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躺在宫中,己恨恨的砸了几件古色古香的瓷器,几下宫女吓得跪在一边,连话也说不出来,看着她们唯唯诺诺的样子,五公主更是恼火,又拿起手边的一个细颈白玉瓶,扔了出去。
“玉儿,不可以任性。”门口传来一声威严的声音,打扮盛重的皇后,带着些宫人站在门口,一脸的不悦。
“母后,母后,你一定要为玉儿作主,一定是那个狠毒的丫头干的,就因为玉儿罚她跪了会,她就故意整出这些事来,竟然把玉儿的脚也摔伤了,她一个小小的三品官吏的女儿,竟然敢如此挑航空战皇家的体面,母后把她叫进宫来,杖毙了她。”
五公主咬牙切齿的骄纵道,这事怎么就这么巧,上午才让那贱人跪了跪,下午自己就被马给摔了,肯定是的。
“玉儿,墨家的那位三小姐下午一直在书局,跟你没有关点关系,再说你的马,她一个官史的女儿怎么可能碰得到,那可都是宫中的御马,有专人服侍。”皇后挥挥手让人都退了出去,坐在五公主的榻前道。
墨雪瞳的行踪并不是什么秘密,下午在书局中抄录书,却不料碰上了那位娇横的轩王殿下,据说这位轩王殿下一见之下,惊为天人,不但无礼的阻着人家小姐回去,还让待卫在书局前挡成人墙,调戏人家小姐。
听说那位墨三小姐仓皇跑出去,因为紧张还撞到了路边的一个乞丐。
听到这样的传言皇后是彻底没了脾气,这败家子还可以做的更风流点不!
所以对这位墨三小姐,皇后这时候还有是些同情的,小小年纪就惹上了这位小霸王,这接下来不知道会怎么样,那位可不是肯轻易放手的主,前阵子听说为抢一位花魁还把李尚书的儿子给打了。
那位也算是京城一霸,只是听说是轩王打的,连屁也不敢多放一个,可见这位王爷纨绔到什么程度了。
不过皇后也暗自庆幸,幸好他当时没看到风烟的画像,不然自己手里好好的一位绝色美人就真个浪费了。
“母后,玲月说一定是那个女的干下的,而且还是她让表哥这么对我的,必然是的,我才让她跪下,表哥就过来了,表哥以往从来不管我折腾那些对他倾慕的女人,什么时候会这个样子。”五公主想起玲月的话哪里肯依,扯着皇后的衣袖大哭撒娇道。
“母后一定要为玉儿出气,我不管,表哥对那个女人是不一样的。”
皇后被五公主拉扯的心烦,忙哄道:“好好好,母后一定给你出气,现在不哭了,方才来的时候,母后可听说太子殿下进了你祖母那里,说不得一会还来看看你,见你哭的脸也花了,可是会嫌弃的。”
“表哥一会要过来?”五公主眼睛一亮,猛的坐起,却因为坐的急了点,扯到脚上的伤处,疼的一咧嘴。
“你摔伤了,太子殿下那么有礼的一个人,必然会来看你,况且你们自小情份不同,怎么可能不来。”皇后笑道。
自家女儿心仪白逸昊的事,在宫中算不得什么秘密,既便还有几位公主也对白逸昊有想法,都比不上自家女儿身份尊贵,皇后实际上并不愿意五公主远嫁,但拧不过她自己愿意,所以也就抱着随性的想法。
白逸昊如果不愿娶了玉儿,也是好的,远嫁他方,和亲燕国,虽然尊荣非常,可又哪抵得上在自己身边,至于尊荣与否,自己贵为皇后,以后是太后,玉儿在自己身前,又有谁敢欺负她,轻轻的替她揉了揉伤处,皇后心中暗自思量。
五公主捂着伤处,坐起,忽尔眼睛一转,想到了什么,重新拉着皇后的衣襟道“母后,燕国大皇子是不是要过来,听说想求我们赐婚,那个墨雪瞳长的不错,把她赐给那位燕国大皇子好不好?把她扔远远的,玉儿以后见不到,就心不烦了。”
燕国大皇子的事还是这几天说起的,不但燕国皇帝,连燕国的皇后,那位曾经的云若长公主也来信暗示说,最好替大皇子赐婚一位公主,二国再结秦晋之好,云若长公主给皇后的信里,还直言最好是五公主。
这让皇后很不满,她并不愿意自己的女儿远嫁燕国,而且既便是要嫁过去,以玉儿尊贵的身份也只能嫁给燕国下一任的帝皇,为什么舍白逸昊取燕国那位大皇子,但是云若长公主的话,她又不能不听,那可是太后的亲生女儿,若是为此得罪了太后,可是得不偿失。
所以这几天她也在物色和亲的人选,公主是不可能的,世家千家赐郡主之名,远嫁和亲却也是符合规则的,既然女儿不想看到那位墨雪瞳,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依了她就是,把那位远远的打发了。
“好,就依玉儿,现在不恼了吧,快点梳洗,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别让太子殿下觉得不漂亮。”皇后打趣道。
五公主娇笑着扶着床柱起身,想到那个女人马上就要被打发的远远的,以后再没办法进京,心里不由的一阵得意,敢跟她抢表哥,也得看自己有没有实力。
环月,玲月被叫了进来,侍候她梳洗。
皇后又稍稍等了会,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带人离开,白逸昊如果过来,自己坐在这里,必然让两个人都不自在,皇上是乐意五公主嫁与白逸昊的,她就算有些不乐意,也不能做的那么明显。
慈宁宫里太后坐在高位上笑的和乐融融,她是一个看上去很慈和的老人,胖瘦适中,穿一件棕色的衣裳,衣领袖口上面俱绣着复杂的凤纹,只有看得仔细的人才会发现,那件棕色的衣裳上缀满了小颗一色的珍珠,这种珍珠虽小却混圆,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显郡王妃正坐在边上,笑着陪太后说话,两个人正聊起司马凌云跟墨雪敏的那件事。
“镇国侯世子真的和墨府的大小姐两个人私情?这可是不大好了,皇帝前次还跟我说起那位墨大人,说是个端方的君子,能干的很,怎么教出那样的一个女儿。”太后自幼接受的便是良好的大家闺秀的训练,一听之下便对墨雪敏没有半点好感。
“太后,听说当晚在宫里发生的事,许多世家小姐公子都是看到的,当时镇国侯世子与墨大小姐的事己成定局,虽然玉妃的弟弟当时适时返口,但是谁都看得出,这两位可也真是有事,想不到这一出了宫又闹那么一出。”显郡王妃笑道,把这事当做笑话来谈。
显郡王爷是宗文弟的堂弟,又在军中效力,是军中的实权人物,定国公府也是军政之家,两家素来亲厚,太后也喜欢显郡王妃的直爽,因为显郡王妃来了京城后,必会来看太后,于太后面前也说得上话。
“镇国侯世子现在还在刑部大牢里。”太后慈和的笑道,眼里闪过一丝什么,手里一串佛珠缓缓移动,宫里的人都知道太后不管事却极信佛,那串佛珠还是她为皇后时,请高僧开了光的,极是珍贵。
“可不是,这位墨大小姐与镇国侯世子的事可还不是宫里这些,听说两人之前在报恩寺的时候就有了首尾,那时候是被一个富家公子看到的,听说还有个香囊什么的证据,也是的,墨大小姐的身份只是个庶女,镇国侯夫人必不会同意才闹成这样的。”显郡王妃同情的道。
说起这事来,显郡王妃的确是最有资格的,当年这位显郡王妃就曾经猛追过显郡王,因为显郡王身世显赫,而她虽然出身不错,却是当不成显郡王的正妃的,若不是最后显郡王与她情投义合,在太后的慈宁宫跪了一天,太后答应下来,她也是成不了正妃的。
“出了那样的事,镇国侯夫人难道还想以庶女难为正室的理由不让她进门吗!”太后神色间有了些不悦,手中的佛珠重重的按在桌上,对身边的一个老太监道:“一会让皇后下旨,就把墨家大小姐配于世子,功郧之家出了这样的事,丢的也是皇家的脸,既便镇国侯夫人不想认,这次也得给哀家认下。”
太后沉声道,她想的更远,闹出了这么大的事,会使整个郧贵们不安的,开国至今,还从来没有因为女人的风流逸事处理过功郧贵族子弟的,这若是惩戒了司马凌云,以后百姓说起,只会取笑皇家识人不清,皇家的脸面也因此丢掉。
定国公府也是功郧之家,虽说现在人们说起定国公府是后族,但架不住骨子里跟镇国侯府是一样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要把事情压制在最小的范围内,才可以把不良的影响压下。
百姓们只要知道两个人有私情就行了,纵然议论什么,也只是议论两个人私德有亏,却不会再说其他,与皇家的脸上也好看。
“是,奴才这就过去。”老太监跟在太后身边多年,自然知道太后的心意,忙行了礼,退了下去。
“太后,墨府的那位大小姐可真的要谢谢您,您菩萨心肠,才可以修得那样圆满,若不是您,这一对就又成为了苦情鸳鸯了,说不定没过多久,还闹出个殉情的把戏,真真是大家都没脸了。”显郡王妃笑着奉承太后道。
“看,就你会说话,这张嘴跟涂了蜜似的,这多久没见你来,怪不得会想你。”太后也笑了,重新拿起佛珠一个个捏道。
“太后才说的臣妾心花怒放,能让太后惦记着,臣妾这心里就跟开了朵花似的,一层层的往外怒放,前来京的时候,显郡王还不让臣妾来,是臣妾一定要来,只说太后老人家说不定还想见臣妾呢,这话说出来被显郡王取笑了许久,现在得了太后的话,臣妾这出来腰杆也直了,看王爷再说不让臣妾进京的话不。”
显郡王妃亲热的道,一副得意的样子,惹得太后也不由的笑出了声,不由的笑闯道:“这小猴子,可是越来越会说话了,怪不得这可人疼的,当初显郡王在哀家这里跪那么久。”
“娘娘……”说起往事,显郡王妃的脸一红,难得扭捏了起来。
见她明明是个爽利样,偏作出这种小女儿的娇态,太后笑的差点喘不过气来,只扶着案叫:“上茶,送客,再坐下去,还不得把哀家给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