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镭之母:居里夫人(创造历史的风云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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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伟大的女科学家(7)

玛丽对学生的关心远远胜过关心自己。在她从事镭及放射性研究时,从不顾个人安危,甚至用手去拿装镭试管,以致让镭烧伤了双手。可当学生们研究镭时,她却严格要求做好预防工作。如取镭试管时,一定要用夹子;或事先戴好防护罩。在科学研究上,她对学生一丝不苟,严肃认真,在做完试验时,一定要把仪器及一切什物擦洗干净。然而,在商讨问题时又温和细致、谦虚诚恳。居里实验室里的青年学者,在这个负责又可靠的舵手的引领下,把放射学这种学说中各种神秘莫测的部分逐一加以探查,取得了可喜的成就。从1919年到1934年之间,镭研究院里的化学家和物理学家共发表了近500项科学报告,其中有34篇是论文;在这五百余项研究之中,有31项是居里夫人个人完成的。很多优秀的科学家在她的指导下学习,受到了很大的教益。

这个数目十分惊人,它开创了所有研究院的新纪元。这是居里夫人风烛残年时期,以极大的勇气和毅力,以极高的智慧和伟大的牺牲精神换来的。同时,她的大部分精力还用在指导学生和讲课上。如果能像年轻时期那样,把主要精力用在研究上,那她的成就可以想象会达到怎样的峰巅。

这些成果累累的灿烂岁月,占据了玛丽的大半生。她的最大愿望“镭学研究院”已日见兴旺、声名远播。她能不为之欢欣和高兴吗!

七、与疾病抗争

过度的紧张和繁忙使她的健康每况愈下。还在1920年玛丽54岁时,经医生检查,双眼患了双层白内障,而且有失明的危险;她的听力在逐渐下降。每天总感到体力不支,疲惫不堪,给工作、看书带来极大的困难。可是玛丽总不愿让她实验室里的同事们知道,也不愿让别人帮忙,如果要占用别人做实验的时间,她便更不愿意求助他们。

当眼睛视力一天天减退的时候,她假装什么都能看得清楚,并且极力在她的同事面前装成一个健康的人。

她把自己的不幸压在心里,只有女儿们知道,那是无法隐瞒的。有时,她把心中的痛苦用书信向姐姐诉说:“我的眼疾和耳朵给我的工作带来极大的痛苦,我很焦急,这会妨碍我做科学研究。”

为了不给学生们的学习情绪带来不良影响,也不给外界造成因眼疾不能工作的印象,玛丽叮嘱女儿和姐姐,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的疾病。她的医生也成了同谋者。在漫长的3年里,玛丽的世界里笼罩着厚厚的雾霭,使之模糊不清,给她的行动带来极大的不便。女儿成了她的拐杖,然而,这根拐杖还要暗暗施行。每当行走时,由女儿扶着,遇有障碍物,就重重地捏一下手臂;在餐桌上,女儿会跟着母亲的手势把要找的物品递给她的手上。在实验室的楼道里,玛丽经常碰到障碍物或墙壁,弄得身上青一片紫一块。

配眼镜时,医生用加瑞夫人这个假名字替代双层白内障的玛丽。

任何困难都难不倒这位百折不挠的坚强妇人,她以顽强的意志与疾病抗争,一刻也没放下手中的工作。为了能适应工作,她发明了一种“盲人技术”。用高倍数放大镜来观测实验变化;用色彩鲜明的颜色在仪器的标盘上作标记;用极大的字写出讲课时参考的笔记。多少次在索尔本的梯形教室极微弱的光线下,她仍能辨认所写的字迹。

她动用所有的智慧和计策来掩饰自己的病情。一次,有个学生不得不请导师看一个摄有很细线条的试验底片,这可是个大难题。无论如何玛丽也无法辨认,她灵机一动,异常巧妙地向她提一些问题,得到明确的说明后,脑子里就形成了底片上的图像,然后装出看得见的样子,拿起那块玻璃来研究,给学生提出了中肯的意见和满意的解答。这是多么残酷的现实,多么勇敢坚强的学者。疾病啊!你为什么偏偏责难一个无私奉献的杰出科学家!

实在太疲倦了,这样的日子无论如何也撑不下去了。3年了,整整3年,她带着眼疾继续领导实验室,指导学生;到索尔本大学讲学,竟瞒了她的同事和学生。

1923年,玛丽的眼睛终于动了手术。那是炎热的7月,脸上的手术伤口很大,缠着绷带。玛丽极其疲倦地躺在盖有十字的被子里。艾芜用小匙给这个“加瑞夫人”喂汤。几个星期过去了,玛丽的体力尚未恢复。但她慢慢练习走路,每天坚持看一点书,她要用精神战胜疾病。

但是疾病并非人愿,一年之后,玛丽又经受了两次痛苦的手术;1930年,她又接受了第四次手术。为了工作,为了不懈的追求,她忍受了多么巨大的痛苦。

病榻上的玛丽,每天要听伊雷娜汇报研究室的工作进展情况,把学生的疑难问题说给她听,以听取她的意见和看法;还要伊雷娜为她阅读最新世界放射科学的成果和动态。她只要一息尚存,就要不停地工作、工作。这段时间,她还在撰写《大百科全书》的书稿,自己口授,艾芜代笔。

每次手术后,玛丽并未遵医嘱让眼睛休息一段时间,而往往是绷带解除,就回到了实验室。

由于玛丽的勇敢和坚强,终于战胜了阻挡她工作的顽固敌人。不多久,她借助很厚的眼镜,几乎恢复了正常视力,后来她又慢慢练习不戴眼镜工作和学习。奇迹出现了,玛丽又以极其饱满的精神出现在她的学生面前。学生们见导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一个个欢呼雀跃信心百倍,研究院又恢复了昔日的紧张和繁忙。

玛丽特别珍惜这第二次光明的到来,她的工作更专注,责任感更强。每天除指导学生外,便开始自己的研究。她端正地坐在那间半明不暗的工作室的仪器前测量,神情十分专注。为了避免温度变化而干扰实验结果,屋子里没有生火,冷冰冰的。玛丽以科学家那娴熟的动作,进行一系列操作。她打开机器,开动马表,拿起砝码,只有在此时,她那双被灼伤的手才显得比钢琴家的手更为灵活。通过这些完美的技术,使人为的误差率减到零。这时她那布满皱纹的脸上就会显出愉快的笑容。那双动过多次手术的眼睛会显得更为明亮。

每次成功都会使她显得轻松愉快,这时她会迈开轻松的步伐,愉快地来到花园的小径,长长吮吸一口新鲜空气,她会兴奋地来到椴树底下,品尝蔷薇花的芬芳,沐浴着温暖的阳光,静静地享受大自然的美好和奇特。这时的玛丽真正与科学和解了,与实验溶化在一起了,她笑了,笑得如此灿然。

成功与失败是一对孪生姊妹,没有失败的苦果便没有成功的喜悦。在试验中,玛丽也有失败的时候。

在制备锕X射线时,玛丽虽然尽了最大的努力,但没有得到她希望的结果。玛丽惊呆了,她瘫坐在椅子上,背弓着,两臂抱在胸前,眼神发直,样子比皮埃尔去世时遭受的痛苦还要巨大。她的助手十分紧张,担心她会突然倒下去,焦急地围着她嘘寒问暖,沉默了一阵后,玛丽回过神来,凄然地说:“没有使锕X沉淀,这是钋跟我作对。”有时,她也会幼稚地责备她的公开敌人。

每次试验的结果不如人意都会使玛丽的精神遭到一次崩溃性的打击,然而也是给玛丽一次很好的教训。

玛丽忘我工作,一直未注意到自己的身体,她多年来低烧不退,极度疲乏。然而她总认为是工作紧张所致,毫不在意。医生曾多次提醒她血液成份不正常,建议她全面检查、抓紧治疗,她总是淡然一笑。直到这一次,疾病不得不使她离开她心爱的工作。

她的胆脏疼痛难忍,实在挺不下去才去找医生,而大夫对她的病也说不出所以然。经反复检查,诊断为劳累过度,除此,得不出一致的诊断结果。在玛丽身上反映出来的全部症状是:持续发烧、体质虚弱、寒颤、极度贫血,所有的内科大夫都被这一症状难住了。他们只能用最好的药物给她调治。但是病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渐渐加重。

玛丽面对疾病的折磨,仍然十分平静。她常常念叨着:“我的日子不多了,那没什么,人总是要死的,我担心的是镭研究院,在我去世之后,它的命运将会如何?”

死对玛丽来说,无足轻重,她极担心的是留下的工作由谁来完成。人工制造放射性同位素的研究,她相信伊雷娜和弗雷德里克会研究成功;不久前才在阿各依等地设了一大批炼制放射性矿物的工厂,她极需要的工厂,她要在那里组织试验,这些工厂以后还能继续发展么;她正在编写的《放射学》,有些科学上的研究试验过程,只有她知道,别人怎么写得出来;锕族的研究进展不快,阿尔发射线的“精细结构”还有待进一步研究……

玛丽要做的事情太多,她怎么能放下手中的工作撒手而去呢?

在玛丽的心目中始终没有死的字眼,她相信自己一定会好起来,她要回到实验室去。在她坚强的精神支柱下,她的病时好时坏,觉得眩晕软弱之时,就留在家中写书。

一天,她觉得身体舒服一些,就来到实验室。这是一个霪雨过后的艳阳天,她与实验室的研究者们亲切打过招呼,就来到自己的实验室,专心作锕族试验。工作到下午3点半时,她觉得极度疲倦,便起身把整个实验台上收拾得整齐干净,仪器、搅动棒等洗好放回原处,然后抚摸着蒸发皿和仪器,这是她几十年的忠实伴侣。那种留念,那种依依不舍,就像在与亲人告别。

突然她心跳加快,浑身颤抖,额头冒汗。这时,她抬起那双疲倦的眼睛,对她的助手说:“我不太舒服,你陪我去花园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