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盖伦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场景,这里正是盖伦的卧室。偏过头来,一个美妙如仙的少女,正坐在床沿看着一本古老的魔法书。一顶天蓝色的魔法帽,加上天蓝色的上衣,以及天蓝色的短裤和白色的丝袜。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形,这套衣服应该某个学院之服,却像是为她量身订做一般,紧凑的衣身将她完美的身材展露出来,面容娇好,唇红齿白,肤如凝脂。倾国倾城之姿,沉鱼落雁之色。此时正专心致志地读着书,竟然连盖伦醒了都没发现。
盖伦目光将房间扫视一遍,又回到女子身上,虚弱地道:“妹妹,我这是睡了多久了?”
此时少女才发现盖伦醒了,吓了一跳。拿开手中的书本,果然天香国色,宛若仙子。他看着盖伦,轻声细语道“十天了,哥哥已经睡了十天了。”声音甜美,犹如天籁一般。
盖伦目光移到帐顶,之前的事一点点在脑海中拼接。“嘉文怎么样了?
“很好啊!他现在正在宫中养伤,伤得比哥哥轻,已经差不多好了”少女把书本放在腿上,声音中有着埋怨,继续道“不过哥哥真厉害,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厄加特,被你劈成了两半,总算为那些被他害死的人报仇雪恨了。”少女看着盖伦,眼里放着崇拜的光芒。
盖伦偏过头来看着自己的妹妹,轻声道:“哥哥并没有多厉害,只不过是运气罢了。还有,拉克丝,战争是残酷的,当我们为了自己的正义而去对抗我们认为的邪恶时,我们本身便成了邪恶。所以,我希望你不要被卷入战争中。”
拉克丝看着盖伦眼里的严肃,把书抱在怀里。依旧是那样的温婉动人,撇了撇嘴。“我只是觉得,手刃敌人是一种很痛快的事情。又没想要卷入战争。”
盖伦看着略显委屈的拉克丝,微微一笑。“你没这种想法就好!”然后话题一转,又问:“你的魔法学习的怎么样了?”
盖伦突然问起学习,拉克丝变得不自在起来。盖伦对人随和,脾气很好。不敢说整个德玛西亚的人都认识他,但整个德玛西亚皇城的人都知道他。就是这么一个随和的人,但是对自己的妹妹,却是格外的严格。也许这种严格,是一种外人所体会不到的溺爱。拉克丝看看地板,看看书本,然后再看看窗外。“时间不早了,哥哥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和你聊天。”拉克丝没有正面回答盖伦的提问,而是扯开话题,一溜烟跑了。盖伦看着拉克丝离去的背影,微微一笑。也许他在想是不是对拉克丝太严格了。
盖伦家族是德玛西亚的上流贵族,与曾经辉煌一时的劳伦特家族,伽玛家族同为德玛西亚三大上流贵族。但是,如今劳伦特家族却是名誉扫地,沦为二流贵族。当政局改变,曾经的朋友,便会是现在的敌人。每每提起与伽玛一族的冲突摩擦,盖伦总是叹息不已。当然,真正统治这片土地的,就是那光遁一族。而现在在位的帝王,就是那嘉文三世。光遁一族历来仁政爱民,百姓安居乐业。所以德玛西亚的人民数量,也在不断地增长。但即便如此,也免不了被诺克萨斯所入侵,战争带来的是无穷无尽的仇恨与伤痛。
盖伦勉强地躺坐起来,然后唤来了仆人。问清了那天事情的结果。正如拉克丝所说,厄加特已经被他劈死,而那些诺克萨斯的士兵,大部分被抓了起来,少部分被盖伦杀死。盖伦对于这个结果相当满意。回想起那天的打斗,胜得实在惊险。以前从未有过这样的事情发生,那种突然气息的上升,突如其来的强大力量,宛如天神降世。盖伦第一次意思到,自己的身上,有着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因为在这之前,盖伦从未遇见过这样的事情,所以就算是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无论他如何去想,都找不结果后。盖伦不得不放弃去思考这次突如其来的实力增长是怎么回事。
盖伦左右肩被裹的严严实实,但盖伦此刻却觉得,这点伤,用不了几天,就能恢复如初。好在厄加特的蟹钳上没有带毒,不然盖伦可能就是与厄加特同归于尽了。
···
德玛西亚皇宫中,嘉文寝宫。
嘉文此时已经换了衣着,黄金冠,银白袍,雕龙画凤。嘉文站在窗前,目光眺望着远方。残日已经西沉,黑色的夜空中,繁星开始忽隐忽现。风缓缓而过,带着几分萧瑟。此时已是夏末秋初。嘉文眺望着远方,脸色严肃,若有所思。又像发呆一般,眼神空空荡荡。他的伤,在御医精心调养以后,已经没什么大碍。
就在嘉文目光远眺,神情恍惚时。一个一袭黄袍的男子,轻轻走到嘉文得背后。这个男子目光如水,平静而深邃。身高矮嘉文半个头,长发在后背绾在一起,强壮的肌肉将宽松的衣服稍稍隆起。面貌不是很俊逸,但也十份耐看。
黄袍男子站在嘉文身后,目光也是远眺前方。伫立良久,才开口道:“任何人都会经历失败,只有从失败中吸取经验、教训,在失败中成长的人,才能算得上强者,而那些被失败所恐惧、悔恨的人,只不过是偷生的蝼蚁罢了。”
“赵总管,是父皇叫你来的?”嘉文也不回身,仍旧是远眺着星空,问道。
“是的,但我更是以作为一个好朋友的身份而来。”黄袍男子目光移到嘉文身上,“这次的失败对你来说,是一次教训,如果你不能走出这失败的阴影,那么如何对得起来说拼死保全你而牺牲的人。”黄袍男子劝道。
“赵信,谢谢你!”嘉文叹了一口气,道。
赵信看着嘉文得背影,想继续说些什么,却还是忍住了没说。他知道嘉文得脾气,也知道嘉文的性格,他与盖伦算得上最了解嘉文的人了。一但他认定的事情,即使是不正确的,他也会坚持到底。直到撞到南墙,他才会幡然醒悟。希望刚才自己的那番话,能让嘉文开悟。
赵信是今天上午才回到德玛西亚,身为嘉文家族的私人管家,他要处理的事务很多,大多数需要他亲自处理。在他向嘉文三世,嘉文的父皇交差时。嘉文三世便对他说起嘉文的一反常态。那冷漠的脸色,空洞的眼神,让嘉文三世大为担忧。嘉文三世知道赵信盖伦是嘉文得好朋友,所以就叫赵信前来劝慰。
赵信目光重新眺望远方,似有似无地叹了口气。“兰凯的情况很不乐观,他这次的罪名,可以让他死两次了。”
“兰凯的事,我会向父皇说明,这件事并不是他的责任,他不能受到那么重的处罚。”嘉文仍然背对着赵信。从他苏醒后他就知道,兰凯已被捕入狱,定下擅离职守、护卫不周的罪名。不日将被处斩,以儆效尤。
“盖伦的伤,想来也快好了。待其痊愈,我们在一起喝个痛快。”赵信说完,转身离去。
嘉文仍然没有回过身,还是眺望着远方,此时星星已经渐渐明朗。
···
翌日。盖伦还没起床,赵信便已经来到他的房,仍然是昨晚那番打扮。“嘉文那老毛病又犯了。”赵信背靠着床前的桌子,看着盖伦,说道。
盖伦听赵信说嘉文又犯老毛病,心里突然就不舒服起来。连忙叫佣人帮自己洗漱一番,不顾赵信的劝阻,硬是下了床,要去看看嘉文。赵信无可奈何,只好跟在盖伦后面。早知道是这样,就不该说嘉文的情况了。
盖伦与赵信穿过热闹的大街,满街都是询长问短的人。盖伦在马上一一回应。不一会儿便到了皇宫,侍卫都认得盖伦与赵信,并没有阻拦。盖伦与赵信穿亭过廊,步行着来到嘉文得寝宫。
“嘉文!嘉文!”盖伦还没到屋檐下,便大声叫了起来。赵信跟在后面,脸色说不出的平静。
吱呀!盖伦走到门边,守门的侍卫把门推了开来。盖伦与赵信走进去,里面静悄悄的,什么声响也没有。
嘉文?盖伦又叫道。
嘉文?赵信也叫了起来。
房间空荡荡的,无人回应。盖伦与赵信来到卧室,床上并没有人。“难道出去了?”盖伦小声嘀咕道。
“这是什么?”赵信与盖伦走近床前的桌子,桌子上的烛台压着一张纸,上面写着五六行字。
父皇亲启
儿臣自知鲁莽,闯下如此大祸,几十条鲜活的生命因我而死。虽然父皇没有责备,但却比责备儿臣更让儿臣难受。这件事使我的良心时刻受到谴责,但这对于逝去的生命,又有什么用呢?儿臣自知儿臣冲动、无知,才会导致结果,所以想一个人外出磨练自己,还望父皇勿遣人寻找儿臣。至于因此事入狱的兰凯,儿臣还望父皇宽恕于他,此行并非儿臣受他蛊惑,而是儿臣强行要挟他与儿臣同去,一路上若不是有他,儿臣已万死。还望父皇宽宏大量,饶他性命,儿臣不胜感激。至于儿臣出游归期,儿臣也不自知,若儿臣三年未归,请父皇另立太子,勿要挂念儿臣。
不孝子——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