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丈大人请起,来人啊!给国丈大人赐座,”
“是,娘娘。”
黎小猫一声令下,那站在两旁的宫婢当即搬了一张金丝楠木椅来。
燕如海已经诚惶诚恐,看到还有人给自己端椅子过来,更是瞬间红了眼眶,从地上站起来便小心翼翼的站在了那椅子旁:“娘娘折煞微臣了,微臣此次过来,是听说娘娘身子不适,特地过来看看,娘娘身子是否好些了?”
黎小猫早听说了他的来意,于是听了这话后,抬眸朝他莞尔一笑:“有劳爹爹了,感染风寒而已,已经无碍了。”
一声爹爹,又差点让燕如海的眼泪掉了下来,狠狠低下头去,待眼眸里的那股涩意退了下去,他这才又从身上拿出一个深蓝色的布包来;
“娘娘,你自小便身子弱,一直都是喝凉州子午茶长大的,这次听说您身子不适后,贱内特地从凉州捎了过来,娘娘可以试试看。”说完,燕如海便恭恭敬敬的讲手里的蓝色布包递了过去。
黎小猫有些微怔,目光呆呆的看着那双布满沧桑的掌心里那个蓝色的药包,一时间心底就如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堵的她全不是滋味。
子午茶!原来燕婉仪除了这个狠心的父亲,还有一个疼爱她的娘亲,只是千里迢迢隔着万重山水,那待在凉州苦苦期盼的老妇人,又怎么会想到自己的女儿已经魂归恨海?
“好!本宫待会便叫人煮来喝。”
接下药包,黎小猫狼狈的将目光撤了回来,仓惶起身,待看到殿外那个正宛若宫殿主人般颐气指使的上官容时,她忽然开口道:“爹爹,若是女儿有朝一日风光不再,爹爹会打算怎么做?”
燕如海见送出去的布包被收了下来,心底已是一片欢喜,蓦然听到黎小猫这一句话,目光顿了顿,最终抬脚走到了黎小猫的身边:“娘娘,其实早在娘娘上一次被打入死牢,微臣便已经看透,两年前,因为微臣的一时贪恋,害的你的身陷这虎狼之地,原本以为将你送进来,燕家便可以飞黄腾达,可是到了那天微臣才知道,什么繁华名利不过是过眼烟云,所以,微臣这次过来另一个目的,便是想恳请娘娘跟皇上说一声,准许微臣告老还乡。”
“告老还乡?”黎小猫很是错愕,一生贪恋权势的燕如海说要告老还乡?
“娘娘可能不知,那次娘娘被打入死牢后,微臣被遣返凉州后才发现,不单是害的你生死未卜,就连你的哥哥,也被充军到了边疆,而家里你那临盆的嫂子,因为受不了这刺激,竟抱着八个月的身孕跳了井,你说,像我这样的人还留在这世上干什么?”
燕如海想起几个月前自己回到凉州看到的一切,就算是到了现在,他依旧没能从那份痛苦里走出来。
黎小猫咬了咬唇角,看着面前痛哭流涕的老人竭力将眸底的涩意压下;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为了你的一己私欲,你但害的燕婉仪香消玉殒,还害的你后继无人,这可真是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