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小猫这一句话落下,当即,整个金銮殿内响起一片抽气之声,而凤苍溟,更是微眯了双眸紧紧的盯住了跪在堂下那个相貌平平的年轻人。
忘记带了?这个理由他凤苍溟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说,瞧瞧,这人说的多理直气壮。
“燕婉仪,琉球这次可就毁在你的手里了。”跟跟跄跄走到黎小猫的面前,樊青只恨不得伸手将这女人捏死。
但黎小猫却在惊觉自己的失误后,那敏捷的大脑早已在樊青奔过来的那一刻,已经想好了应付的对策:“皇上恕罪,只因卑职长这么大从见过这么恢弘气魄的皇城,再加上外界传闻皇上玉人天姿有如神明降世,于是刚才一激动就给忘记了,还请皇上责罚。”
凤苍溟是什么样的人?跟他相处过一段时间的黎小猫当然知道的一清二楚,腹黑、冷血、狠戾,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别扭!
说好听点是别扭,说难听点就是闷骚!这个从小就被迫裹上了一层坚强外衣的男人,其实在他的心里,有时候就如一个孩童,就比如上次承德殿失火那一次,黎小猫不过一句有口无心的表扬,却让他像是三岁孩子得到了自己喜欢的糖果一样,那嘴角微翘的笑意,就算是到了现在,黎小猫都记得清清楚楚。
果然,凤苍溟一听到这句话,那原本已经乌云密布的脸上顿时缓和了下来,而眸光更是看着黎小猫露出了一丝不易擦觉的笑意:“好,念你初次来京,恕你无罪!不过那礼单朕总是要瞧的,你现在便去拿了给朕看。”
“啊?”黎小猫愣住!这人怎么这么死心眼?
但待在一旁的樊青听了这话,却好似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顾不得在场膛目结舌的众人,转头边对黎小猫道:“还不快去?礼单就在殿外马鞍里。”
黎小猫无语凝噎,只得在一众居心叵测的目光里狼狈不堪的滚出了大殿。
“礼单!礼单!你不看会死么?”气急败坏的指挥着那些使臣队卫将那等候在殿外的随行物品搬下来,黎小猫不是一般的抓狂。
不就是一个贡品礼单么?这东西都搬过来了,樊青真是死脑筋,好端端的干嘛要提这个事?
“副使大人,找到了,真的在马鞍里。”翻箱倒柜的使臣队卫们,根本就没留意到,他们的副使大人此刻眼里满满的全是杀意,一找到那张大红布帛,立刻高举着欢天喜地的给她送了过来。
礼单很长,也很红,所以,当那人将这艳丽的刺眼的布帛递到黎小猫面前时,她一直隐忍不发的怒意就如被人打开了闸门的水流一般,狠狠夺过那薄薄的物什,转身便怒气冲冲的跨进了金銮殿。
“皇上,礼单在此,请皇上过目。”
凤苍溟正坐在龙椅上若有所思的看着那锦黄色的新帝文书,突然听到这一声中气十足的叩拜声,抬眸一看,入眼却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而眸子里翻滚着的那种强烈气流,让他猛然间想起另外一双清冷澄明的眸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