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从小兵做起
“哎呀，小兄弟，真是看不出来哟。”
彪型大汉熊掌猛地一拍我的肩膀，拍得我肝肠寸断！
“咳咳，应该能走了吧。”揉揉吃痛的肩膀，蛋疼的看着他。
“都快中午了，希望能在天黑之前赶到。”彪型大汉摸摸脸颊的胡渣，忽然大手一挥，“兄弟们，该赶路了！各自上车吧。”
正当我在犹豫坐谁的车时，彪型大汉又是猛地一拍我的肩膀，豪放的对我说:“小兄弟，你和我一起吧。”
“能，能不能我们三个。”我感觉我脸上的表情已经扭曲了。说完，抬手指了指金陵他们。
“小兄弟呀，真是不好意思，我们车里装的是食物，最多只能坐三个人。”看他脸上的不好意思，我也无可奈何，我当然不能放着金陵和其他人一起，不然他身上的伤口会被人发现的。可是方菁菁又是女孩子……
这时候，方菁菁对我笑了笑，让我扶着金陵。
“阿森，你和金陵坐这位大哥的车吧，我坐你们后面那辆车。”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点点头，她是警校的学生，对于一般安全应该能够应付的。
没在多说，我把金陵扶上了彪型大汉开的车，里面果然都是食物，除了罐头火腿肠这些密封食物，还有很多的大米。
随着引擎发动的声音，我们踏上了去聚集地的路。
不过虽然五车的食物很多，但是听他说，聚集地好像有近万人吧，这点怎么够呢？
“大哥，你说的那个聚集地有一万多人吧？”
“哎呀，小兄弟，我叫张杰，你叫杰哥就好了。”彪型大汉看着前面的路，对我嚷嚷，“是呀，是有一万多人呢。”
“那这五车食物怎么够？”
张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口道:“一夜回到解放前呀！”
“……”
“聚集地人太多了，这几天我们在疯狂的囤积食物，我们这一趟是第五次了，哎，起码还要这样奔波近一个月呀！真是磨人。”他一边感叹一边心酸，这样一个汉子……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额，你们这样做事没有什么好处吗？”原谅我用世俗的眼光去看待这样一件高大的事情。
“当然有好处了，我们这里的人基本都是混过的，有点能力，然后就参加了聚集地的兵队，然后过得比平常人要好点，其实也就是吃饱饭而已。”他一边说，一边叹气。“不过我们也不求多的，能吃饱，能活下去就好了。”
确实，在这动荡的末世，能吃饱能活下去就是最好了，怎么还敢奢求什么。
“那平常人都是吃不饱饭的吗？”
“哎，这是自然了，我们拉的这一车粮食可是有五吨，是一千人一月的口粮。”
一千人！一个月怎么够活！
“这样不怕会饿死人吗？”
“这也没有办法，有一点吃的就很好了，我们天天出车去拉食物，还要防着那些行尸，前天我们的一个车队就没能回来。”
我沉默了一会儿，要是聚集地过得如此艰难，那如果她在的话，她过得好吗？
“我看小兄弟你会使枪吧，到时候去征兵，这样也能吃的饱。”
面对他的好心，我只是点点头，吃得饱？怎么可能，我可是拖家带口的。
“队里难道没有等级分布吗？”
“当然有了，我这种就属于三级兵，出去运输粮食的，可以分到三人份的粮食，勉强吃个饱吧，不过有时候还是有点福利的，运粮食我们可以偷偷补充食物。”看他的表情，真的是用生命在换吃的。
“最高是什么等级？”
他沉思了一下才开口:“五级吧，好像只有几个，听说以前是部队的。”
五级呀，是不是就能分到五人份的食物？说不定自己会在这里呆上几个月，等金陵脚伤好了才能走。食物是个问题，既然这样，那就去争取那个五级位置吧。
“其实还有个六级位置的，不过似乎没人能做上，做上六级位置就能拿到七份人的口粮，还能够吃肉。”他说得一脸的羡慕，但更多的是叹气，“不过那个位置，是要有足够的战斗经验和实力的吧。”
原来还有个六级呀！待遇真好，简直和以前的生活没有太大区别。
“诶，小兄弟，你叫啥？”
“白开森。”
“哦……不错名字，小白兄弟。”他点点头，乐呵呵的叫了我一声，我去……小白兄弟……
“小白兄弟，后面那姑娘叫啥？”
“他叫……等等，他是男的……”我扶额，怎么会看成女的？
“哎呀，人老了，眼睛也不好使了。”他尴尬的笑笑。“后面那个小兄弟，你叫啥呀？”
“金陵。”金陵蚊子般的声音传了过来。
“哟，名字挺像个小女生的嘛。”他嘿嘿一笑，语气带有调侃。
这时我才发觉车子行动得非常的缓慢，平直的路上都走得好慢。
“咕咕￣▽￣”
“肚子饿了呀？旁边的罐头和火腿，拿着自己吃吧。”
“我们吃了，不怕会被发现吗？”
“没事，不会被发现的。”
听他这样说，放心多了，让金陵递了几只火腿肠和几个罐头给我，就开始狼吞虎咽。我确实太饿了，大概有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哎哟，慢点慢点，这是有多久没吃东西了，哎。”张杰叹口气，点燃一支烟放在嘴里。“当初我们也是一个多月都没有吃饱饭。”
“咳咳。”我咽到了，一个多月？不是还没有几天吗？怎么回事？
“杰哥，你说这场危机是多久以前爆发的？”
“大概两个多月了吧。那时候我们这些粗人都不知道那东西叫行尸。看着亲人一个个死去，变成那种怪物，心里真是难受得很呀。”
他絮絮叨叨的说着，我却在想其他的事情，如果说这场危机有几个月了，那A市为什么只是一个星期之前？我当时还在疑惑父亲为什么会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准备好一切，连去的地方和路线都清楚了。父亲去的那个地方应该也是个人类避难所，肯定是很安全的。父亲没有告诉我这事情，难道也没有告诉老王？
路突然开始抖了起来，我回过神来，发现车子走上了一条崎岖不平的小路，刚好够一辆车通过的宽度。
“这是？”
“聚集地在山里，那里山谷多，挨着一条河呢，丧尸不容易聚集起来攻击。”
“哦。”是这样呀，建这个人类聚集地的人还蛮聪明的。
“那是谁建了这个聚集地？”我很好奇。
“谁也不知道是谁建的，现在最高层的那个人叫王大麻，但这个聚集地并不是他建的。”
王大麻，这名字真有趣。
一路上聊聊天谈谈笑，一路顺风，在黄昏的时候，我们终于到了那个所谓的人类聚集地。
“到了到了，我出去吼一声让他们开大门，你们就在里面坐着啊。”张杰甩甩手膀子，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我趴在车窗上看着这个聚集地的外部结构。
确实是处在山谷之中，外面是泥土砌的高墙，大概有十米左右吧，左右十多米远就是茂密的树林，感觉有些阴森。高墙上面有几个看似亭子的木棚子，有几个人拿着枪械在上面站着，是几个哨兵吧，下面的是个大铁门，看起来太粗糙了，这样的聚集地如果不是在山谷里，恐怕很快就会被丧尸攻陷。
“上面的！把门打开！粮食运回来了。”
张杰这一声大吼，上面的人赶紧往里面吼了几声。
沉重的声音响起来，大铁门开了，张杰回到了车上，开着车子朝着里面进发了。
一进去，就围上来很多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衣着干净的，围着车子，车子寸步难行。
“别挤！别挤！都他妈的让开！”张杰猛地大吼，可是并不管用。
看着这些人，我眉头紧皱，要是以后食物没了会怎么办。
“让开！让开！”一队穿着迷彩服的人拿着枪疏散着人群。那些人看到枪之后，没有敢往前面挤了，纷纷退开，可是眼睛依旧灼灼的盯着车子。
“兄弟你先去外面等我，我发放完食物就来找你。”
我点点头，背着金陵下了车，这些人的眼睛都注意到了车上的食物，完全没有发现我们。
好不容易挤了出去，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发粮食了”大家蜂拥而至，看得我心惊胆战。
“阿森！”
方菁菁朝着我们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几只火腿肠和几个面包。
“给，你们吃点吧。”
“刚才在车上吃过了。”
“哦。”她轻轻哦一声，把东西拿在手里。
旁边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小女孩，十岁左右，脏兮兮的脸和脏兮兮的衣服，眼睛盯着方菁菁手里的东西。看来是没有挤得进去，她父母呢？
“小妹妹，米拿点去吧。”方菁菁蹲下身子把手里一半的东西都给了小女孩，她一个人吃的话应该是足够的。
小女孩怯怯的看了她一眼，小声的说了谢谢，然后拿着东西跑向了不远处的一个人，把手里的东西塞到那人手里，那人没有看她，只是用手摸索着食物，然后摸了下她的头。隔得不远，我看见那人眼睛是闭上的。拿到食物后，小女孩把那人扶起来，两人蹒跚的走远。原来那人是个盲人。
能在这个世道活下来真是太难了，人类太过脆弱了。我突然想，要是我能保护他们该多好，可是面对这种情况我只能苦笑，连身边人我都保护不好，又怎么去保护其他人。我也没那么伟大。
“小白兄弟，等久了吧，去我家吧。”张杰走过来，热情的想要我们住他家。
“这样不好吧。”我有些犹豫，他的家人会不会不欢迎我们，虽然现在我们确实是孤立无援，但打扰人家总是不好的。
“有啥不好的，我就一个人住。”
“那就打扰了。”
“打扰啥呀，还怕你们嫌弃呢。”他不好意思的摸摸头。我立马摇头道:“不嫌弃不嫌弃。”怎么会嫌弃呢，有地方去就好了。
“那我们走吧。咦，这妹子叫啥？”张杰看了方菁菁一眼，问她，不过眼神并没有恶意，我也没多在意。
“方菁菁。”
“哎，让你受委屈了，和我们几个大男人一起住。”
张杰这话一说，我眼角余光瞥到了方菁菁微红的脸。
张杰家没多远，走了一会儿就到了，其实也不能称为房子，因为是用木头搭建的几间小屋子，屋里昏暗，张杰点燃了蜡烛。
“这旁边还有两间屋子，我去收拾下，菁菁妹子住一间，小白兄弟和金陵兄弟住一间，环境不好，将就下。”
听到这话，金陵不自在的动了一下，难道和我住还委屈了他？我对男人真没兴趣。
说完，张杰撸起袖子，拿起旁边的扫帚就走了出去。
“菁菁，我明天就让张大哥带我去征兵，金陵麻烦你照顾下了，别让别人发现他的伤口。”我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我努力去看能不能爬到更上面，这里的食物只有当兵的才能吃得多点。”
金陵的腿伤得很严重，所幸没有伤到骨头，应该不到两个月就能好个七八分，到时候他要呆在这里我也可以安心去H市了。
“要在这里呆很久吗？”方菁菁看着我，我愣了一下。
“我不准备呆很久，我还要去找人，如果她在这里，我会和她一起离开，如果她不在这里，我就要去找她。这里要是安全，你们就可以呆在这里。”
方菁菁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儿，她才开口:“我去帮张大哥整理房间。”
她走后就留下了我和金陵在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