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云素的话一出,温苏心打了一个寒战,钻心的冷,然后她露出了僵硬的笑容,“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的!”
说着,温苏心一连后退了三步,语声都颤抖了,“一定是搞错了!”
“有人长期在用一种秘制的药水为你易容,用的是人皮面具,但有这种药水涂在脸上,会完美无瑕的跟你自己的脸一模一样。”闻人云素似乎根本没听到温苏心的话,只平静地说着自己的想法,“即使是易容高手,也看不出来。”
“既然是秘制的,可见是人家的秘方,为什么你会知道?”温苏心质疑地问道。
闻人云素轻轻叹息了一声,“这种药水叫蝶恋花,十年前是我亲手研制的,从来不外传。”顿了下,不等他们发问,便又接着道:“除了那个地方,没有人能拿到。”
温苏心紧追不放,“那个地方是哪个地方?”
“我只能告诉你,那是天下间最神秘也最可怕的地方,要想请我们出手,只有两种可能,”闻人云素眼里若落了霜一般微凉,“第一,我们自己人,第二,出得起足够高的价钱并且我们愿意帮的人。”
闻人云素手落在自己的琵琶上,轻轻抚摸着,“我说的足够高是真的很高,曾经有人花了十万两黄金,只为寻一幅画的出处。但并不是你出得起价钱,我们就会接生意的。”
那是一个太过可怕的地方,如果可以,最好永远不要提起。
“那你能查到从前是谁在帮我易容吗?”温苏心问道。
闻人云素微微摇了摇头,她发髻上唯一插着的一只银珠钗下垂下的珍珠便跟着晃了晃,“不能!我们各司其职,不同的部司是不能见面的,中间联络只靠那些永远呆在里头不出来的人。我们只做好自己的任务,不可以问跟自己任务无关的任何事,否则死。”
温苏心蹙了蹙眉,手越握越紧,咬着牙站着。
站在一边的公冶翊哲回眸,他看向闻人云素,目光轻淡,“你先回去吧。”
闻人云素微微抬起眼眸,看了公冶翊哲一眼,温顺地点了点头。然后她抱着琵琶,转身走了,如凌波微步,一行一动都是美得叫人失魂。
闻人云素走了,但公冶翊哲和温苏心都没开口说话。温苏心只低头凝眉沉思,公冶翊哲缓步走到窗前去,天空漆乌,一轮弯月遥遥悬在天际,洒下徐徐清辉。
窗外的风似乎很大,吹得树木摇摆不止,树影便也被吹拂得摇曳不停,在公冶翊哲英俊的容颜上映下斑驳的影子。
温苏心怔立了半晌,都还有些回不过神来,用有些发凉的手抚了抚自己的额头,手的冷和额头的烫形成鲜明的对比。
“闻人云素是什么人?”温苏心艰涩地开口问道。
“这个世上有一个组织叫冥狱,很神秘,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哪里,”公冶翊哲立在窗前静静道,“每一个成为冥狱的人,无不是像云素这样顶尖的高手,他们必然有一技在整个大殷都是数一数二的本领。”
温苏心静静听着。
公冶翊哲低头看着自己的牡丹扇,这一次他拿的是一把绘着粉红色牡丹的扇子,纯美的颜色,“他们自诩公平和正义的守护者,专门诛杀逍遥法外的权贵,用暗杀的方式进行法外制裁。他们一旦出手,死的不是朝廷二品及以上命官,就是王侯。而知道这个组织还活着的人,除了他们自己人以外,屈指可数。”
温苏心眉头紧蹙,“那为什么闻人云素会来帮你?还告诉你这些?她这可不像是接一趟生意的样子啊。”
“这世上能让一个女人冒着生命危险背叛的,你说是什么原因?”公冶翊哲回眸含笑看向温苏心,眉目多情。
温苏心哑然笑了,“她喜欢你?”
公冶翊哲漫不经心地摇着他的牡丹扇,极其漫不经心地道:“本王说过,喜欢本王的人很多,这只是其中一个。”
温苏心却没心思同他开玩笑,她现在脑子里乱得很。
她本以为有人将她易容成了瑞孙轻蓝的样子,但是,现在闻人云素却告诉她,她本来就长这样,一切更加无法解释了。
公冶翊哲瞥了一眼温苏心,“其实现在也很简单,在温家的时候,你身边有人做了手脚,将你易容成了另一个人的样子。我们姑且认为,你原来的样子才是真正的瑞孙轻蓝的样子。”
“可到底是怎样的理由,让一个人在很多年前,就开始做这样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他怎么能预料到,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温苏心反驳道。
“什么理由,应该去问做这件事的人。”公冶翊哲一径弯起嘴角笑了,笑得高深莫测,“我们现在只可以看出他的计划是很周密的,你看真正的瑞孙轻蓝是个傻子,所以,这是一早就选好的目标。然后,在温家灭门之前,将你换到了瑞孙家,这样连瑞孙家的人都不可能发现你是假的瑞孙轻蓝。”
温苏心冷笑两声,“可你说,我有什么地方值得他们这样大动干戈?”
公冶翊哲轻声笑了,“因为,你是美人,还是个很聪明的美人。”
“你,什么意思?”温苏心迟疑地问道。
“想想自己的长处,这就是他选择你的原因。”公冶翊哲缓步走到温苏心身边,手挑起温苏心的下巴,“你的长处,当然是长得好看了。”
温苏心望着他浓而深邃的眼,那眼似乎像一个能将人吸进去的漩涡,“所以呢?”
公冶翊哲从从容容地挑一挑眉,笑得很坏,“我们可以做两个假设,一,那人一早就知道温家迟早会被灭门,他很喜欢你,不想你死。二,他要利用你的美貌,来达成他某种目的。”
有些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但又似乎觉得更复杂了。
“那王爷觉得,我要如何验证到底是那一种情况呢?”
公冶翊哲低头细细欣赏着温苏心的脸,美人总是怎么看也看不够的。他勾起的笑容很粲然,也很深不可测,叫人看不透他笑容背后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