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难不成还枪他们的?”
“好主意。”
“我开玩笑的!”
“我不开玩笑。”
罗明妍带着他到另一头,一阵扫射后,两人上了快艇。
天宇开着快艇离开时,船上的人连朝他们开了几枪都没打中,确切的说,是他没被打中。除了杂乱的枪声,还听见罗明妍叫他不要回头。
罗明妍一枪打到漏油的救生艇上,立马翻身将天宇扑倒在地。顿时,海上一片火光~~~~~
一个小时后,两人到了一个小度假村旁沈天宇的私人公寓里。罗明妍在护着天宇时,被爆炸了的碎片刮伤了肩部,有防弹衣的保护,天宇没有事。
到了公寓后,罗明妍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坚决不去医院:“我讨厌那种味道。”这就是她的理由。两人看来似乎有话要说,有很多的疑问。天宇拿了几罐啤酒,和她坐在阳台上。而她一直看向外面。
“你是杀手?”
“是。”
“什么时候的事?”
“8、9岁吧。”
面对如此直白的回答,天宇一时语塞。罗明妍的衣服破了,穿着天宇的衬衫,那些衬衫对天宇而言很合适,在她身上就显得肥大的多,柔柔长发迎飘舞,若隐若现那张苍白的脸。天宇心中莫名产生了要抱紧她的冲动。
“为什么一直看着我。”她没有回头。
“今天的你才是真正的你吗?”
“你是指我在船上的行为吗?”
“算是吧。”
“怎么,看到这样的我,感到害怕了?”罗明妍喝了口啤酒,“你现在知道危险了吧?不晚。”
“我不否认,我是被你今天的一切给吓着了。但我还是很佩服你的胆识和勇气,这是一般女孩子做不到的。谢谢你今天救了我。”
“你不需要谢我,这本来就是我的职责。”
干杯。
“你今天说,自己曾一度生活在黑安里,是什么意思?”
“小时侯受训时,就是在黑屋子里,体验突如其来的袭击。要学会打人,就要先学会挨打。这是一成不变的道理。长大后,有一次视觉中枢受损,作了一段时间的瞎子。”
“那你今天追的那个人,也是杀手吗?”
她点头。
天宇看着她,说:“我们是朋友。”
罗明妍转过头。
“朋友是不应该有太多的隐瞒。”
罗明妍笑了。
“你可终于笑了!”
“好吧,我告诉你。”罗明妍一口气干了所有的啤酒,“6岁,我的养父母被杀,我就到了孤儿院。哼!在那个地方有的只是更多的痛苦和恨。两年后,我伤了一个孩子,从里面逃了出来,流浪了一段时间后,遇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告诉我,要想不让人欺负,不会挨饿,就要让自己变的比别人强。他还答应帮我报仇,但是我必须归顺他,做他的手下。我答应了。他做到了,我就也要兑现诺言。”
“一定受了很多苦吧?”
“我已经不记得自己受过多少次伤了。只知道每次回到房间,总是有新伤,但是实在太累了,没有时间处理。慢慢的,新伤不断,旧伤不去,最后进了医院。”
“不是你去的吧?”
“是蝶~~”罗明妍顿了顿,“就是我今天追的那个人,她和另一个女子,叫徐漾如。她们发现了我的不对劲,忙送我去治疗,好在即使发现,不然我就死了。”
天宇拉开另一罐:“后来你们成了朋友?”
“恩。漾如还有一个男朋友,叫言世哲,他是个很严厉的长辈。大家在一块儿时,有说有笑的,像个大家子。我也慢慢的开始接触外面了。”
“那么,现在呢?”
罗明妍的眼中,闪着一丝伤悲:“漾如死了。”
“什么?”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就是在她死后,一切都回不去了。”她闭上眼睛回想着,“言师兄不再像以前那样经常笑了,我跟随着蝶开始打拼自己的天下。后来,我到了这里,师兄也来了,可是他不是来看我的,是来执行杀蝶的任务的,蝶选择了背叛。一夕之间,所有人四分五裂,聚散离别,似乎都变的不重要了,曾经有那么一瞬间,我质问自己,这是为什么?大家都怎么了?”
“人,总有很的无奈。”天宇走到她身边:“天色不早了,睡了吧。”
“我想再坐一会。”
天宇明白,她需要冷静。就一个人回到房间,在里面喝闷酒。不知过了多久,等他再出去看时,罗明妍已经趴在那睡着了。
天宇轻轻抱起她,像在抱一件易碎的艺术品将她软软的身子安放在床上,自己躺在她的身边,让她枕着自己的手臂,细细地观摩这尊美丽的艺术品。近乎完美的五官,使她的侧面看上去如雕像般。细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红润的嘴就像鲜红的jin果,在诱惑着天宇。
罗明妍的眼角挂着一滴泪珠,纯如水,净如心,这让她显得更加离尘脱俗。她的模样就像是位天上仙子,不过,她的破绽是手,天宇握着她的手,并非想象中的那般柔滑,有些粗糙,好像还长了茧子,是啊,再尊贵的仙子,下到凡间都是来吃苦的。让这样一位仙子再自己的怀里入睡,天宇不敢有任何歪念头,只知道什么是神圣,什么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轻轻地吻干她眼角的泪水,她的眼睛动了一下。允入口中的泪水,冰冷、苦涩还有无奈,如她,亦如他。
“晚安,仙子。”天宇说道,下了床到沙发上去睡了。
当阳光再次洒在自己身上时,天宇惊奇的发现,自己睡在床上,难道————他马上掀开被子——衣服好好的,罗明妍不在。
“你醒了?”罗明妍从厨房里端出早点。
“我怎么会在床上?晚上不是你在这里吗?”他问。
罗明妍转了转眼珠:“那就要问你了,怎么会跑到我床上来?”
天宇惊慌失策:“难道说,我对你~~~~~”
“吓吓你的,别紧张。”罗明妍从奶锅里倒出一种淡青色液体,“这么没有警惕心就睡着了,你以为杀手就只是嘴上说说的吗?”
“那~~~~~”
“等你睡了,我就把你转运到床上,总不能让上司睡沙发吧?”
天宇瞪大眼睛:“你说,是你把我弄到床上的?!”
她切了片面包:“不是我还是鬼啊!”
“怎么做的?”
“什么怎么做啊,不就是抱喽。”
“不会吧!你有这么大的力气吗?”天宇不敢相信凭她不过80斤的体重,抱的起120斤的自己。
罗明妍把桌上的东西弄好:“我说过叫你别小看我了。快起来吃早餐了。”
天宇实在是不像喝这么难喝的醒酒汤,但在罗明妍的威逼利诱下,还是妥协了。他十分庆幸自己昨天的理智。
“罗明妍。”天宇嚼着面包说,一起共餐竟是如此情景,对他而言,也是一种讽刺吧。
“怎么了?”
“我可以叫你妍儿吗?”
罗明妍心中一颤:“不可以。”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有人这样叫过你吗?”
“只有一个人这样叫我,别人不许。”
“那,那个人,是男的吗?”
“不,是女的。”
“哦。”
“吃完我们就回去。”
罗明妍回到家,刚踏进家门,就看见罗兆先和阮月端坐在沙发上,神情焦虑。
罗明妍没有说任何话,就上楼去。
“罗明妍。”罗兆先站起来。
“什么事。”
“你还知道回来吗?!”他突然提高了音量。
阮月拉拉他:“你小声点,别吓着孩子!”
“吓着?吓什么?!她会吗?!啊?”他又是担心又是生气的说:“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一个女孩子从昨天下午出去到现在才回来,连个电话也不打!不知道家里人会担心吗?”
罗明妍冷眼看着他:“担心?真是好笑!你担心谁?我吗?原来我这么厉害,还让日理万机的大总裁担心?这么多年了,你什么时候担心过我,现在跑出来当好父亲吗?那我是不是要给您跪下谢恩呢?”
罗兆先气得顿时说不出话来。
“好了,兆阳!你不要再说了!小语又不是孩子,她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别忘了她也————”阮月突然顿了一下,“也是我们的孩子。”她回身看着罗明妍:“你不要怪你爸爸,他也是急坏了,昨晚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们刚去了医院,才回来的等你的,伊轩还~~~”
“医院?”她皱起眉,“怎么了?”
“爷爷回来了,可是他病了。”
罗明妍手上的衣服滑落坠地如同它主人的心~~~~~
程明森的鼻子上叉着橡皮管,脸色苍白的躺着,干如枯树的手臂上正在输液。病床边上,是伊轩疲惫的身影。
“他怎么了?”
“是老毛病,久治不好。去欧洲那么远的地方,老人家怎么受得了。”
“那现在呢?他会不会死?”
“医生说不会,已经过了危险期,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阮月按着她的肩,“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怎么会这样,都是我不好,我为什么不肯跟你们走?都是因为我。因为我的任性,爷爷才会去那么的地方。”罗明妍的眼里都是悔恨,“他为什么还不醒?他应该要醒了。不要再睡了!”她正想走到床边,眼前却已什么也看不见了~~~~~~~~
“妍妍!”
“病人刚受过伤,又有低血糖,再情绪激动,才产生暂时休克。需要好好静养。”医生站在罗明妍的床前对阮月他们说着。
医生走后不久,罗明妍就醒了:“你们为什么要把我放在这里?爷爷呢?!”
“孩子,你放心,爷爷没事。”阮月说。
“我不要在这里,我要去看爷爷。”罗明妍强行撑起自己,可手臂上传来的阵痛却不得不让她重新倒在床上,好强的她仍试着坐起来。
阮月按下她:“你别动,爷爷没事,他在休息,已经过了探视时间了。你现在受了伤,这样用力伤口会裂开的。你安静些,好吗?”
“是啊,妍妍,你冷静一点。不要这样,再躺一会吧。”伊轩在一旁说着。
罗明妍这才躺下。
夜,再次降临。又会发生什么?她望着窗外,心里想着。
伊轩趴在罗明妍的床边睡着了,敏敏从公司回来,把他转移到沙发上,自己和罗明妍聊着天。
“姐姐,我听说了你昨天晚上的‘英勇事迹’,真厉害啊!”敏敏笑着打趣。
“都知道了?”
“这么大的事怎么会不知道?新闻都播了!”敏敏说着,凑近她:“你如实招来,昨天晚上你彻夜未归,不会只是逃难吧?”
“你少贫嘴。查过那些人的底细了吗?”
“先生那里有人查了,这你不用担心。”
两人说话间,阮月来了,推醒伊轩让他和敏敏先回家。自己坐在罗明妍的床前,似乎有话却说不出口。
“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阮月似乎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小语,我想,是该告诉你了。”
“什么?”
“你一直想明白,也是我们一直保守的秘密。”
“什么秘密?”
“伊轩的身世。”
罗明妍一愣:“他的身世?”
“这要从二十年前说起,我想你应该已经猜到,我们和那位‘先生’的关系了吧?”
“你们也是~~”
“你父亲是杀手,而我,是飞鹰部的。当年,我随同你父亲离开了组织,如果不离开,他也会杀了我们。”
“怎么了?”
“我们知道了他的秘密,至于那是什么,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以后会知道的。”她顿了顿,“那时,我刚怀了你,不易走远路,就到了一个教书的朋友家里暂住,你父亲曾经救过她。那个朋友就是伊轩的母亲,她是个可怜的女人,爱上不该爱的人。”
“谁?”
“一个被通缉的死囚。”阮月闭上了眼睛。
“你是说————伊轩的父亲,是死囚!?”罗明妍不敢相信。
“对。她比我早半个月分娩,生了一对龙凤胎。等我生下你后,‘先生’就派了人来,伊轩的母亲和我都在同一间病房,当她得知,那些人的目标是你的时候,悄悄的更换了我俩的手带,所以~~”
“所以,他们带走的,是伊轩真正的妹妹!”
“我亲眼看见,他们摔死了她。让一个母亲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被别人摔死,这是多么残忍痛心的事情。也就是因为她的痛,使你活了下来。原本,我们以为这就是结局,可是,他们仍旧穷追不舍,我们没有办法,只有暂时离开,将你交给她。谁都没想到,他们也会去她的家。为了你的安全,伊轩的母亲在危机时刻把你送走,当我们赶到时,她已经~~~~”话说了一半,阮月的泪已布满眼眶。
“后来呢?”
“之后,我们从那些人手里救回了哇哇哭的伊轩,为了报答他母亲,我们决定让他做我们的儿子。那时侯,我们也以为你过的很好,暂时不去找你,是想等风波过去,可一拖就是十多年,对不起。”
罗明妍的手在颤抖:“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爷爷,我该怎么办?我错了,原来最不能原谅的人,是我自己。您起来告诉我,告诉我该怎么办?”罗明妍彻夜坐在程明森身边,一直憎恨的父母,一直讨厌的哥哥,一直以来抱怨的所有人,此刻却都成了自己亏欠的人。
门开了,进来一个带口罩的护士,给程明森换点滴,正要出去时,被罗明妍先一步在门口拦下:“您是护士?”
“一直都是我在照顾程老先生的。”她说。
“程老先生?”罗明妍走到她面前,“你昨天可不是这么叫的啊。”随即扯下她的口罩,是昨天的那个护士。
“你干什么?”护士有些生气了,要夺回口罩。
“你还会易容?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罗明妍说着把手伸向她的脸,护士忙用手挡住,却感到腰间有东西被抽走,放下手时不见她,回头一看,枪口的黑洞正对着自己。
“你的身手不错。”护士笑说,“你是凭什么得知,我不是那个护士。”
罗明妍看着她的脚:“护士,怎么会穿靴子呢?”
护士宛然一笑,摘下脸上的伪装,露出那张让罗明妍魂牵梦绕的脸。
握着手枪的手,无力垂下。
“妍儿。”蝶微笑着向她展开手臂。
罗明妍慢慢地走过去,抱住她。紧紧的抱住她。
两人坐在病房的沙发上,没有多说什么,罗明妍倚在蝶的怀里,蝶按着她的头。
“姐,你的伤没事了吗?”
“早好了。”
“这些日子以来,你过得怎么样?”
“我什么都好。只是有点想你,放不下你。”
罗明妍紧紧地抱着她。
“你过的怎么样?这些日子为了我的事,累坏了吧?家里人对你好吗?”
“好,我很好。”
蝶捧起她的脸,擦去她的泪:“你说谎,如果快乐,为什么要哭?发生了什么?”
“不,我没事的。”
“你不会轻易流泪,到底怎么了?”
“姐,我的事自己能处理,你不用担心了。”
罗明妍的脾气蝶很清楚,也不多问:“你知道你父母的事了吗?”
“他们的过去?”
“和‘先生’林天承的关系。”
罗明妍无奈地点点头。
“我是指林天承和你们程家的关系。”
“我们家?难道这和爷爷也有关系吗?”
“林天承是个野心很大的人,他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只有想不到的。我正是在走你父母的路,这件事不那么简单,在这,我只能说和你的爷爷有很大关联。”
“你是说你也发现了他的秘密吗?”
“恩。”蝶站起来,“时间不早,我也要走了。”
“去哪?”
“去没有人认识的地方,我会想办法回来看看你的。”
“不,走了就别再回来。”罗明妍拿出那个令件“如果真让我选择,你的命和我的思念的话,我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蝶笑了,也哭了,她再一次抱住她:“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姐姐。”
“小心敏敏。”
“她也是不得已。我相信她。”
“藏好项链,伊轩给你的那条。”
“是你送的,我会好好留着。”
“不止是这样,它是件非常重要的东西,如果你把它丢了,所有人的牺牲都得不到回报。你可要好好保管。”她神情严肃的说,“还有,试着去改变自己,你的改变,也许会牵动很多人的命运。”
目送蝶离去,心里像是也随着她离开了一部分。
“妍妍,你看这个好吗?”伊轩指着一条鱼问。
罗明妍翻开鱼鳃:“不好。”
“一会买好了所有的材料,还要去什么地方?”
“回家啊。”罗明妍挑着土豆说。
“不去哪里逛逛吗?”敏敏问,“我刚才看见对面的商场在打折,我就手痒。”
“那你去吧。”
“好啊。”敏敏拉拉伊轩,“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伊轩笑笑:“不去,我买菜。”
“我明白,在姐姐面前,你就是个心甘情愿的奴才!我走了!”敏敏当真说走就走。
买好了东西,就离开了超市,
“你应该和敏敏一起去商场,那里才是你们明星该去的地方。”罗明妍说。
“我不觉得商场比超市好。”伊轩回答着,没注意脚下,一个娘跄,差点摔向车如流水的马路上。
“哥!”罗明妍及时扶住他,才不至于惨剧发生。
伊轩吃惊地看着她:“你~~~你刚才叫我什么?”
罗明妍看着他,“哥哥,我叫你哥哥啊。怎么了?”
“不,没什么,这是我第一次听你叫我哥哥,有些吃惊。”伊轩尴尬地说,刚才怀疑自己听错了。
“原来如此,那哥哥,我们回家吧。”
罗明妍独自一人在厨房里忙活,伊轩和敏敏又被公司叫走了。厨房里弥漫着诱人的香气。
罗兆先走到她身边:“妍妍。”
罗明妍抬起头,礼貌的向他微笑:“你今天很早回家啊。”
“还不是因为你今天要亲自下厨,我来帮你洗菜吧!”
“恩,好啊。”
父女两就这样聊着,终于转回了正题。
“我听说,你已经知道了,是吗?”
“是。”
“你怎么想?”
罗明妍苦笑了一下:“我错的很离谱,很过分。您能原谅我吗?爸爸?”
罗兆先也是一愣:“你~~~~是我该向你道歉才对。”他***着她的左脸,“一定很痛,是吗?”
“不,都已经过去了。是我失去了理智。”
“你一直是我的好女儿,跟我的性格很像。”
罗明妍从他的眼中看出了异样:“您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妍妍,你觉得伊轩怎么样?”
“伊轩?”
“对。”
罗明妍把目光放回手下的青椒上:“我不知道要怎么形容他才好,有些天真,很善良,好像总以为能很好的掩饰自己,可是总能让人一眼就看出他的想法。”
“这也是可喜的事情,”他说,“你也知道,他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一开始,我们还担心过,后来发现,他的个性完全随他的母亲,所以我们也放心的让他去闯。”
“也对。我想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有爸爸疼,有妈妈爱,无论那个人本性多坏,都很难不变好吧?”
“罗明妍,对不起。”
罗明妍摇摇头。
兆阳把洗好的菜放在一边:“你喜欢伊轩吗?”
罗明妍足足看了他10秒:“你在开玩笑吧?我不是说过了吗,那天的话是我胡说的。”
“可是你说中了一点——伊轩真的喜欢你。”他严肃的说。
“好了,爸,这不好笑。”罗明妍把切好的牛肉和青椒放在同一个碗里。
“我没有开玩笑。你冰雪聪明,应该早就猜到了,对吗?”
罗明妍沉默着,空气中飘着鸡汤的味道,夹杂着些许严肃。
“是的,我想到了。”
“那你也该想到,如果你们相恋,唯一的办法就是公布伊轩或你不是我们的孩子,可这样伊轩难免会知道自己的身世,就算不知道,这也会是他的一个打击;如果是你的话,那就更糟了,外界的流言蜚语将会铺天盖地的向你们涌来,再加上你的身份。这都是我们不想发生的,也是对伊轩不利的。”罗兆先皱着眉说。
“这后果,我明白。”
“我问你,你喜欢他吗?”
“我?我~~~~~我、我不喜欢他。我只把他当成哥哥。”
“那你就去恋爱吧。”
将自己疲惫的身子放进温水里,放松自己。沐浴乳的香气,缠绕着整个浴室。
即使这样,罗明妍也无法安抚此刻的心。
那你恋爱吧。
你不爱他,并不代表他就不会继续爱你。
去恋爱,让他知道你们之间的隔阂!
你让他断了这个念头吧!
退一步,对大家都好。
耳边回响着程赵阳说过的话,心里乱成一团。
“只是恋爱,有这么难决定吗?你又不爱他。”罗明妍拿着浴具小熊,自言自语。
“可我真的对他没感觉吗?和他在一起的感觉,是和天宇、师兄都不一样的,这只是兄妹情吗?如果是,为什么在子阳和师兄身上没有呢?”
“这真的是爱吗?”
“不!不可以,我不能爱他,他也不可以喜欢我。绝对!”她将头埋入水中,让自己清醒。
竹排,垫上紫菜,再是米饭,还有鸡丝,香菇~~~~~
不过一会的工夫,桌上就堆了一堆紫菜包饭。
“小姐,”阿日闻着香气前来,“您除了去医院,还要到哪?为什么做这么多?”他指了指已经切好的紫菜包饭,经罗明妍同意后,拿来吃了一个。“味道不错,可是,程老先生吃得了吗?”
“不,爷爷那份我已经差人送去了。”
“那剩下的呢?”
“自己吃,还有~~~~”她说,“大部分送到剧组去。”
“给少爷吗?他今天好像胃不舒服。”
“给天宇的。”她的声音突然变小了。
阿日并没有很吃惊:“哦~~~~我明白。”
“明白什么?”
“共患难共生死,你们的感情一定更深了,对吗?”
“共生死?”
“你们不是一起躲过恐怖袭击吗?”阿日随手抓过报纸,上面木然登着当天发生的事迹。《影星沈天宇海上遇袭,保镖顶力保护,幸免于难》的字迹立为头版。
“本来,还有一份是说关于你和沈天宇是否是情侣的报道。”阿日一边说一边吃,“不知怎么就不见了,本来我还想让你看看的。”
“不必了吧。我对这种事不感兴趣。”罗明妍仍就注意手上的事。“以后有,也别在我面前提。”
“知道!咦?怎么你和少爷老是说同一句话呢?”
“什么话?”
“就你刚才说的,‘以后有,也别在我面前提’。”他学着罗明妍的语气。
“是指他自己的绯文吧。”
“不是,是指你的!”阿日纠正,“他是怕你受到伤害吧?舆论是很可怕的!”
“舆论?”罗明妍突然想起了昨天罗兆先说的话,一时发呆。
“小姐?你怎么了?”
“啊?~~~没、没有。”她回过神,“只是在想,这些够了没有。”
“应该够了。”
罗明妍装好了吃的,突然想起什么,跑到楼上的房间,从敏敏的百宝箱里,翻出一个小瓶子,再下楼来。
“阿日!家里还有生姜吗?”
当罗明妍赶到片场时,他们还没有吃饭,正上演一场打戏。她看过剧本,是伊轩和天宇为了一件事争执以至大打出手的戏份。现在,伊轩的眉头皱得很紧,额头都是汗,一定是胃病又犯了,听阿日说,他从小就胃弱。
“OK!过!收工!”导演刚喊停,伊轩就倒了下来。
嗵!
伊轩双膝着地,一只手支撑身体,一只手捂着肚子。脸上痛苦的表情深深的印入罗明妍的眼睛。
“伊轩!”
“伊轩!!”
不等她出声,在场的工作人员纷纷走来关切的询问,敏敏和天宇离他最近,两人扶他到一边,天宇的神情十分紧张,再怎么都是好朋友。
“伊轩,你怎么样了?药呢?你的药呢?”天宇看向敏敏。
敏敏摇着头。
幸好不是外景,不然伊轩的这副模样,光他Fans的口水,就可以将整个剧组淹没了。
这时的伊轩早已痛得说不出话来,胃里像是藏了把刀子,好细,好尖,自己每动一下,就会引来一阵疼痛,旁人的话语是那么清晰的在耳边响着,好想回答他们,让这些关心自己的人放心,可是他的嘴已经没有力气了。嘴唇已经麻了,冰冷的~~~~
依稀之间,只记得痛~~~~~
依稀之间,只记得汗水从脸上滚落~~~~~~~
依稀之间,只记得周围好像都安静了~~~~~~~
依稀之间,只记得有人扳开自己的嘴~~~~~~~~~
依稀之间
有股暖暖的液体流入口中,滋润着干涸的喉部,痛意有些减少~~~~~~~
有一只手轻轻地擦去自己脸上的汗水~~~~~~
他睁开双眼。
罗明妍在他身边,看着他,眉心处拧成一团。
是她。
心里不禁窃喜,向她微微一笑,仿佛在说:我没事,谢谢。
看到他面有起色,大家都松了口气。
罗明妍把小瓶子和那罐生姜茶塞到敏敏手里,没有多看他一眼,起身离开。
罗明妍分给大家还热的紫菜包饭,这些人的饮食通常不规范,到吃的时候,盒饭都凉了,看到美味的新鲜菜色,也没人去理会盒饭了。虽然罗明妍平时比较冷漠,可漂亮的女孩,总是惹人喜欢的,即使会碰钉子。
可是有一点————她的手艺是不错————导演说的——厨娘!
“天宇!”罗明妍拿着一个盒子和一个保温瓶走向他。“给。”
“真是没想到,就在前不久,你还对我爱理不理的,现在却享受着这般待遇,我总算是明白,什么叫天壤之别了!”沈天宇嬉笑着说。
“吃你的吧!”罗明妍拿起一片紫菜包饭,塞到他嘴里。
天宇嚼着嘴里的饭,笑看着身边的她,眼里尽是温柔,回想着昨天晚上那个幸福的来电:
您好哪位?
是我,罗明妍。
妍妍!这可是你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我。有事吗?
我~~~
哦!对了~~你出院也不通知我,我还没问你呢!伤好了吧?这段时间我也没去看你,是因为那次的袭击在社会上很轰动,我得去做响应的解释,这已经不单单是娱乐界的~~~~~~~~[他一下子说了很多]
天宇!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问题?什么问题?
你,你~~~~~~
有什么事你就说吧。不必吞吞吐吐的!
我想问,你在船上的话,都是真的吗?
你~~是指什么?
你是认真的吗?
、、、、、、、、、、、、
回答——
是!!!我绝对没有半句假话。
、、、、、、、、、
我绝对可以为你—————
你不怕吗?
怕?怕什么?!
我的身份~~~~
哼!如果我会怕,那才是真正的配不上你!连我自己,也会看不起自己的!
、、、、、、、你说的,都是真的?、、、、、
是!
好,我答应你,作你的女朋友。
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恩。
决不反悔?!
不会,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不想、、、、、、、、
那我就不是沈天宇了!!!!!呵呵呵呵!!!
“你在想什么?”罗明妍问。
“我啊?恩——在想你喽!”
“少来!”
“真的!”
“才不跟你贫嘴!”罗明妍从保温瓶里倒出汤,放到嘴边吹了几下“这个蔬菜汤对你身体好,减少你的疲劳。有点烫,慢点喝。”她把碗递到他唇边。
而天宇也笑着喝下。
所有人眼里,他们俨然就是一对小夫妻,还是很恩爱的小夫妻。看他们的举动,让人不禁想到“举案齐眉”这个成语。
然而,谁都没有想到,这一切维美的画面,都是为一个人所做的。
他看到了吗?应该看到了吧,做的这么显眼,想不看到都很难吧。自己所能做的,现在也只有这些了,可是这么做,会不会伤到他?自己呢?
答案是——会!
回家的路上,罗明妍边走边想:舆论,舆论,这个世界上最可怕冷酷的东西。它会毁掉一切美好事物,毫不留情。
世哲师兄曾说过:世人的眼光,是如此的毒辣,可以看得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就因为这种东西的存在,所有人,一出生就有两副皮囊,一副是给别人看的,决不是自己的;另一副,是自己的,却决不能让人看到,见光必死!你可以不去理会自己的那个皮囊,但是,你一定要时刻看好给别人看的那个,因为别人只需要一个你,顺从的你,不是反抗的你。而且,也只有那个你才会顺利做好你想做的,真实的自己,是用来给自己回忆和嘲笑的。人生就是一场闹剧,要在这个台上立足,就必须演好自己的角色,才不会被踢下台。
罗明妍想起蝶好像也说过:你是一个很出色的演员,你很会掩饰,只不过你的掩饰,让人很难发觉,人们只知道你冷竣的一面,却无法发现你多情的一面。是情感的情。每个人都会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你却把它们统统打入冷宫,以一张白纸来面对世人。你这样做,不但你身边的人不好受,你也一样会痛苦。其实你一直藏有另一副面具,只是你不想去戴,不敢去戴!因为那副面具,是一个可怕的你。可怕,并不是存在于表面,真正的可怕,是看不出的,只能用心去感受。那才是可怕。
面具?
罗明妍的手指接触自己的脸,嘴角闪过一丝笑意:“我还有一个面具。”
说着,她做了一个摘面具的动作。
“阿日!这两天的报纸怎么老是残缺不全的?”阮月问。
“我也不知道,拿来的时候是好好的!”
“是吗?”
“怎么了?”
“妍妍!你来看看,最近家里的报纸总是少了几页。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只不过是报纸。少了几页,也没什么。”
“话是这么说,可~~~~”
“要是真的想看,我们去再买一份好了。”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