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时处处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得很。
宋安阳出门前,着实没想过,她出个门,能变成进医院。
她的问题倒是不大,就是脚骨折,好在肇事者司机负责,把她送进了医院,并且进行了赔偿对谈。
大至意思,就是负责医药费,不愿意进行过多的赔偿。
而肇事者有个助理,似乎觉得宋安阳这样冲出来,有‘碰瓷’的嫌疑。
最终见宋安阳并没有要求赔偿,这才算是相信宋安阳突然从路边冲出来,属于意外。
站在宋安阳的角度想,她自己不是故意的,有谁好好的,想受伤?
只是她没想过,吴燕会把她往马路中间推,是她自己想得不够全。
她还以为,她不答应吴燕,吴燕会对这件事儿进行深思,必竟吴燕还年轻,如果离开了那样的男人,说不定会有更广阔的天地。
宋安阳起初觉得,吴燕的确没什么地方值得她帮她。
但往深的想,宋安阳做为旁观者,却能更明白,真正能帮吴燕的,就是助她从‘三儿’的怪圈里走出来。
或许,她所想到对吴燕有利的事儿,也只是她心里所认为的吧。
对这件事儿,宋安阳并不是太在乎,亦不想多做解释,私心里,她也不想为了一个无关紧痛的人,去麻烦裴钺。
宋安阳这会正搁着脚,躺在病床上。
三人间的病房里,撞她的肇事者,还在进行议谈,所想表达的意思,就是他会把住院费付清,并希望宋安阳不要再闹出其它事儿。
宋安阳完全没有意见,点了点头,什么也没多说。
直到中年男人感觉宋安阳真的不像什么刁民时,这才放下心,转身准备离开。
宋安阳却听到,他身边的助理开口提了句:“金市长,您看今儿的接机怕是又赶不上了。”
若不是有急事儿,金市长也不会亲自驱车,大半夜的从家里赶出来。
现在瞅见又是白忙和一场,难免有些失望。
就在金市长失落的时候,突然瞅见抹颀长熟悉的身姿,出现在病房外,
霎时间,金市长的眸光骤亮,立即便迎了上去。
“裴总,您怎么亲自到这边来了。”
金市长,苏城市的三把手,负责招商与宣传策划,说他在苏城市的官阶,宋安阳或许不认识。
但提起一个人,宋安阳估计就会认识了。
金市长,乃金琳的父亲!
金市长口中的裴总,让宋安阳的心里咯噔一下;想到了裴钺,但又觉得,裴钺远在京城,应该不会出现。
所以当即没往深处想,隔着帘子,她看不到外头的情况,就是小心的掿了掿打上石膏的脚,准备好好休息。
时间太晚,她不想闹得父母大晚上不安生,只告诉父母她去了同学家;因此,这会也不会有人到医院看她。
宋安阳的石膏脚不好掿,头也有些搁不下去,歪来歪去,那模样,倒是令人看着心急得很。
掿了须臾。
之前离开的金市长,这会又折了回来,站在宋安阳的病床边,眸色复杂盯着宋安阳,显然没想到,这么一个不出彩的丫头,竟然是裴太太!
他还一直以为,他的女儿有机会!
金市长折了回来,裴钺也站在女人床边,伸手替女人掿了掿位置,让她躺下去。
见女人躺好了,这才沉声责备了句:“你倒是能耐,我才走一天,就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男人声音不大,斥责中带着股儿浓浓的疼惜。
他走的那天,宋发阳还高高兴兴、健健康康的,他还以为她真的能在这边玩得愉快。
没想到,今儿就出事了。
女人听到熟悉的声音,极为诧异,寻声看了眼,果然看到了裴钺。
但在瞅见男人阴鸷锐利的面色时,宋安阳又有些怯了,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细细的回了句:“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的意思是说,还能有故意的?”
男人听闻女人的回话,立即冷声接了句,显然对‘不是故意的’这个理由听不下去。
她是运气好,碰到了金市长开车,要是碰到别人,就不是骨折这么简单。
女人被男人的一句话,呛得没话回。
她怎么可能有意的让自己受伤,伤着自己,太疼了。
要不是当时人流熙攘,她又自觉年纪不小,指不定就忍不住当街哭。
因为当时的感觉,实在太委屈,是别人把她推出来,那个肇事者又指不停的指责她,还怀疑她是‘碰瓷’的,她连反驳都找不到理由。
想到这儿,宋安阳的眼中,氤氲上一层雾气,瞅见裴钺,她保护自己的坚硬外壳,就软了下去。
男人见女人红了眼,又瞅见金市长也在,不免觉得,人多眼杂,女人哭起来不像话。
便站直身子,正色对金市长提了句:“明天我会联系你,你们先回去休息。”男人面色肃然,言下之意,明显是在驱人。
金市长听闻裴总的话,立即回过神,极有眼力劲儿的,连连点头哈腰的应了声:“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对了,医院这边,已经空出了单间,呆会会有人来换房。”
金市长哪能知道撞个人,能撞出裴太太,起初觉得随便处理就得了,但眼下,自然要改变待遇。
不仅要负责,还要负责到底,进到赔偿,最好再来个登门道歉。
男人听闻金市长的话,也仅仅只是微微颌首,算是知道,并未多言什么。
金市长见裴总太愿搭理他们,也不太愿意一直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只要有裴太太在医院,要碰面裴总,就会容易得多。
金市长走的时候对宋安阳说了句,好好养伤,人便渐行渐远。
这边,金市长刚离开,裴钺微微垂首,蹙着眉头,盯着女人,冷声厉色的斥了句:“你下次要是再敢不小心,出点什么事儿,我就打断你的腿。”
男人这话,说得,别说宋安阳不信,就连他自己,也非常清楚,就是说来唬唬不爱惜自己的女人。
完全是气话。
“可我现在已经断了一条腿。”
宋安阳听闻男人的气话,没心没肺似的,指着自己打了石膏的腿,接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