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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禅的机锋(3)

有一个人有七头牛,他在牛背上数牛,怎么数都少了一头。不放心地下来重数,没错啊,是七头牛,一头不少。再跨上牛背一数,咦!怎么又少了一头?为什么呢?这就叫忘失自己,一如身在庐山不知庐山真面目。如果我们能跳出身心的桎梏,从宇宙的眼光和角度来看,就能看到自己的本来面目,认识人生的真相。

过去,有一个少女照镜子时,一时恍惚生出错觉,吓!镜中人怎么没有头?情急之下精神意志错乱了,奔出门到处找头。见到这个人就叫:“还我的头来!”见到那个人也说:“还我的头来!”拉拉扯扯地到处跟人要头,半路遇到一个和尚,就扯着喊:“还我的头来!”和尚看出她的病况,扬手打了她一个耳光。少女怔怔地质问:“你为什么打我?”“我打你哪里了?”“你打我的头!”“头既然在你身上,为什么还要向我要头?”一言惊觉,少女如梦初醒。

我们每个人内心都蕴藏着无限宝藏,却常常不知道精进、奋发、向上,不向内心探索开采,只会在心外求法,期望别人帮助开示。自家两亩田不耕耘,却去替别人一亩田帮佣,点滴工资,哪有自家收获多?己立立人,己助助人!心外无法,真正认识自己的佛心法海才是最重要的。

譬如偶遇

人生到处知何似,恰似飞鸿踏雪泥;

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哪复计东西?

——宋苏东坡

苏东坡这首诗偈,将人生形容得非常深刻透彻。人生如浮萍,随水漂浮不知所终;人生也像白云,飘荡空中,不知何处安住?在动荡的世局下,多少人有国难归,有家难回。为了功名富贵,找一个安顿,找一个进阶,不惜到处追求,甚至移民海外,真是“人生到处知何似,恰似飞鸿踏雪泥”——鸿鹄在下雪的泥土上偶尔留下了爪印,可也只是短暂的一痕,一刹那又飞走了,它哪里会知道飞到何处去?

日常生活中,夫妻、父母、子女、朋友的关系就像相逢的旅人,偶然在途中相遇,打个招呼,点个头,慰问几句,马上又要各奔前程。人与人间的关系,都像偶然的结合,大限来时,各奔东西,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我们在生活中,若不知随缘,便常与人计较;做事不随分,就常常不得当;说话不随理,便没有原则,人家也不信服。不能随遇而安,每天如在空中飘荡,时时处处与人计较得失,日子会很难过,很烦恼。

所以,佛法的生活,就是要我们不要太执著计较,要随缘自适,随分做事,随理说话,随遇而安,随人相处,随心自在!这首诗偈很值得我们参悟。

闲心

闲到心闲始是闲,心闲方可话居山;

山中剩有闲生活,心不闲时居更难。

——明恕中无愠

一个人想过闲云野鹤的生活,像出尘隐士一样的逍遥自在,喜欢山居没有忙碌世事,又没有人情的烦恼困扰。这种悠闲日子不是人人过得了的。很多人没有定力,隐到深山还不是与草木同腐朽?自己不会用心功,莫说隐遁深山,就算住在天堂,住在极乐世界里,不念佛念法念僧也是没有用的。

佛门一再提倡:假如你喜欢住深山,必须先破参,破除了烦恼,才可以入山;你要闭关,必须先开悟,不开悟就不必闭关了。

一般初学道者,不要马上逃避人间现实,向往住在深山里。要知道“闲到心闲始是闲”,一定要做到心闲无挂碍,才是真闲。很多人身忙心闲,很多人身闲心忙,不好好做事,一心以为住山就是修行,其实是懒惰心作祟。能做到心闲,才能住山修行。君不见佛门人多心甚闲,且看飞禽自往返!

“心闲方可话居山”——心闲了,才可以说我要住山,心如果不能闲,就不能住山。“山中剩有闲生活”——对的,山里常有闲生活,闲生活就是把一切俗务放下,把世间是非放下。人在山中、心在闹市,还不如人在闹市、心在山中。现代人有的劳心,有的劳力,有的不劳心也不劳力,无心道人对世间一切不拥有、不执著、不计较。“心不闲时居更难”,你能够做到当然很好;做不到,心不能闲,住在山里也不会快乐。在山中、在海边都无妨,人住在哪里都不是问题,心闲才是最重要的!

人生如戏

休得争强来斗胜,百千浑是戏文场;

顷刻一声锣鼓歇,不知何处是家乡。

——明憨山德清

人生如戏,在短暂如戏的人生里,不要太过计较,太与人争强斗胜,互不相让,最后总是两败俱伤,最好是彼此互相扶掖,互相提携。

佛经里有个故事:一位富翁娶了四个太太,嫌大太太人老珠黄,很少关心她。对二太太偶尔关照一下,疼惜一下。对三太太比较关心,常买东西讨好她。富翁最喜欢的还是四太太,对她嘘寒问暖,呵护备至,真是爱之如命。一天,富翁大限将至,心想:万贯家财放下也罢,自己这么寂寞地死去,实在很不甘心,就想找一个太太来陪葬,生死相守。

他先找最得宠的四太太,花容月貌的四太太一霎时花容失色,一口回绝:“哎哟!我这么年轻标致的一个人,怎么可以陪你去死呢?”富翁只好退而求其次,央求三太太看在多年情分上相伴九泉。三太太白眼相向:“咦!你虽然死了,我可还有一大堆珍珠宝石,怎么能陪你死呢?”富翁万般无奈,转而要求二太太相陪。二太太低头想了想说:“你死后,我还要为你作告别式,处理身后的事,怎能陪你死呢?”富翁哑口无言,心灰意冷地去找大太太,想不到大太太含笑一口答应,说:“这半生都是你照顾我,也该我回报了,我愿意跟你一起死!”

四太太指的是我们的身体,平常百般爱惜保护,到最后身体仍会离弃我们。三太太指的是富贵名利,平常爱它如己,大限来时一场空。二太太指的是我们的亲人朋友,相聚一世,大限来时各自飞,只能略表一下心意。大太太指的是我们的心,万般带不去,唯有业随身,是我们真正要修行的。

修心,是我们第一要紧事,红尘得失、人事是非,只不过是人生舞台上旋起旋灭的角色而已。

无住才能安住

月色松声总见闻,禅心妄想圣凡分;

消归一念无生处,此意如何把似君?

——明憨山德清

这是一首表达禅者自悟心境的诗偈,一般人不容易体会。“月色松声总见闻”——一轮皎洁明月,与山间松柏声相辉映,景色多么幽美!凡人看到明月是明月,听到松声是松声,禅者却不只看明月,不只是听松声,他还看到、听到开天辟地以来的真理,你能说他证悟的世界与世间相违吗?不是!唯有见到月色不是表相的月色,才是真正的月色;听到的松声不是耳边的松声,才是大自然真正的音声!

所以一般人以为“禅心妄想圣凡分”,禅心是禅心,妄想是妄想,圣人是圣人,凡夫是凡夫,还是有分别的。

佛教将世间分为十法界:佛、菩萨、声闻,缘觉,我们称为四圣;天、人、阿修罗、畜生、饿鬼、地狱,称为六凡。四圣六凡合起来,刚好是十法界。我们每天在这十法界里来来去去,一天好几回。比方说,我们心里很清净、很慈悲,就是在天界;一念嗔愚痴升起,是地狱界、畜生界……一天当中,我们的心绪时而慈悲,时而贪嗔,不是在天上、人间来往好多次吗?

“消归一念无生处”——虽然十界俱在,要紧的是你不要任由妄想分别来来去去,要像《金刚经》上说的“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否则你心有所住,有所挂碍,日子就会不得安宁。

“此意如何把似君”——这种无住才能安住的深意,要如何诉说?一切都要靠自己用心体悟,如人饮水冷自知,禅的境界是生死的境界,要靠自己去实地修证!

谁是我

未曾生我谁是我?生我之时我是谁?

来时欢喜去时悲,合眼蒙咙又是谁?

——清顺治

这首偈语,出自清朝顺治皇帝的《赞僧诗》。他说得很对,我们哪一个人知道自己是从哪来的?父母未生我之前我是谁?

人的身体由四大五蕴因缘和合而成,一旦离散,就变成另外一个人了。在五趣六道里流转,隔个趣道就迷失了自己,胚胎里知道什么?等父母生下我以后,我又是谁呢?我们都是生而欢喜、死而悲伤的人,但是什么是真正的悲?什么是真正的喜?

有一位禅师到施主家托钵,恰巧这家主人生了儿子,恭喜道贺声盈耳不绝,一片喜气洋洋。禅师却在门口放声大哭,主人很奇怪地问:“我家刚刚添了儿孙,大家都替我欢喜高兴,禅师为什么反而哀哭呢?”禅师回答说:“我不是哭别的,是哭你家又多一个死人。”

生从死来,不生就可以不死,有生才有死。杜甫曾作诗说:“酒债寻常行处有,人生七十古来稀。”后来的人对于生死长短都有感慨,也有人因此打趣说:我年七十不为奇,前十年幼小后十年衰老,中间只有五十年,一半又在夜间过去了,算来算去只有二十五年,二十五年中又受尽多少奔波烦恼!

现代人可以活到一百二十岁,但在无限的宇宙时空里,一百二十岁也是一刹即过,更何况一般人并非个个有百岁高寿,很多人黑夜里合眼蒙陇时,一口气上不来,就一命呜呼了!

生之喜、死之悲,是人之常情,但是一个有智慧的人,不会任宝贵人生倏忽蹉跎,不会任自己醉生梦死。因此,我们对迷悟要警惕,对生死要豁达!

觅心安

大千一粟未为宽,打破娘生赤肉团;

万法本闲人自闹,更从何处觅心安?

——八指头陀

这是一首八指头陀老禅师的偈语。

八指头陀自小没有读过什么书,诗偈完全从悟性中自然流露。在童年时代,有一次在洞庭湖乘小船,就曾顺口吟出:“洞庭波送一僧来。”

“大千一粟未为宽”——大千世界也只是沧海一粟,在无尽无量的虚空里,只是一点点尘影而已。在佛教里,须弥山不算大,芥子不算小,一沙一石可以包容三千大千世界,芥子也可以包容一座须弥山。所以大也好,小也好,只是一种互容,不是比较。

“打破娘生赤肉团”——要紧的是:要证悟父母未生我之前,什么是我的本来面目。只要佛性一证悟,管它大千世界,管它无边虚空,当下就与自己的本性一如也。所以过去有句诗偈:“若人识得娘生面,草木丛林尽放光。”假如我们认识到父母生我之前的本来面目,草木丛林都放光,三千大千世界都踏在自己脚下了。

“万法本闲人自闹”——世间万事万法,本来是如如不动的,可是人们硬要把世间搞得忙乱烦躁。人心本来安闲,硬是心随外境转变,真是“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自己兴风作浪,害得世间人也不得安宁,正是自己扰乱了自己,“更从何处觅心安”,到什么地方也找不到自己的安心之道呀!安心的法门,在于解铃还须系铃人,要快快息下自己动乱的心,找回本来面目,才能与大千世界宇宙同在!

无所动的心

禅心一任蛾眉妒,佛说原来怨是亲;

雨笠烟蓑归去也,与人无爱亦无嗔。

——苏曼殊

这一首偈语点明了:只要是人,都具有一颗禅心。

什么是禅心呢?就是无人我,不计较,不执著。禅心是一种自然、一种包容、一种安住,如果在我们的生活中,能将这点禅心发挥出来,生活就非常美妙了!

“禅心一任蛾眉妒”——你有了禅心,对人家的毁谤、嫉妒、障碍都会无所动心,将这无所动的心服务于国家社会,就不会分别你我,计较得失了。

“佛说原来怨是亲”——有时冤家对头就像我们的亲人一样,如提婆达多一直在陷害佛陀,甚至于要置佛陀于死地,也就是因为提婆达多恶毒的心肠,反而增长了佛陀人格的伟大。所以,没有黑暗,哪有光明?没有罪恶,哪有善良?没有乱动,哪有宁静?没有魔,哪有佛?我们要将冤家看成逆增上缘,是在成就我们的修行。

“雨笠烟蓑归去也”——下雨时,只要有顶斗笠,在烟雨漾漾中穿着蓑衣归家,回到家就安稳自在了!佛法,就是我们人生的家。

“与人无爱亦无嗔”——我们与人相处,要保有无爱亦无嗔的心态。有些人爱憎强烈,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是很偏激的观念。三祖僧灿大师曾说:“至道无难,惟嫌拣择,但莫憎爱,洞然明白。”如能将爱憎中道一些,我们的生活就不会那么挂碍,佛法也常讲生佛平等、冤亲平等、佛魔平等,懂得了这个道理,人生多少悲欢事,都可以付之笑谈中了。

解疙瘩

句中有眼悟方知,悟处还同病着锥;

一个机关无两用,鸟窠拈起布毛吹。

——于湖

文字般若藏在文句里,你如果有慧眼,才能了解到本真;否则不能体会它的真义,落入文字障,不但是没有得到益处,反而是障碍。

白云守端禅师跟杨岐方会禅师学道,多年不得开悟,杨岐方会问他:“你师父当年是如何开悟的呢?”“我师父茶陵郁禅师一次在桥上摔了一跤,因而大悟!”“你怎么知道?”“因为师父摔跤大悟后,写下一偈:‘我有明珠一颗,久被尘劳封锁;如今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

杨岐方会禅师听了以后,露出怪异的表情,哼哼地笑着离开了。白云守端不知道这种冷笑的原因是什么,心里一直七上八下,一连数日,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最后他忍不住去问杨岐方会禅师为何发笑。杨岐方会说:“你连我们寺院门口玩猴把戏的都不如。玩猴把戏的人,为了博君一笑,不惜做种种表演,卖弄辛苦的动作。我现在只不过一笑,你就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实在一点功夫也没有!”白云守端终于言下大悟!

是呀!为什么别人一笑,自己就不自在了呢?为别人的一句话就痛苦难过呢?为了一件事看不惯就计较厌恶?“悟处还同病着锥”——你觉悟的关键,还须在你的病症上,下针服药呢。当初鸟窠禅师有徒弟在他座下十几年了都没有开悟,一天向鸟窠禅师告假下山,鸟窠禅师问:“为什么?”“我要去参禅听佛法。”“我这里不是也有佛法吗?”“老师都不曾教导我,怎会有佛法?”鸟窠禅师顺手抓起身上的布毛一吹,说:“这不就是佛法吗?”这位弟子当下开悟了。

开悟的关键不在布毛,重要的是十几年岁月的修持,机缘一会,功道自然熟成,否则,就算你拿起整件衣服来甩,也不能开悟呀!

锁虚空

若人欲拿金碧峰,除非铁链锁虚空;

虚空若能锁得住,再来拿我金碧峰。

——金碧峰

这一首偈语是讲金碧峰禅师修行时,一入定就是很多天,到了该圆寂时,阎罗小鬼夜叉到处找不到他,因为金碧峰禅师在禅定中无形无相。夜叉小鬼只好向城隍土地公求助。土地公说:“金碧峰禅师是个有道高僧,他一入定是不容易出来的,除非你将他最心爱的一个玉钵移动,让他误以为有人要偷他的玉钵,他一急,就会出定了!”

夜叉小鬼听后,真的就去摇动玉钵,金碧峰禅师听到玉钵摇动声,心一乱,赶快出定,一看,原来是两个夜叉小鬼捣蛋。金碧峰禅师心想:一念贪爱玉钵,不但不能在定中安享禅定乐趣,还出定给无常小鬼逮捕,真是劫数。就立刻将玉钵摔碎,然后自己重新入定,留下了这首偈语。

“若人欲拿金碧峰”,假如有人要捉拿我金碧峰,“除非铁链锁虚空”,除非用铁链将虚空锁起来;“虚空若能锁得住”,虚空是无形无相的,如果能用铁链子锁住虚空,“再来拿我金碧峰”。夜叉小鬼眼看金碧峰禅师又入定,真是无可奈何!

清乾隆皇帝一次南巡至金山寺,与法磬禅师一起站在长江边,问:“长江一天有多少艘船经过?”“两艘船!”“怎么会只有两艘船?”“一艘为名,一艘为利,所以只有两艘船。”

其实,名利也是缘于贪念执著。人心的贪念执著是修行上很大的障碍,如果能突破贪、嗔、痴等无明系缚,自然在人生境界上有很大的转机,所以说,只要没有贪念,没有执著,就不会被系缚,也就不必畏惧生死了。

有也好,无也好

庐山烟雨浙江潮,未到千般恨不消;

到得原来无别事,庐山烟雨浙江潮。

——宋苏东坡

这首偈语是宋朝苏东坡居士所作,很有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