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梦想成真:大衣哥朱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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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歌唱就是我的生命(2)

可是,他家没有收音机,不能随心所欲地学,如果他自己有一台半导体收音机该多好啊!

他无数次幻想着、憧憬着,什么时候自家也能买台收音机啊。

六、血汗钱挣来收音机

他暗下决心,一定要挣钱,买一台半导体收音机!

这个念头刺激得他寝食难安,成了他最大的兴奋点。他性格很倔强,认准了的事情一定要干,不管阻力有多大。

1986年初,村里很多村民到郑州三十里铺一家窑场打工。那年他不满18岁,家里人也反对他去。

但是他要拥有学歌用的半导体收音机,想搞到它就必须有钱,想有钱就必须打工,所以他一定要去。

怀揣着梦想的少年出发了,背着大包行李,带着一脸风尘,他们奔赴到郑州那家窑场。

窑场的活计可以用三个字来概括:脏、累、热。尘土飞扬,空气污浊,每天高温工作,汗流浃背,而且工作时间长达10个小时以上。

工友们年龄都比他大,一天下来,个个累得筋疲力尽。但是年少的他不仅和他们一样顶住劳动压力,还能挤出时间唱歌。每天早早起床,跑到离窑场一里远的田野里练唱。

休息的时候,工友们喊道:“之文,给我们来一首吧。”

他说,好嘞,就大方地演唱起来。顿时掌声不断,连老板也被歌声吸引过来,夸赞道:“好听,真好听,再来一个!”

歌唱才艺得到肯定,他唱得越发起劲。

有时工友们晚上睡不着觉,就让他唱歌。

一起干活的耿师傅会吹笛子,工作之余,教会了他简单的乐理知识。

终于盼到发工资了,他仔细小心地点着这来之不易的血汗钱,数了一遍又一遍,心里乐得比喝了蜂蜜还甜。

别的工友拿到钱,有的赶紧往家汇,有的去买衣服,有的去买好吃的。

而年轻的朱之文既不买一件新衣服装扮,也不买肉犒赏自己,而是马上跑到街上,花15元买了一个“黄河牌”半导体收音机,然后又在旧书摊上,花1元钱买了两本乐理书。

后来他又花15块钱在开封旧货市场买了一个录音机,又花了1.5元钱买了盘《中华大家唱卡拉OK》磁带。

就这样天天听、天天唱,守着盘磁带学了一两年,那时他只顾着模仿,也不知道方法对不对。

后来他在旧书摊上买了《民族声乐的学习与训练》的书与磁带,像学生高考一样,认真钻研。

不认识的字像一只只拦路虎,阻挡着他前进的步伐。他搬来字典,查陌生字,天天琢磨。

自从喜欢上唱歌以来,他只是旁听过几节声乐课,从未接受过任何专业的训练,有的只是练歌不辍。他比较喜欢唱经典红色歌曲、民俗歌曲,那些爱呀恨呀的通俗歌曲,他觉得没啥意义。

他不抽烟不喝酒,从不打牌,不请客吃饭,但在花钱学唱歌方面,他一向很大方。

他生活简单,吃的是田野里种出来的庄稼和青菜,不喜欢大鱼大肉。劳作和唱歌,就像吃饭和睡觉一样高兴和欢乐,他在歌唱中享受着既劳碌辛苦又快意舒适的人生。

七、头绑绳赶瞌睡,咬破手写血书

男儿当自强,一定把歌唱好。

无数次,他都在暗下决心:一定要把歌唱好,做一个中国最会唱歌的农民!他要像影视剧中的英雄那样,逼迫自己奋斗不息!

白天干了一天活儿,晚上吃完饭后,他又开始学习歌谱等乐理知识。无论多忙,他规定每天必须学习一段时间,否则不能休息。

有时因白天过于劳累,他看着书就瞌睡了。没有完成规定的任务,这怎么行呢?必须保证有效学习!他想起古人头悬梁、锥刺骨的故事,决心借鉴。

他年轻时候头发留得长,就想了个办法:在墙上钉个钉子,用绳把头发绑到钉子上。每当他瞌睡时,必然往前一倒,绳子就把他拽住,咯噔一下醒了!然后继续学习,一直学到午夜,困乏得实在坚持不住为止。

为了提神,他还发明了一招“妙计”:把蒜泥抹到眼皮上,辣得闭不上眼,以此激励自己。

到了凌晨三四点钟,他又逼迫自己翻身起床,多穿点衣服,到小河边、树林里去练唱。

很多时候,他干完活特别累,一睡觉就不愿起来。后来,他看到某个电影里的一位英雄咬破手指,在一件破背心上写下誓言:成功!

既然咬破手指头写血书,真能激励人,那么他也学英雄,咬咬吧,一咬咋那么疼呢!继续咬,终于咬破手指,鲜血流出来了。

他赶紧找到一个没袖子的小背心,在那上面写出“成功”二字,就算把这个血书写出来了。

朱之文把写了血书“成功”的小背心挂在床前,每日激励自己,不能有丝毫的懈怠。每当凌晨醒了但不愿意起来的时候,他就凝神看这血书,顿时来了力量,大喊一声:起,一二三!嘣!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系上扣子,走出房门。

凌晨的村庄空气清新,一片寂静。他哼唱着《滚滚长江东逝水》,往树木环绕的小河边走去。突然前面出现一个发着蓝光的怪物,紧盯着他。

他大喝一声,追了过去。那怪物转身飞一样地逃跑。他穷追不舍,那怪物嗖地蹿到树上!他再次追过去,用力摇晃树。

那怪物喵的一声,又从树上跳下来,继续飞奔。原来是一只猫,他虚惊一场。

写这个血书确实对他有很大的帮助。他经常想:写罢血书了,哪有说话不算话的,不能自己欺骗自己。

所以这样一来二去,朱之文练歌下的这个功夫,跟他写这个血书有关系。

是啊,在勤奋和方法两大法宝面前,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八、漏雨练歌,激情不灭

一个从没受过正规乐理知识训练的人,唱的歌如此打动人心,无论是音准、节奏,还是音乐的表现力,都类似原版回放。很多人都问朱之文,成功的秘诀是什么?

一句话,成功来源于他的清心寡欲,很简单,就是喜欢唱歌,对音乐有执著的追求。

在练习唱歌的道路上,他遇到的最大麻烦是高音高不上去,低音低不下来。

他就下笨功夫,一个音就练上两三个月,一首歌曲练两三年,直到满意为止。

邻居说他们家都不用买闹钟了,之文天天定点唱歌。尽管人家有夸赞的意思,但他怕打扰别人,主动把练歌地点改在村南小河边、树林里、涵洞中,风凉飕飕的,有时还下雨,但没有什么能阻止他。村子南面是一座很高的黄白河大堤,还有一片杨树林,空旷宁静。他经常在那里练声、喊嗓子。这里偏远,练歌也不影响村人休息。练完,天亮了,回家吃饭,下地干活。雨雪天他也去练,下雨天就顶块塑料布喊,刮风天就对着狂风愣喊,风吹得站不住了,他照样唱。寒冬腊月大雪天也在喊,他全然不顾冻烂了手和脸。

他觉得天气越恶劣,越能打得开嗓子。

唱歌是爱好,干活是主业。要是地里需要干活了,他就挥舞着农具,边干边练。他从没因唱歌耽误过农活,相反,干活时还喜欢唱着干。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他能有今天的成绩,得益于30年的苦练。坚持30年不是一句空话。很多事情,说说容易,做起来难。坚持一天、一月容易,坚持一年、十年很难。

这不仅需要毅力,还需要忍受各种诱惑,首先是金钱的诱惑。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时间也是有限的。你只有两只手,不可能把一切都抓住。

有得就有失。那些年他得到事业的同时,也失去了荣华富贵,乃至起码的生活条件。

他家的土房子在村里几乎是最破烂的,每到下大雨,屋顶就漏雨。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雨水滴滴答答地从屋顶漏下来,地上只得用几个大脸盆接雨水。

他顶个塑料袋子,也就是化肥袋里边那个,一撕,蒙在头上,照样练声:“咪咪……啦啦……”

下雪了,刺骨地冷。人们都关紧门窗,把炉子烧得旺旺的,啥也不愿意干。他却穿个大棉袄,或者用一床大被蒙着,继续练歌:“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有我可爱的故乡……”

在他心里,每天都开放着一朵鲜花,那就是歌唱事业。

刮大风,人们避之不及。但他继续练歌,而且哪儿有风就上哪儿练去,哪儿冷上哪儿练去。

他的手冻得又红又肿,鼓得那么高,都冻烂了,耳朵也冻坏了,脸上冻得都是冻疮。但是他痴心不改,继续唱。

再说一个催人泪下的故事:

有一次他在马路上站着哼歌发愣。过来一辆汽车,“嗖”的一声把他撞了有七八米远。

那个司机吓坏了,他停车下来看,紧张地问:“您没事吧?”

朱之文爬起来,好心地跟司机说:“走吧,走吧,俺没事儿。”

然后朱之文像没事一样,自己离开了。

想不到第二天,他连走路都不能走了!几个伙伴把他送到医院,医生一检查,确诊需要住院治疗。

他对几个伙伴说:“你们几个回去以后,别忘了把我的歌本给我带来。”

伙伴问:“给你带歌本干啥?”

他说不能在医院浪费时间,想一边看病,一边练歌。

几个伙伴夸赞说:“哎呀!你看朱之文这样练歌,这个毅力,这个韧性,真是太了不起了!”

都说时间是海绵里的水,只要愿挤总是有的。他坚信,自己对歌唱事业高度痴迷,有一点点时间也用在练歌上。这份激情,这份执著,才能感动日月,感动命运之神。

要相信,贫穷打不倒有志气的汉子。相反,过于追求富贵反而可能失去事业。雄鹰飞得高是因为它没有牵挂,翅膀上绑着黄金的鹰是飞不高的。

九、自造朱氏练歌房

朱之文从小就懂得,人要安贫守道,潜心下力才能做点事。

家里空间小,晚上想看书、练歌,又怕影响家人休息。他和家里人商量后,在自家走廊里搭了一个简易小屋,它有6平方米,墙用旧报纸糊了一下,挂上一面镜子,一挂座钟,摆了一架旧电子琴(那是他几年前在北京打工时,一个老太太送的)。地上还铺了一大块捡来的红地毯,这是为了找舞台的感觉。这就是他的“练声房”或“练歌房”,正对着的墙上挂着一面镜子,用来照清脸上的表情。

工具书放不住,他就做了个夹子夹住,但它不平衡,不好用。后来他又想了个办法弄了个铁皮窝一窝,顶上它,但书还是放不住,会倒。后来他又找了两个小铁皮钉钉上了,这样夹住就不掉了。

练习唱歌除了用自制的乐谱书架识谱,照镜子,还需要发音准确,于是他找来了《汉语拼音字母表》。

站在心仪的这片属于他的自由天地,手捧梦寐以求的工具书,他孩子般地哭了。

有了工具书,他开始用专业水准要求自己。每天晚上,靠着这个简陋“练歌房”,他竟然坚持练习了二十多年。

朱之文虽然名字里有个“文”,但由于文化程度低,就需要格外下功夫。比如说在记歌词的时候,没有什么奇巧妙招,只有笨招数:一遍记不住来两遍,两遍记不住来十遍,十遍记不住来二十遍,没有什么捷径,只有下气力,直到背熟为止。

自己琢磨五线谱、简谱,攻克生字,寻找感觉,唱一首歌需要一两年。

不管多累,吃过饭后,他都会来到练声房,对着镜子练习。唱不到位,就仔细揣摩,找感觉。找不到感觉,就到外面溜达溜达,等精神彻底放松了,再回来练。

他通常一练就是两三个小时。等上床睡觉的时候,妻儿早已进入梦乡。

有村民说道:“哎呀,你看看这个之文他整天嗷嗷地在那儿唱歌,跟个神经病一样。”

还有的说:“哎呀,他那嗓子咋那么好,赶快报考去吧,你能当大明星。”

夸赞的,批评的,说什么的都有。

朱之文刚成名的时候,我曾遇见一位菏泽单县姑娘,说起他,她的原话是:“我们这里的人都说他是神经病。”

他不局限在“朱氏练歌房”,常在早起的院子里唱,在打麦场的夜色中唱,在树林里和涵洞里唱。农村野外的涵洞是天然的练歌房和录音棚,那里静悄悄没人打扰,还有长长的回音,在那里他真正体会到了歌唱家的感觉。

所以就出现了奇迹:他说的是咬词不清的单县方言,但歌词发音却纯正清晰,音乐节拍恰当,声音纯净辽阔,让人耳目一新。

他当时也不知道这和雪域高原的“自在天女”索拉旺姆或者黄土高坡上的“阿宝”一样,也是中国原生态的歌唱。

除了天赋,除了心灵,想得到那来自心灵深处的声音,一定要在练歌的过程中真正把歌中蕴含的思想彻底融会在自己的思想中。

他塑造着歌,歌也塑造着他。

要想创造奇迹,自己必须是个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