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丽见我不说话，就已经有了答案：“如果有可能再次开启的话，杰西卡真的会到2014年？ThatismorehorriblethanthestartLindaplan。……”【这是比启动琳达计划更恐怖的事情了。】
“你知道琳达项目？”我有点儿惊讶，我以为她不知道五号计划，自然也就不知道琳达项目。艾米丽点了头：“我知道琳达项目，自从特斯克离开ASAT之后，琳达项目的内容就公开了，联合国在强力谴责的情况下责令政府必须阻止琳达项目，以防引起大规模杀伤的发生，但是五号计划从未公开过，我想，可能会更恐怖吧。”
我没有否认她的猜想，听她继续说：“不过，琳达项目刚公开，ASAT就被收购了。政府永远斗不过华尔街，收购之后，ASAT内部就一直疯传杰西卡要启动五号计划，她好像一直在做准备，在我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完成了法律方面的交接，看来她是真的要来了。”
“你为什么说，杰西卡来，会比琳达项目更恐怖呢？”我突然发觉了这个问题，艾米丽说出这个话的时候，我没感觉什么不对，因为我知道这个后备计划的杀伤力，可她不知道啊，那她为什么会这样恐惧杰西卡的到来呢？
艾米丽并没有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她举起了那张乔安娜的照片：“马尔斯博士，我们都知道杰西卡是什么样的人，她在最后和你的那次谈话我也在场，她是有多怀念黑人那黑暗的436年。”
直到这一个，我才突然发现了一个让我惊愕的闭不上嘴的事情，艾米丽嘴里的杰西卡，和我脑海里的乔安娜是一个人，可乔安娜已经死了……
我身上仿佛所有的毛细血管都瞬间炸了开，大脑被汹涌而来的血液堵满，我几乎一口血涌出喉咙，艾米丽嘴里的杰西卡，不是乔安娜，而是关彤。
那个在格拉斯哥和我说了所有过往的关彤，那个被称为特斯克新靠山的关彤！！！
“你怎么了博士？”艾米丽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扶我坐在沙发上。我死死的抓住沙发的扶手，脑海里在拿一瞬间闪过无数种念头，可最后都被这个巨大的消息掩盖了起来，指甲陷进精致的皮革里，留下一个月牙的形状。
我逼着自己做了几次深呼吸，推开了艾米丽的手，我还不太习惯她贴近我的安全距离，至少这让我一点儿也不安全，并且现在我的大脑里乱成一团，我现在几乎就是娜塔莎，可我怎么能连杰西卡是谁都忘记呢？真的是我最近事情太多，没有人提醒我就没有注意吗？
“其实，你以前也经常这样。”艾米丽笑了起来，她坐回到原先的位置上，带着几分故作轻松的样子：“你经常解释为，你控制不住脑袋里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又不想说出来被别人笑话，所以就变成了这样。”
艾米丽这样一说，我好像还真回想起来几次，渐渐也就觉得无所谓了，不管ASAT还是特斯克，现在都是敌人，我又何必就去纠结他们是否联手呢。在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圈子里的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不用别人来提醒。
我放松下来，也只好笑着承认了她的话。艾米丽见气氛缓和下来，她再一次切入了正题，这就是她，永远不会浪费机会和制造机会的时机：“我真的想帮忙，博士。我承认我为ASAT工作，可这并不是我的信仰。我们同样都知道……”
“艾米丽！”我打断了她的话，我想也许她继续说下去，可能我真的会动摇：“你真的不明白问题不是出在你身上吗？问题在于我。我相信莎拉，可不到两个月她就到了特斯克那边，并且一次又一次的对我围追堵截。我相信约翰，可就在几十个小时之前他告诉我，也许有一天我会亲手开枪杀了他。我相信张潮，墨墨，76……每一个我认为我应该相信的，就像现在我认为我自己应该相信你一样，可结果都摆在我面前。一年之前，有人告诉我没人能相信，现在看来，只有这句话可以相信。”
艾米丽站了起来，她从自己的兜里取出一只手机：“所以你从来没有想过，我就是那个发短信的人。”
“今晚九点，火车站候车室，别牵你的狗。”
当她慢慢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年前的事情就如同决堤的洪水一样想我涌来，让我不得不回忆起日子，直面那些我可以解释和不可以解释的疑惑，还有曾经的温暖。
——在所有的动物中，人类是最残忍的，他们是唯一一种把快乐建立在制造痛苦之上的动物。
——没人能信任。
——你见到76号了吧，她是你最成功的机器克隆人，好好看看吧，以后可能就看不到了。
那个我一直捉摸不透的关联方，此刻就站在我面前？我怎么也没有办法把他们联系在一起。艾米丽看出了我的怀疑，自嘲一样笑了起来：“你离开以后，特斯克开始有了动作，整个ASAT陷入了一场‘谁是内奸’的游戏中，所有和马尔斯实验室有关的人都被控制了。与此同时，2014年的你，被全方位的监控着，莎拉开车撞童睿轩的时候，正好被我发现，我必须提醒你你有了麻烦，又不能让ASAT监控你的时候顺藤摸瓜的抓住我，所以我给你发了那句马克吐温的话，那曾经是你最喜欢的一句名言。”
“等一下……”我伸手阻止了艾米丽继续说下去，她的每一句话听起来都不像是编造的，可问题是：“你是ASAT的人啊。我们第一次见面你是代表ASAT来和我谈合作的。艾米丽，我不会因为你这几条短信就证明你可信的。”
“哦，是吗？”艾米丽向前走了几步，她离我越来越近，深蓝色的眸子里透漏出一丝愤怒：“那么不如让我提醒你，娜塔莎·马尔斯博士，你也是ASAT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