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一定要冲出去,要是就这么死了,老子就是下辈子也非憋屈死……”握着兵器的手在剧烈的颤动着,可是邓升知道,自己的忍耐力已经快要到了极限,不说那惊人的热量让周身的气温在快速的飙涨着,就是能够吸入口鼻间的空气,也在以着一种极快的速度稀薄着。
这年月,他们是不知道氧气跟空气的区别,可这并不妨碍他们对死亡的认知,吸入口鼻中的空气越来越少,这个时候,大多数的人已经开始涨的满脸通红起来。
“杀出去,兄弟们,不想死的就虽我杀出去!”狂吼一声,焦触不由分说的拎着兵器向外冲了过去,沿路之上,乱窜的火苗在他跑动中带起的风的带动下斜斜偏转,还没来得及恢复原位,就被再又冲上来其他人带动而起的风再又拉长起来,嗷嗷叫着,人群顿时汇聚。
“一群没蛋的孬种竟然还敢出来,老子送你们归西。”狼狈着的的焦触等人尚还没来得及全部跑出来,就被迎头赶上的郭汜给堵了个正着,眼睛之中,狂喜之色疯狂闪烁,郭汜大声笑着叫着提着佩剑杀了上来,在他身后,是一群更加疯狂的西凉兵。
“左右是个死,跟他们拼了!”焦触有点腿软,可是他身后的士卒反而比他更有勇气,当即有人毫不相让的嘶吼出声,不得不说,越是身居高位的人还真越就怕死,血性这东西,在经年累月的享乐之中最容易被消磨掉,而眼下不管是焦触还是邓升,显然都在这个范围之中。
不过,血性归血性,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窝蜂没有一点组织冲上来的袁绍军士卒的下场可想而知,作为边地的边军,西凉兵的战力可以说是很强悍的,即便是单打独斗,也根本不是眼前这些连精锐都算不上的人能够抵挡得住的,在郭汜一马当先的砍杀之下,很快就杀进了人群中,紧随而上的西凉兵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顺着郭汜杀出的通道,叫喊着杀入其中。
“老焦,这么下去不行啊,必须要将那家伙的冲势给阻住,不然的话队伍很快就要崩了。”邓升同样在害怕,只是眼下的情景已然到了最危急的时候,根本由不得他再多迟疑,指着无一人可挡的郭汜在队伍中肆虐,邓升拿眼望向了焦触。
“好,拼了。”都是带兵的人,焦触很清楚的明白要是在这个时候队伍崩了的话,他们这些人就真的再也没有能够有活命的机会了,当即狠狠跺了一下脚后,跟邓升两人大声叫着迎向了郭汜,而随着两人的动作,入目而见的士卒们士气顿时高涨起来,顷刻之间,连叫杀的声音也都变得更加响亮了。
“很好,老子正想要找你们呢。”没有迟疑,没有惊惧,郭汜咧着嘴狰狞笑了,一剑将挡在身前的一个士卒抹了脖子后,身子一矮,同时脚下一个急窜,从一个士卒劈砍而来的大刀下面闪身躲过,冲着焦触、邓升两个人迎了上去。
“给我去死吧!”一个急跳,焦触将手中的长枪当成了棍照着郭汜的头顶狠狠砸了下去,于此同时,邓升同样握紧了刀柄,脚下没停的直接欺身到郭汜近前就是一记一往无前的横扫,那模样,大有不将郭汜懒腰砍成两截不罢休的气势。
似乎顷刻间就已陷入了决定,只不过郭汜眼中不但没有一点的害怕,反而更见狰狞了,双眉倒竖,怒睁的眼睛里眼珠子仿佛是要蹦出来一样:“就这点手段也想杀我?”
“铛!”一声轰鸣,即便是此时身在繁乱的战场上,郭汜几人身边金属的撞击声也欲将耳膜刺破一样,等到所有人回过神来的时候,就见原本邓升手中的大刀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郭汜用剑架住,不但如此,反而在其手臂发力的时候被顺势引过头顶,正好撞在焦触砸下的长枪上。
都说一加一等于二,按理说两个人的力量明显会要比一个人更大一些,可是这个只针对于普通人来说的道理放在眼前的这三人身上却根本不见成效,焦触、邓升谁也没有想到,在他们两个人的合击之下,竟然被郭汜手中一柄薄薄的佩剑给挡了下来。
“给我去吧!”凝气吐声,郭汜双腿猛的登在地上,腰身用力,手臂狠狠的往外推了一下后再又猛的朝下压了过去。
他其实也不怎么好受,只不过比起焦触、邓升两个人来说就要好的多了,焦触还好,人在半空中,随着郭汜的发力之下直接倒飞了出去,受到反震的伤反而更小一些,而邓升就倒霉了,大刀上从郭汜那边传回的力道实在太大,几乎就在焦触倒飞出去的瞬间,承受了余下所有力道的邓升就腿上一软,砰地一声半跪了下去。
“该死……”焦触目眦欲裂,眼前的场景,跟他期待之下的相比实在差了太多,而且随着邓升的一倒下,完全就暴露在了郭汜的眼前,毫无防备的他,只需要郭汜再次往前递送一下佩剑,邓升只怕连个反应都不会有就会归西了。
“将军……”有士卒惊叫,随即不顾自己身前已迎面冲上来的西凉兵,掉头向着邓升的位置扑了过来,可惜还没等他们刚走上几步,噗噗的声响中,或是胸口或是脖颈的要害地方,瞬间就有利器穿透了过来。
“去死吧!”除去脸上的神色狰狞之意更浓了一些外,郭汜心里并无多少的起伏,对他来说,邓升也好,焦触也好,这两个连姓名他都不屑于让他们通报一下的小人物,根本就惹不起他的关注,长剑递出,轻而易举的在邓升的脖颈间划过,鲜血迸溅,瞬间染了郭汜一身。
“老邓!”骨碌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入目的情景让焦触呆滞了眼睛,他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无助的,多少年了,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竟然会变得这么不堪一击了。
黄巾肆虐,剿寇杀匪,冀州之地上,他们也算是横行了数年之久,从来都是那些人在自己等人面前才会这么不堪一击的,这样天差地别的转变,让他一时间怎么也扭转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