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柯出了地牢,施展轻功,不多时便离开了咸阳城,然后径往与小水约好的渭水河畔赶去。
天刚蒙蒙亮,正是寒气最重的时候,小水蜷着腿坐在渭水河畔,像是感受到了寒气的入侵,整个身子缩了缩,覆着一层轻霜的睫毛颤了颤,眼睛突然睁了开来。转动着僵硬的脖子左右看了看,发现天快亮了,眉头不由皱了皱,轻声自语:“都这个时候了,柯哥哥,怎么还不来?”话语虽然仿似轻松,但却遮掩不住心中的担忧之情,随后又轻轻动了动嘴唇:“柯哥哥既然说了会来,就一定会来,肯定不骗我的。”说着竟再也遮掩不住满脸的担忧之色,不由地哽咽起来。
小水正在独自一人忧心彷徨之时,忽然只见旁边一直默默趴着的赤雪突然抬起头来,耳朵动了动,眼睛里露出了惊喜之情,眨也不眨地望着河岸边小路的西边尽头。
小水顺着赤雪目光望去,但见前方寒气缭绕,并不见丝毫人影,正欲叹息,突然只见远方寒气流动,一个人影渐渐显露出来,正飞速朝这边飘来,只是远远看着身影,小水就确定不疑,正是自己忧之念之盼之的柯哥哥啊。
二人相见,自是不胜之喜,在小水的追问下,秦柯将昨晚发生之事一一对小水细说了一遍。
虽然秦柯已经无恙归来,但听到秦柯力尽被擒,仍是担心的一颗芳心砰砰直跳,直到后来听说秦柯被虞姬偷偷救出,这才长长舒了口气:“柯哥哥,都说善有善报,咱们几次救助虞姐姐,不想就这次被咱们尝到了善果。不过,虽然如此,咱们还是得记得欠了虞姐姐一个大大的人情,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报答于她。”
秦柯闻言也是颔首认同。
二人叙聊方罢,小水道:“现如今咱们却是该往何处去呀?”
秦柯闻言正欲答话,突然东边极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叫声刚刚响起却又戛然而止,显得诡异之极。
秦柯忙道:“小水,前面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我们过去看看吧,若又是乱兵残害百姓,咱们也好趁机除此祸害。”
“咱们快点走吧,但愿还赶得上,能救出一些人来。”小水说罢已经轻飘飘地落在了赤雪背上。
秦柯也是不做迟疑,翻身上马。
赤雪长嘶一声,迈开四蹄,径往叫声传来之处奔去。
赤雪马快,须臾之后,便有一座村落出现在前方的晨雾之中,虽然隔着雾气,但仍能发现村庄的破旧与荒凉,隔了老远,仿佛也能感受到村庄中传出的死寂与阴森之气。
秦柯一边纵马往村庄靠近,一边道:“看来好像是一座死村,怎么会传出惨叫之声呢?”
小水闻言也是皱起了眉头,轻声道:“柯哥哥,只怕这村庄有点怪异,咱们小心点。”
说话间,赤雪已经来到了村口。
二人翻身下马,让赤雪隐匿在了村口的一间破房之中,这才趁着雾气悄悄往村中掠去。
村庄中到处都是残垣断壁,掉在半空中的窗棂等物,在寒风的吹动下,在雾气中飘来飘去,若隐若现,给这原本就阴森死寂的村庄平添了一份诡异。
虽然有艺高胆大的秦柯在前面开路,小水看着周围的情景,依旧心底发寒,女孩子的本性便显露了出来,紧张之下忙抓紧了秦柯的衣襟。秦柯察觉后转头朝小水微微一笑,伸手将小水用力捏着衣襟而微微发白的玉手轻轻握在了自己手中。
小水感受到秦柯手掌传来的阳刚之气,心中安定了不少,仿佛只要有那只微暖的手掌牵着自己,无论前方有什么恐怖的事物,都不再有半分害怕。
就在此时,突然前方又是一声惨叫声响起,同样是戛然而止。
在此诡异的气氛中突然听到惨叫之声,小水刚刚放松下来的心情不由又是一紧,还来不及害怕,就觉得玉臂一紧,已被秦柯拉着化作一缕轻烟朝声音传来之处追去。
秦柯和小水停在一间破败的茅房之前,感受到屋内传来的浓郁的血腥之气,皱了皱眉头,随即秦柯拉着小水小心翼翼地朝屋内摸去。
到得屋内,血腥之气更浓。秦柯凝神静听,发觉屋内并无一个活人,这才略略放松。
片刻之后,二人便找到了血腥气的源头。只见屋内里间的一个土炕之上趴伏着一个男子模样的尸体。
秦柯移步上前,伸手将尸体翻转了过来。看那尸体面容时,饶是秦柯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小水更是惊得差点叫出声来,幸亏秦柯手快,伸手捂住了小水玉口。
也怪不得二人震惊失常,只见那男子整个尸体皮肉均皱在一起,更无一丝血色,苍白至极,显然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全身精血所致。
秦柯皱着眉头伸手探了探那人身体,发现尚有余温,眼睛一亮,悄声道:“小水,此人就在我们刚刚到来之前被害,只是不知是什么怪异野兽还是一些邪魔歪道,总之凶手肯定没有走远,咱们不要声张,悄悄在村中查看一番,说不定能找到他。”
二人商议停当后,又悄悄退出了那间屋子。
出得屋来,秦柯正欲继续前往查探,小水却是轻轻一拉秦柯手臂,伸手指了指左边一颗大树,道:“不知道那凶手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我们一间一间房屋寻找,太过缓慢,而且找到的几率也不大,咱们还是到那颗树上守株待兔比较好。”
秦柯抬头看时,但见那颗大树高约四丈有余,站在树冠之上,刚好可以俯视整个村庄,若是凶手出现,定然能第一时间发现。
想及此,秦柯给小水竖了一根大拇指,轻声道:“这个办法好,还是你聪明。”
言罢二人几个纵跃上到了那棵大树之上,躲在一个粗大的枝桠之后,悄悄地盯着整个村庄的动静。
不多时,二人眼睛一亮,果然看见一个仿佛鬼魅般的白色虚影从一间屋内窜出,迅速地窜进了相邻的另一间屋内,显然是在挨家挨户搜寻幸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