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欢喜冤家:单纯相公无良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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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突如其来

“什么?罗环驭那个死丫头被人救走了?”

“回娘娘,昱格格的确是被一群不明来历的人给救走的。”跪在地上的黑衣人道。

“没用的饭桶!”皇后生气地站了起来,“那么多人连个半点武功都不会的弱女子都杀不了,留你们何用?”

“娘娘饶命!”黑衣人转了一下眼珠,“奴才虽然没有抓到昱格格,但是根据救走她的人衣袖上的标记来看,应该是……”

皇后转过了头,“是什么?”

“是红花会的人!”

“哦?”皇后抬了下眉毛,“有这回事?”

“奴才不敢隐瞒娘娘!”

皇后的嘴角钩起了一抹冷酷的微笑,“你先出去吧!记住,今晚的事如果敢泄露半个字,你该知道后果!”

那人连声称是地出去了。

精明的皇后怎么也不会想到,此番对话被暗中潜入龙船的傅恒听得一清二楚。

“难道说,罗环驭在红花会?”回到自己的船上,一想到她有危险,傅恒再也坐不住了,拿起配剑匆匆留书离开了。

这是什么地方?又黑又冷?

罗环驭醒来后发现自己被绑在一个漆黑阴冷的地方。她使劲想挣脱手上的绳子,可无济于事。

“你不用白费力气了,就算你可以解开手上的绳子,也没法从这里逃出去的!”

说话声响起的同时,四周的灯也亮了起来。罗环驭这才看清自己似乎是被关在一个地窖里,说话的人是永璋,他正悠闲坐着,旁边站了一些装素怪异的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罗环驭愤愤道。他不是应该在京城的吗?怎么会出现在杭州?

“来救你啊!”他答得很诡异。

“我才不需要你救呢!”谁稀罕!“放我出去!”

“这就是昱格格你的不是了。既然我们救了你,你的命自然也是属于红花会的。”石涛边说边走下了楼。

“这里是……红花会?”罗环驭睁大了眼睛。

“不错!这里是红花会的杭州分舵,而我是这里的副舵主石涛!”

“你竟然勾结红花会?”罗环驭望着永璋,心里有点发毛,“你们……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只是希望昱格格在这里住几天!”石涛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以昱格格的见识应该不会不知道我们红花会的宗旨就是反清复明吧?”

“你们想光复大明?”罗环驭瞪大了眼睛,现在天下太平,还会有人做光复大明的梦?

“难道你不想傅恒来救你吗?”永璋一语道破了罗环驭的心事。

“你们要引傅恒过来杀了他?”罗环驭明白了二人勾结的目的。

望着她担心傅恒而皱起的双眉,永璋的眼里闪着腾腾的杀气。

三天后,罗环驭虽被松了绑,可仍被关在地窖,永璋偶尔会给她带点吃的来。但她执意滴水未进,脸色日趋苍白。

这日,她被永璋带到了地窖上面的大厅强迫喂食。

二人正在交涉之际,永璋忽然机警地拉起罗环驭闪到了一边的柜台后侧,“有人来了!”

进来的人果然是傅恒。他虽然对沿途的一些明显消息颇感奇怪,但还是只身走进了这家客栈。

“兄台,请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华丽,模样很美丽的姑娘在这里投宿?也许,她不是一个人的?”傅恒问的人是石涛。

是傅恒的声音!柜台后侧的罗环驭几乎要冲出去,无奈永璋一手捂住了她的嘴,另外一只手钳住了她,使之根本动弹不得。

“客官!我们这里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漂亮姑娘那就见得更多了。我怎么知道您指的是哪位呀?”

他来找我的吗?罗环驭想着,不由得担心起傅恒的处境来了。快走啊!你不能留在这里的!

不知道是不是直觉,傅恒隐约感觉到这家普通的客栈表面上看起来和别家没什么两样,但似乎透露着一股神秘。“那……麻烦给我一间上房。”

“没问题!”石涛说着转身来到了柜台后面,与永璋互相使了个眼色,罗环驭随即被带进了一个陌生的房间。

“客官,您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小的这就带你去休息。”石涛边说边替傅恒引路。

傅恒暗自思忖,此人的衣着打扮哪里像个掌柜的?倒像个深藏不露的高手。想着,加快脚步跟了上去。才走进房间,一批埋伏好的红花会的高手已执着刀剑挥了过来。

“你们是红花会的人?”傅恒一边接招一边脱口而出。

“不愧是乾隆跟前的红人,有胆识也有见识!”站在一旁观察情势的石涛拍了拍手。

眼看其他人已经陆续败下阵来,石涛不得不亲自动手了。别看他平常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招式可毒得很。

只见他灵活地舞动着手里的扇子,招招看似轻柔实则致命。傅恒一时倒也奈何不了他。

看到傅恒招招都能避过,石涛有点不甘心,不禁停住了手,“难道你连昱格格的死活都不顾吗?”

这话果然奏效,傅恒立即收住了停在半空的剑,“格格她人呢?”

“你马上可以看到她了!”石涛半威胁半开玩笑道。傅恒的分神令他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扇子一挥划破了他的衣袖,里面隐隐渗出了血迹。

由于红花会人数众多,又个个都是顶尖好手,负伤的傅恒渐渐有点寡不敌众,终究失手被擒。

当石涛走进关押罗环驭的房间解开她的哑穴后,她急急抓着他问:“傅恒他人呢?你们到底把他怎么样了?”

石涛摇着他的扇子,露出了一种好奇的表情,“你们两个还真奇怪。你为了他这么担心,而他为了你明知道是陷阱居然还敢来,刚才他还……”

“他怎么了?你快说啊!”罗环驭着急地追问。

“放心,他现在没事,只是委屈他暂时在地窖里呆几天而已。”

“我要去找他!”罗环驭说着往门口走去。

“看你这么担心的样子,你们两个究竟什么关系啊?”若不是知道他们两个年龄相差悬殊,他还真以为他们是一对相爱至深的恋人呢!

“我们是……”罗环驭一时说不出合适的词语,不由回头道,“关你什么事情啊?”

“是不关我的事。只是你一会儿去见他的时候,最好不要让三阿哥发现,否则只怕他一气之下会杀了傅恒!”石涛说完依旧摇着扇子若无其事离开了。

罗环驭顺着楼梯来到了客栈的地窖,一眼看到了身穿便服的傅恒,飞快地冲了过去。“傅恒,那些人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格格!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傅恒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连日来锥心的刺痛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腔不知从何说起的柔情。

“你好傻,明知道这里有陷阱还要跑来,这样很危险!”罗环驭的口气带了点责怪。

“那天若非我保护不利,你又怎么会在这里受苦呢?”傅恒摸了摸她的头,内心涌过一阵自责。

“我哪有受苦?倒是你,看起来那么累,一定这几天都没有好好睡觉。”她好心疼。

“你怎么没有?看你的脸色比我还难看!”他责怪着,语气里却溢满了不舍。“以后不要这样虐待自己!”

“被软禁在这个地方,都不知道还有没有以后了。”罗环驭说着叹了口气,坐在了傅恒的身边,这才发现他的手臂在流血。

“你受伤了!怎么不早说呢?”罗环驭边说边拿出自己的手帕替他止血,“这个鬼地方什么药都没有,万一……”

“格格,你不用担心,这么点小伤不碍事的。”傅恒别过了头,感觉自己内心有一种不断压抑的情感正在不停地溢出和扩大。

“流了那么多血还说什么不碍事,你存心让我难受是不是?”罗环驭说着,泪水不由自主地淌了下来。“从小到大,每次只要我有危险的时候,你就会出现。这一次,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可是你……为什么每一次害你受伤的人总是我呢?我宁愿你不要来,不要再因为我……”

看到她伤心,他的心也跟着绞痛起来。

慢慢地,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抚着她的脸,“只要你没事,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的!相信我,这里我们不会呆太久的!”

他的话仿佛一股力量,罗环驭不禁微微点了点头,“我不是怕死。你知道吗?在你来以前我还千方百计想要离开这里,可是看到你来了,我又不想走了。”

我也一样,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好,可他说出口的却是:“如果我们不想办法离开这里的话,红花会的人一定会以我们为人质要去挟皇上的。”说着,像是安抚似的对她露出了一丝浅笑,“时候不早了,你先回房吧!”

罗环驭想了想答应了,“那你自己要小心一点!”

这份不被允许的情爱让两人都痛苦,偏又不能不爱。是宿命吗?为什么上苍要安排他们最初的相遇,安排她走进他的生命,安排她抚慰他寂寞的心,安排这样两个完全没有交集的人走到一起却又不让他们相守一生?如果他可以再冷漠一点,早在他们重逢的那一天,他可以彻底熄灭内心对她的奢望;如果不是她太过美好,也许他不会轻易为之动心;如果没有最初的相遇,他们不会有今天想爱而不能爱的痛苦……

二人情意绵绵的场面,让一直躲在一间可以看到整个客栈里所有事情的密室里的永璋恨得咬牙切齿。

罗环驭回到房间没多久,永璋突然撞开门闯了进来,把罗环驭吓了一跳,不好的预感自心底涌起,“你想干什么啊?”

话音未落,他已来到她面前拽住了她的手腕,使劲将她抛到了床上,随即欺近了他,“傅恒对你就那么重要吗?他受一点点小伤,你就这么心痛!”

“你干什么!放开我!”没来由地打了个冷颤,她意识到了他的戾气,惊疑不定地往后退。

永璋的表情越发狰狞了,三两下抓住了无处可逃的她,并随之翻身将她压倒在床,“傅恒他可以给你的,我一样可以!我可以做得比他更好!”

她惊骇地瞪大了眼睛,奋力挥拒了那双意欲进犯的魔掌,“你——你无耻!”

“无耻?”他重复了一遍,双腿压住了她,“七年了!我对你忍耐够久了!既然你还是对傅恒一往情深,我又何必把你当神一样供着呢?等你成为了我的人,我看皇阿玛和老佛爷还会不会阻止我们的婚事!”

“放开我!放开我!”她大喊着,却听不见任何回应。

这里根本是他的地盘,傅恒人在地窖,根本不可能听到她的呼救,难道她的人生就要这样毁在他的手上吗?

仿佛听到了她无助的呼唤,傅恒硬是以惊人的臂力挣开绳索撞破地窖的门冲了出来。

就在她无助凄绝的时候,她摸到了胸口一直随身携带的匕首——曾经在傅恒面前刺伤自己的那把匕首。

倏地,她抽出匕首使尽全力刺向了永璋。

“啊!”许是没有料到她会突然有这一击,匕首竟扎进了他的肩膀,且伤口不浅。

顾不得他的惨叫,她奋力跳下床,死命冲出了房间。

慌忙逃离的罗环驭连滚带爬跑出房间的时候,猛地撞进了一个宽厚的胸膛,或许是受了过度的惊吓,她闪电般退后了好几步,崩溃地大哭了起来。

“罗环驭!你怎么了?”感受到她的异样,傅恒上前将她轻轻揽在了怀里,安抚她也安定自己突然惊慌莫名的心。

“傅恒!”靠在熟悉的胸膛上,她的呼吸逐渐平稳,双手死死环住了他的腰。

“我们快走!”想起了方才的惊吓,猛地抬起了头。

傅恒点了点头,蓦地抱起她从护栏旁的窗口跃了下去。

虽然从楼上下来的有点高度,但罗环驭却丝毫不觉得害怕,反而有点喜欢这种被他抱着的感觉,那种感觉让她感到安心。毕竟,此刻的他是清醒的,不是宿醉的……不等她细想,人已经稳稳地落到了地上。

就在二人都有些心猿意马的时候,一群红花会的人朝他们追了过来。罗环驭认出为首的几个是石涛的手下。

“快走!”傅恒说着拉起罗环驭的手直往前奔。

两人穿过了几条小巷,罗环驭因为跑得太快,脚不慎被绊到,一下子跌倒在地。

“罗环驭!”傅恒见状急忙停了下来,“要不要紧?”

“你还是别管我了!”罗环驭推了推他,“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你快走啊!”此时此刻,她惟一想到的就是不要连累他。

“我怎么能弃你于不顾呢?”傅恒说着弯下了身子,“我来背你!”

“不用了!再不走你也走不了了!你放心,三阿哥他不会杀我的!”罗环驭还想解释,但傅恒已经背起了她准备继续一起走。

就这样,罗环驭静静地伏在傅恒的背上,除了在京城客栈里的那一夜,两人第一次如此贴近,起初都有些不太自然,但很快彼此都把所有的烦恼暂时抛到了一边,享受这片刻的温柔和宁静。

美丽的风景没看多少,这两个相爱的人也没享受太久的恬静,就有某个煞风景的人一个空翻落到了傅恒的面前,身后跟了不少人。

“想走也得问问我同不同意才行!”发话的是石涛。

“你这个伪君子,以多胜寡,欺世盗名!有本事和傅恒一个人单打独斗,让大家看看你这个舵主到底是真才实学还是个草包!”罗环驭即使伤了脚还是不忘逞口舌之快。

不过,她的奚落对石涛还是起了些作用,“你们全都闪开,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插手!”说完,慢慢拔出了剑鞘的剑。

傅恒原本不想比武,但他当然明白,此刻的他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只得全心应战。

罗环驭嘴上说得轻松,心里却也为傅恒捏了一把汗。即使没有见过石涛施展武功,她也不会不明白,红花会不是随便一个乌合之众就能进来的地方,既然他可以当上红花会杭州分舵的舵主,想必有过人的本事。而此刻他的手上和傅恒一样,拿的是剑,而不是惯用的扇子。

高手过招总是落叶飘飞,风扬尘舞的。只见石涛在半空中接连旋转了几圈,周身的落叶划出了一个个优美的圆弧,令人眼花缭乱。武功比起二人第一次在客栈交手时似乎精进不少。几十个回合下来,负伤的傅恒渐渐有点不支。原本凌厉的攻势也逐渐转为以防守为主。

突然,石涛的剑风一转,猛地朝傅恒的咽喉不偏不倚刺了过去。看得罗环驭大惊失色,不顾脚上的疼痛冲过去挡在了傅恒的前面。“小心啊!”

刹那间,石涛的剑离罗环驭的喉咙仅一步之遥,但他眼看罗环驭以死相护,脸色微微一变,全力想收回手里的剑。

“让开!”傅恒顾不得多想使尽全力推开了她。

结果石涛的剑刃偏离位置刺进了傅恒的肩膀,他的整个右肩到手臂的衣服顿时被鲜血染红了。

“傅恒!”罗环驭尖叫了一声,随即回头朝石涛吼道:“只是比试而已,需要这样痛下杀手吗?你明知道傅恒身上有伤还下这么重的手,真是个乘人之危的卑鄙小人!”说着,迅速撕下了一块衣袖为傅恒止血。

“刀剑无眼!何况要不是我及时收剑,你们早就没命了!”石涛的口气淡然,似乎并不为此内疚。

看到罗环驭因为傅恒的伤泪如雨下,他的心有那么一丝被触动,曾几何时,也有人会为他落泪,愿意守在他的身边陪伴他。

“你们走吧!”他忽然对罗环驭道。

“你要……放我们走?”罗环驭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石涛看了她一眼,“在我还没改变主意之前,马上消失!”

杭州郊外的一间破庙里。罗环驭不停地擦拭着傅恒伤口上的血渍。

“你刚才怎么那么傻,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他来不及收剑的话,你会死的!”傅恒忍着剧痛对罗环驭道。

看着他又一次因为她而受伤,她潸然泪下,“如果先前你听我的话自己走,就不会弄成这样了。”

傅恒注视了她一会儿,道:“如果换作你是我,会不会一走了之?”

“我……”罗环驭一时语塞,“可是你的伤……”

不等她往下说,傅恒就接过了话茬,“当年我攻打大小金川的时候,受过比这严重一百倍的伤,现在还不完全没事了。对一个武者来说,受点伤反而对身体有好处。”

这番安慰的话语却引出了罗环驭更多的泪。“这点伤都流了那么多血,比这严重一百倍的伤岂不是要把血流干了?你存心说来吓唬我,好让我心痛的是不是?”

此话一出不要说是傅恒了,就连罗环驭自己也怔住了。空气似乎在那一刻凝结。

过了许久,他的手缓缓托起了她布满泪痕的脸庞,慢慢地移近自己的唇,一点点吻着她的泪眼,她的鼻尖,最后终于落到了她小巧的唇上..

如同一缕轻柔的薄雾,她无法抑止地闭上了眼睛,全心承受他温柔而缱绻的吻。

忽然,傅恒猛地睁开眼睛推开了罗环驭,“对不起!我..我怎么能..”上一次是他喝醉了,这一次他明明很清醒,为什么会做出这种糊涂事呢?

“为什么要跟我道歉?”罗环驭抬起头望着他,“你并没有做错什么!”

“不!我有!”傅恒痛苦地低吼,“你是冰清玉洁的,我.。。我怎么可以这样不明不白地玷污你的清誉?”因为心急和心痛,他有点语无伦次。“我跟你,我们..我们之间怎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