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醒了,那起来喝药吧。”他宁愿相信这句话,所以,他走到床前俯身将被子里一直闭着眼睛的女子抱了起来。
抱起来的那一刻,他的心突然狠狠的抽了一下,相比于上次在钟粹宫他抱着她到浴房缝伤口那一次,女子现在的身体意想不到的轻盈,甚至于,他还能触摸到她肩胛处那几根明显凹进去的锁骨。
伸出手指试了试温度,刚刚好,不冷也不热,于是他拿了那碗中的汤勺盛好,伸手朝女子的唇边送过去:“来,婉儿,喝药。”
一句婉儿落下,明显的,他感觉到了怀中女子的微微一抖;蓦地,心底一阵狂喜涌过,迅速低头,一眼却看见那双梦里萦绕千百次的凤眸射出如死人一般的冰冷光芒。
“喝药……”他像失去了意识一般动了动手里捏着的勺子,但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发现,那勺中的温热液体,在终于碰触到女子那灰白的唇角时,已经颤抖到一滴不剩。
意外的,当干涸的唇瓣接触到微凉的瓷勺时,竟微微的张了开来;他怔了怔,手指下意识的往前送了一点,但不料,等待他的不是那勺中药汁流进她的嘴里,而是那突然伸出的纤瘦手指,就如垂死挣扎的苍狼一样,用力的抓住他捏着勺子的手腕便狠狠的咬了下去!
那是一种多大的仇恨!不过片刻间,他在感觉到那一股剧痛时,两股殷红的液体便顺着他的指缝蜿蜒而来下来。而女子,在那两排细碎贝齿用力刺进指骨的那一刻,她那双血红的眸子就如丧失了人性的野兽一般,盯着头顶上方的男子连带整个身子都是在微微颤抖的。
“好!你既然恨我到了这个地步,那你尽管杀了我便是。”
虽然一早预料到了事情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是当现实真的摆在凤苍溟的面前,他依旧无法控制的狠狠闭上了双眸。
确实,黎小猫也没打算放过他,可是那重伤的身体根本就耗不起她这巨大的仇恨,不过片刻间,那体内耗尽的精力便让她眼前一黑,转眼又跌进了无边的黑暗里。
“燕婉仪……?”抱着再次昏迷的女子,回过神来的凤苍溟再也控制不住将头深深的埋进了她的胸口处;
以前他利用她,他算计她,她只会暴跳如雷的跟自己对着干,并且在一遍又一遍的受挫后,她也只会骂:“凤苍溟,你这个畜牲!”
可是现在,他不眠不休五天五夜等来的不是怒,而是恨!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刻骨之恨,
恨?
他突然抬起头惨淡一笑,脑子里想起那天在郦山詹牧容拿剑逼着他的情景,从来不知道,一向以清隽儒雅示人的琉球世子詹牧容,居然是个一等一的高手;
而更令他想不到的是,当他终于被他逼到那颗古松下时,这个完全可以轻而易举脱身的琉球世子却只是将手中剑刃朝地上一扔,只冷冷的说了一句:“你根本就不配得到她!”之后任由那些侍卫将他绑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