防,怎么让“家奴”爱国?

自义和团受镇压后,爱国的热情大减。

这还因为,列强已不是清廷政权的敌人。

人民才是成了慈禧政府的可怕的敌人。

而慈禧自己,从她对外宣战到对外求和来看,她实际上是受满汉官员左右的。李鸿章、张之洞、袁世凯等总督抗命互保后,军阀拥兵自重,把枪口对准国人而不对准敌人后,也已证明了地方军阀已形成左右中央政权的掌控。

李鸿章要慈禧“坚持定见”,就是希望她对内镇压,“外修和好”,不要再有什么反复。因为“每有一次”与外国人“构衅,必多一次吃亏”。这就是李要她的“定见”,其实也是他李鸿章等人对内疯狂扫荡,对外投降求和的“定见”。他有这个“定见”的号召力。慈禧本人自然更有定见,但已没有这个能力。

当初慈禧的定见体现了令光绪掉泪,令主和派死去,令自己和主战派狼狈逃亡,之后又与列国缔结“欢心”。她的所有“定见”,都似乎在晚清难于逆转的厄运中一一被抵消、被灭失。

有人说,清朝在1900年就亡国了。从以上来看,似乎有道理。但还在挣扎着,挣扎得最可怜的是慈禧太后,但她也已经筋疲力尽了,她没了像李鸿章这样的人来扶持她走上君主立宪之路,而她的最可宝贵的立宪新政,也是她维系爱新觉罗王朝的最后的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