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若亭里站了一个人,那人逆着阳光站着,阳光勾勒出男子挺拔的身影,浮光正好,静雅流光,有说不出的美好。
但是!那人是公冶翊哲!不是慕淇君!
当看清人的时候,温苏心心里瞬间浇下一盆冷水。
就在她这么一看之间,回头就看到瑞孙怀靖已经飘远了。他还不忘回头对温苏心做出一个不用感谢我的表情来,让温苏心恨不得掐死他,好想给他立一座永垂不朽的丰碑。
公冶翊哲这厮温苏心是十分不想见的,见到他就想弄死他,但是想到上次托他的事,便也只得打起精神朝丹若亭走了过去。
及至温苏心走到他面前,公冶翊哲大抵是看出她这一喜一伤的表情了,只拿着扇子抵着自己的下巴,像看好戏一般看着温苏心,“见到本王,温小姐似乎很失望呀!”
温苏心虽然心里不痛快,却也无奈,有求于人就是这么忧伤的事。她莞尔一笑,毫不犹豫拍马屁道:“哪里!哪里!能见到王爷实在是苏心三生有幸啊!”
公冶翊哲瞥她一眼,自是不信的,但也没再为难她,简单利索地道:“朝野一切都很太平,风平浪静。”
“温府也没什么异常吗?”温苏心有些不甘心地问道。
“嗯,”公冶翊哲轻轻摇着扇子,发丝跟着轻轻飞扬,“温府里的温苏心同温府上上下下都相处得很和睦,未见任何人对这位温苏心有什么疑心。”
温苏心嘴角翘起三分,眉眼一弯,费力地牵出一个笑来,“我的所有事情她都知道,那怕那些只有我自己一个人知道的事,她都了如指掌。她还顶着我的脸,比我这个真的温苏心还真。如今,我到真有些怀疑是我自己做梦了,大抵她才是温苏心,我是瑞孙轻蓝,不过一场庄周梦蝶。”
一个假的人是不可能如此完美地冒充温苏心的,叫温苏心都怀疑是不是自己魔障了。其实她就是瑞孙轻蓝吧,那个疯疯癫癫的瑞孙轻蓝,喜欢温徽寒成痴,便庄周梦蝶,以为自己是温徽寒的妹妹了吧。
“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公冶翊哲淡淡地道,“既然查无可查,那么便是时机未到,等到时机到了,一切自然就会水落石出的。”
温苏心低头沉默了一会,又抬头,“我想见我大哥,瑞孙府里的人是断然不允许我见他的,王爷能不能帮帮我?”
公冶翊哲略略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问道:“温小姐一再地请本王帮忙,可凭什么本王就一定要帮你呢?”
“皇上下旨册封温苏心为太子妃,王爷难道不好奇这假的温苏心到底是谁的人吗?王爷就不好奇她入宫想要做什么吗?”温苏心卖力地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王爷会担心现今这未来太子妃入宫会不会伤害皇家,自然也能明白苏心担心她是不是会害了温府。”
“不好奇。”公冶翊哲淡定地道,伸了一个懒腰,“该担心的是太子,本王有什么好操心的。你担心温府,那是你的事。”
温苏心石化,这人太讨厌了!没人性!
“既然如此,”温苏心娇羞地一个低头,再抬眸脉脉含情地凝视着公冶翊哲,“奴家只好使用美人计了哦。”
公冶翊哲嗤笑了一声,不屑地道:“小丫头片子,你想多了,本王对小孩子没兴趣!”
“王爷,”温苏心挪近一步,羞怯怯的一个低头,“其实,那日您第一次见到我,您说您喜欢我,承蒙您错爱,我很是惶恐。今日,您知晓慕小姐邀请我来慕府,又特特赶来慕府见我,您这番心意,我很珍惜,但是,但是……”
温苏心缓缓抬眸,眼眶微红,欲言又止,“人家还小,人家都还没及笄呢,您……”
公冶翊哲正奇怪温苏心天马行空的行径是怎么回事,只眸光一转,看到不远处两个家仆正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原来正巧慕府一个家仆路过,看到温苏心那眼眶微红的样子,整个就跟白日见了鬼一样,活脱脱一副又一个良家妇女惨遭四王爷残害的表情。
那两人精彩纷呈的表情,就仿佛在说:
“听说四王爷对瑞孙家未成年的小姐别有居心,原来是真的啊!”
“哎,瑞孙小姐都还没及笄呢,那还是个孩子啊!这是造孽啊!”
“你别忘了四王爷是什么人啊!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啊!”
“对!对!!”
……
公冶翊哲咬了咬牙,想杀人的眼神就这么砍了过去,那两人慌忙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走了。
但是,可以预见,明日帝都又是一场四王爷残害幼女的满城风雨。谁叫四王爷的风评这么差呢,谁叫瑞孙轻蓝是个还未及笄的姑娘呢。
温苏心看着公冶翊哲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想杀人的眼神,不着痕迹地后退两步,做好跑路的准备。
公冶翊哲揉了揉眉心,极力压抑自己心里的怒气,压低声音道:“温苏心你一早就看见有人了,你故意的,你威胁本王是吧?”
“不是呀,奴家倾慕王爷好久了呢。”温苏心无辜地眨了眨眼睛,“非要人家说出来,你个冤家,真是坏死了。”
说完,温苏心自己先忍不住抖了抖。公冶翊哲更是额角青筋直跳,跟吞了一只苍蝇一样好生辛苦地忍着。
“不要恶心本王!”公冶翊哲嫌弃地一个罢手,“不就是要见温徽寒嘛,本王让你见,成了吗?”他拿扇子指着温苏心,凶神恶煞地道:“但是,你要是再敢在外面造谣半个字,你要是再敢恶心本王……”
温苏心立时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信誓旦旦地接道:“绝对不会!绝对绝对不会!”
当下公冶翊哲便悄悄带着温苏心出了慕府,去找温徽寒。
温徽寒时任兵部侍郎,两人去了兵部附近的一个茶楼。公冶翊哲叫了个人去喊温徽寒,怎么说公冶翊哲也是王爷,身份在哪,很快温徽寒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