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泣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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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渐行渐远

一个星期后,易妈妈出院回家来修养,这一次的打击对她来说很大,虽然保住了命,可是整个人看上去依旧有些憔悴,似乎瞬间苍老了许多,身上的那些戾气都不复存在了。

如何能不在意,想不到自己的病给儿子造成这么大的影响,间接导致他做了泯灭良心道德的事,一想到自己的病之所以好,是因为当初儿子用职业道德换来的,易妈妈心里就一阵犯堵,悔恨不已,觉得自己是儿子的麻烦,累赘!不止要他做了这种坏事,还害他娶不到贤惠的老婆,被人逼着结婚,都是她,都是她这个做妈的害的,还说自己对儿子好,到头来害他最深的就是这个口口声声说爱他的妈!

宁梓敲门进去,看到的就是婆婆躺在床上垂泪,哀声叹气,她莫名的有些心酸,更是懊恼自己当初的口不择言,一念错,步步皆错,现在唯有好好弥补。她深吸口气,保持开朗,“妈,吃药了。来,我扶你起来。”

“恩,谢谢你。”婆婆的客气,更加加深了宁梓的罪恶感,虽然现在是被逼无奈,只是将一个老人逼到这般地步,终于得到她的承认,宁梓却开心不起来了。

“妈,我…”她想说些什么,想告诉婆婆,她改变心意了,不会将易风的事揭发出去,这个秘密到死都不会泄露出去,她会保住易风,不会让这个家散的,可是话哽在喉咙里终究没有讲出来。

有些事,已经做了,现在再来假惺惺,似乎连自己都说服不了,都要耻笑自己,毕竟她也有顾虑,更怕自己一旦做出这样的保证,婆婆就立刻翻脸不认人。

“好了,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会。”

“恩,好的。妈,你别胡思乱想,医生说你现在就需要好好疗养,保持心胸开朗,家里的事,你别太操心,我会帮易风分担,先出去了。”

“小梓,……你和小风现在怎么样?”

宁梓站在门口,背对着婆婆,笑得讽刺,“妈,没事的,男人也有那么几天,喜欢闹闹别扭。”

只是不知道这个男人要犟到什么时候,这一个星期,两个人几乎没多少交流,一个睡家里,一个睡医院,她和婆婆的接触都要比和易风的多。每次她去医院替他,他就简短的说一句谢谢,便离开了病房回事务所办事,等他下班去医院,三个人一起吃顿晚饭,易风便催促着宁梓离开,好像她就跟个病毒一样,从不关心她这些天一个人在家好不好?怕不怕?

易风心上插着一根刺,宁梓不明白,以为他还在怪罪于她的失言,索性到了最后也不愿意拉下脸去讨好,明明受了委屈的是她,得不到他的安慰不说,反而又是冷暴力对待,就算她有心改善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是力不从心了!

早前的温柔似乎荡然无存,彼此之间相对无言,越来越疏离,陌生。

是夜,宁梓洗完澡进房间一看,易风没有回房,看看时间,已经零点了。咬咬牙,她还是选择去了书房,这样的气氛太压抑,比之前她逼迫他结婚更甚,至少那时候的易风有脾气,虽然厌恶她的所作所为,但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去关心她,而这一次,他将所有的温情都收了回去,不言不语,不喜不悲。

“叩叩叩”

“请进。”低沉的嗓音从门内传出,宁梓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她保持着笑面,隐藏了自己眼底的阴郁,柔着声调对还坐在书桌里看文件的男人说到:“很晚了,我们去休息吧。”

易风没有抬头,眉头微蹙,边说边用笔在文件上圈圈画画,“你先睡,我还要看完这个案例,明天开庭要用。”

宁梓的声音逐渐冷凝了起来,“是要看完这个案例,还是在逃避我?”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要看案例了,你先回房休息。”易风将文件翻了一页,眼神专注在案例上,口气有丝不耐催促着宁梓离开。

“啪!”宁梓走上前,手一抬,将桌上的文件一把压住,阻止他再看下去,逼迫他抬起视线看着她,“给我一个理由!我不明白就算那次是我说错了,害得妈妈住院,可是我回来已经道歉了,为什么你不能原谅我?”

“我并没有怪你。”易风看着眼前这个眼神锐利,浑身散发着冷肃强硬的气场的女人,似乎他们之间又回到了当初被她逼婚的那一刻,为了求得一个结果,步步紧逼!微微叹了一口气,他揉了揉眉心,说得有些无奈。

“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宁梓就是想不通,既然不怪她,那怎么表现得如此疏离,陌生?

易风轻扯嘴角,似笑非笑的说到:“我们之间不是一直都是这样吗?!我没觉得有任何变化,是不是你太敏感?”

宁梓挑眉看过去,沉下嗓音不悦的低嚷,“易风,少跟我打太极!你打在我脸上的那一巴掌我可没忘记,我都没有去责怪你,也没要求你道歉,你是不是太过于计较我的不是?”

“你认为我没有道歉?!”听完宁梓的话,易风眼神中有过一抹疑惑和惊奇闪过,不过很快就被他隐匿了,嘴角的笑纹越扯越大,却越显讽刺。

“你哪里道歉了?”宁梓皱眉,那张俊逸的脸上的讥诮的笑,很是刺激她。

易风点点头,耸肩表示算了,想到自己做的事,果然是多此一举,于是又低下头看案例,不想再交谈下去,“也是,此时的你又怎么会注意到我,何况是那微不足道的一张纸。”

宁梓双手撑到书桌上,微微前倾有些急切的追问:“你在说什么?什么纸?把话说清楚,我们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为什么我从米兰回来后,你就变了个人?”隐隐觉得他们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脱节了,是不是有些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

易风顿了顿,合上文件轻轻放到书桌上,双手合十,眉眼严肃的看着她,薄唇轻启,终于切中了问题的要害,“宁梓,我们之间变了的那个人到底是你还是我?”

“什么意思?”她不懂,真的不懂了,只是回了一趟米兰,易风的态度怎么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很晚了,这个案子真的很重要,你去睡吧,不要影响我。”他从位置上站起来,渡到窗边,背对着宁梓站着,冷硬的下达逐客令,很快,易风就听到门被大力甩上的声音,他的脸庞透过玻璃的反射映照出来,忽明忽暗,下沉的嘴角显现出隐藏在他胸口暗流汹涌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