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御熙白色的外袍内，是冰蚕丝所做的内衣，防水隔火效果一流，以至于血只能顺着他的肌肤，一直往下蜿蜒。
待绿影替他再次上药时，不得不提醒杜御熙：“王上，今夜不宜再维持花开的模样，静养一夜，明日再见娘娘吧。”
船上的所有人，都被他们暗中盯着，叶城也被锁在实验室内，不会再出什么事了。
而杜御熙的寒毒平日没有机会反噬，如今趁着他体虚，终于爆发，绿影的神药也这艘船上的效果太差，根本无法完全抑制住。
“既要卸下所有的伪装，又要带上最美的面具……”杜御熙在自己的房间，已撑不住花开的样子，早就恢复了原貌，脸色苍白的喃喃自语。
小狐狸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见杜御熙根本没听进去自己的话，绿影叹了口气，求助的看向清虚上人。
这里，只有清虚上人有资格强行劝阻杜御熙的行为。
“微臣以为，娘娘……是希望自己爱上花开。”
清虚上人一直在楼顶护驾，所以听到两人所有对话，他沉吟片刻，也不怕杜御熙生气，说道。
“我还是不明白……她想要的最美的面具，是什么样的……”杜御熙觉得杜雨青话中有话。
当时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里有他也看不懂的遗憾。
杜御熙不明白，为何有遗憾。
“娘娘想要的，也许不是最美的面具，而是卸下所有的伪装。”清虚上人轻叹一声，“王上，您……还不愿以真身示人吗？”
“她绝不是想见到我。”杜御熙闭上眼睛，端坐在椅子上，抬起胳膊，任由绿影再一层层包裹起伤口，哑声说道。
“娘娘或许……心有悔意，所以才将船开来南海……”一边还用内力维持着陌生侍卫模样的墨阳说道。
“是想让王上找到凤身吗？”绿影听到这个猜测，难得高兴起来，忍不住打断墨阳的话，问道。
“王上可曾想过，试探娘娘的态度？若娘娘有意破镜重圆，那……”
“破镜……怎能重圆？”杜御熙听到这四个字，又想起当初杜雨青说的决绝之话。
再者，他现在要的不是破镜重圆。
他要的是浑然一体。
不要有任何裂痕、崭新完好的镜子。
“王上莫不是……真的准备在此船用花开的身份，与娘娘……共度一生？”
清虚上人原本不想问，但上次杜御熙回宫的反应的确奇怪，如今连胖老头逼驾，也置若罔闻，这让他不得不替大杜江山担心。
担心杜御熙真的萌生退位之心。
他如今尚且年少，精力充沛，意气风发，大刀阔斧的革新王朝残留的陈旧腐烂之处，眼看杜氏王朝又要在他手中步入数百年来最为辉煌的时刻，重现当年太祖开国盛况，可竟要在这种关键时刻抛弃大好江山。
即使是蠢蛋，也不可能在这时候退位。
更何况精明冷血的让人敬畏的杜御熙？
他自出生，接触的便是帝王之学，视江山子民为一生守护之物，绝不会因任何情感，而放弃祖上千年基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