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客栈,老字号客栈,相传始建于明万历年间,如今有两家,一家在南边大街为一店,较小较旧,酿酒技术远近有名,酿出的佳酿,甘醇香洌,让人不肯停杯,由掌柜桃园,带着儿子桃子打理;另一家在北边大街为二店,颇新颇宽。客房相当的舒适,配有温泉,桃花浴,还有歌伎舞乐,掌柜是桃园的儿女桃花红,手下伙计百来个,编了号,但不是连锁经营。因为桃园,桃子与桃花红没有来往,据说是因为桃花红不想成家而闹翻了。
就这样,两家桃花客栈各有特色,经营门路各有千秋,各有客源,基本上就垄断了桃花大街的旅宿生意。
谢天虎骑着赤兔红在桃花大街上,横冲直闯。踢飞了小贩担子,踏倒路人提篮,撞上了游人马车,那也是应该。众人敢怒不敢言,唯恐赤兔马上的谢天虎背上的两把雪亮的双钩,钩柄把上虎头像,正是谢天虎本人的标志。谁人不知道江南天绝双钩的武林称号响当当的谢天虎呢?着那红色如意劲装,外罩红色对襟卦,赤兔红宝马却是江南逍遥山庄的主儿谢天虎,一个可以在江南任何一条街上横冲直闯的人物。
黄昏时分,视线不是很好,他的速度太快,桃花客栈一店的招牌旗布太小。他居然冲过了头,他不住大喝道:“让开!让开!”支开路人。
突然一匹健马,马上一个女子,在前面横街冲出,速度很快,马上的人大叫:“老爷——”她好像认得这个谢天虎庄主。
谢天虎停住了马,道:“小雯,小姐呢?”
“小姐……小姐……”她回答不上来,健马上的人也勒紧缰绳,原来是小雯,如今她在桃花大街上找寻了许久,却没有小姐的音讯。现在见到庄主老爷,她难免心虚害怕,忐忑不安道:“小姐……不见了!”
“哪里不见的?”谢天虎追问。
小雯神情惶恐,认真地说:“在桃花林见了那个和尚,书生,明侠君后就不见了”她一情急,就忘了说刀客,和尚,书生是同一个人。
谢天虎一怔:“杀手明侠君也在桃花林?和尚,书生?他们几个人杀死了小姐吗?”他对于明侠君是知道,对于和尚书生不了解。如今还以为是他们三个人杀死了小姐罗云婷呢?
“不,是个书生,叫明侠君的人把小姐气走的!”小雯补充解释道。
谢天虎霎时变了脸色,道“好个明侠君,居然不把老夫放在眼里”他转过头,对着小雯道:“马上给我传书,叫逍遥二杀手来这里!”
谢天虎驾马沿街北上,街头三岔路口上,一个大客栈屋檐上面一面大旗,酒旗吹得腊腊响。黄色酒旗上,一朵粉色桃花十分夺目,下面一个黑字“酒”。大旗下面一块匾:桃花客栈二店。屋檐下一排红色灯笼被风吹的左摇右摆。
谢天虎跳下马,望了望这个两层楼的大客栈。灰暗的天色里,相当的大气,他料定,自己的女儿就在这里!
一个小二迎了出来,毛巾甩上肩膀,道:“大爷,喝酒、住店里面请!”他牵着赤兔红绕向屋后。
桃花客栈大厅里,烛光影耀,宾客如云,十多个伙计小鸟一样飞来飞去。等谢天虎走进去,竟然虚无坐席。
他没有走向坐席,而是走近柜台,道:“掌柜的,我是——”
未等他说完名头。
“喂喂……喂……”大柜台下冒出一个头,一个女孩子的头,十一二岁,稚气未退的声音打断了谢天虎的话,道:“客官,我呢,第一不是掌柜,第二呢,你吃饭也好,住店也罢,无须报名。住店很简单,有银子就行。”这个是掌柜的女儿,但是对外却是掌柜的小妹妹。在客栈里长大的小孩子对银子相当的敏感。
本来,谢天虎想说出自己的江湖名号,来试问桃花客栈里面有关女儿罗云婷的下落的。如今却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将自己的话硬生生咽回去啦。
“啪”的一掌击在柜台上,道:“银子,我有的是,住店我没有兴趣,吃饭我更不想。我——”他也用这个腔调反击,刚想表明来意。
“客官,莫生气!别跟小孩子过不去!”又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在柜台后面的走出一个人,一个三十来岁的女子。她瓜子脸,眉目如画,不施粉黛却有美艳高贵的风华,碎花红裙碎步而来,黑发髻上的一朵桃花斜插,令得谢天虎另眼相看,道:“原来你就是桃花客栈掌柜,桃花红?”
这个女子笑意嫣然,三条细细的眼角笑纹也似乎笑了,道:“正是小女子,请问客官有何要求,但说!”这个桃花红掌柜一来,那个小女孩马上走开了。
桃花红是桃花客栈的掌柜,年过三十,仍是单身,特殊的单身,就是那种没有结婚就有了女儿的单身。靠的是祖上家业桃花客栈,再加她的名字好听,为人相当的“豪气”,特别的“豪气”,所以生意很不错。她的名声也大,只是在苏州城内大,大不出城区罢了。许多住店的客人,都是慕名而来,她的美貌也是出了名的,这会让很多男子打主意哦。
谢天虎打量了下四周,自怀里摸出一包银锭,放在柜台上,道:“我有要事相求”。
毕竟姜还是老的辣,他是商人,不是杀手,通常不会轻易露武功的,再说如今看桃花客栈如此大,难免会有各路高手出没,自己的女儿在这里出事,如果一来硬的,是死是活还未定数。他心里一番权衡轻重,还是选择以钱问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