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只见水华宇先是端来一碗热乎乎的水,焦急的跑进来,右手轻轻扶起皓影软弱的身体,轻轻地吹了吹冒着烟雾的热水,才将碗口对准皓影干燥的嘴唇,柔声道:“来,先喝点热水。”
皓影看着眼前清澈的热水,不自觉地又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轻轻的吸了一口热水,眉头突然皱起,撒娇般的说道:“烫!”
水华宇不以为意的对着碗口再次吹了吹,呈到皓影的面前说:“喝之前,先吹一吹,那样会比较不烫。”
皓影照做的吹了吹,才又继续喝了几口。水华宇望了一眼肩上的皓影的脸,见她气色缓了点,放心了不少。
“母亲,给你,我再去端来水,你给她擦擦身体。那药还在熬,我得去看看,不然烧焦了,岂不白白浪费。”语毕,水华宇将还有一半热水的碗递给水舞娘,再次匆匆的走了出去。
水舞娘后知后觉的接过碗,也接过了皓影软弱的身体,坐在之前水华宇坐的地方,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很慈祥,“来。”
喝完一碗清白的热水,皓影感觉肚子似乎不再那么鼓胀,轻瞥了一眼上方水舞娘担忧的神色,柔弱的手掌按在水舞娘上面,示意她安心。
这时,水华宇端进来一桶热水,放在床边,叮嘱了水舞娘几声,瞥了一眼皓影后,他又匆匆的出去了。
“来,我给你擦身体,将你身体上的冷气清除掉。”说着,水舞娘掀开盖住皓影的两层棉被。
棉被一离开,一股寒冷的温度霎时刺激皓影的神经。她顿时清醒了一半,看着水舞娘在解开她的衣物,想要制止她,可自己根本没有力气去阻止,只能任由着她将她身体的衣物被扒光。
随着水舞娘的动作,皓影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正常的晕红,随后默默的闭上了眼睛,静静的让她卸去身上的繁琐。
当水舞娘将皓影身上的衣物除光了之后,看见她的衣物上还有被褥下有一抹鲜红的血液。这时,她才明白到皓影今晚为何会这样了。不过她没有再继续仔细思考,而是尽快的给皓影拭擦身体,然后给她做好一切事宜,最后给她穿上衣物。又将床榻上的被褥换掉,拿来之前水华宇在后房拿的那些棉被铺在床榻上,才让皓影躺在上面,给她盖上棉被。
“好了,你睡吧。”水舞娘将那桶已不在清澈的温水端了出去,随后再将衣物和被褥也一并拿了出去。
皓影不明所以的望着水舞娘离去的背影,脑中一阵疑惑,为何她下身会流血?难道她哪里受伤了?
疑惑了一阵后,却始终敌不过困意的袭击,不多时,她便陷入梦乡中,一觉睡到水华宇唤她起来喝药。
浓重的药材味道弥漫在鼻间,皓影忍不住的皱起眉头,鼻头紧紧憋着,不让那些气味进入她鼻翼间。
“来,把这些药喝了再睡!”水华宇温柔的说着,将一碗黑乌乌的药水端在皓影面前,示意她喝下去。
“好臭!”皓影眉头皱得更紧,再也憋不了气的直接用手指捏住鼻子,不让那些药味挥发进她鼻间。
“药,全是这个味道。”水华宇诱哄的骗到,将碗再近一分的递到皓影面前,“乖,喝了它,你的病就会好得快。”
皓影望着眼前的水华宇,脸上闪过一道不信的眼光,静静的注视着他好看的脸,却瞧见他左脸颊上被自己扇了一巴掌的五指印,不禁有点难过,他问都没问自己为何打他,现在还这么好心的为她烧水熬药。
思及此,鼻头一阵发酸,泪水在眼中打转,她想皓约了。虽然他骗她说是他妹妹,但他一向对她都是温柔有佳,不曾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看着突然沉默不语的皓影,水华宇再继续劝道:“喝了,你就可以睡觉了。”
原来他以为她现在还困,望着她突然低垂下的脑袋,水华宇的内心闪过一丝不忍,但还是催着她尽快喝了药。
“为什么你们两母子一直要逼着我喝那些我不喜欢喝的东西啊?”皓影突然泪眼汪汪的抬起头盯着水华宇手中那碗黑麻麻的药碗,一脸的委屈。
“我……我……”水华宇被问得有点语塞,不知所措的端着手中的药碗,不知该怎么解释。脑海中不断的有声音在回荡:“你在逼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跟你之前责骂你母亲的你有何区别?”
水华宇将药碗放在一边,伸手在皓影额间探了探,见额头再也不似之前那么滚烫,不禁送了一口,退后一步的说:“那要不,你喝半碗怎么样?”
“半碗?”皓影瞅了瞅被放在一旁的药碗,慢慢的估量了起来,半碗应该是不会太多,“好,半碗。”
水华宇伸手端来药碗,朝碗内轻吹了几下,才放置在皓影的面前,示意她可以喝了。
“咕噜,咕噜……好苦!”见碗内的药水差不多被她喝完了,皓影有点泄气的说道:“你故意的,你说好只喝半碗的。你看,几乎见底了。”
“我……我给你糖……”说着,水华宇手中凭空出现一颗蜜饯,将它塞进皓影嘴里,讨好的问道:“怎么样?现在不苦了吧!”
皓影哼哼了两声后,口中慢慢的嚼着,不再去理会他。
见皓影没有了声响,水华宇将皓影慢慢的放倒在枕头上,替她捏好棉被,这才走了出去。
不多时,皓影再次进入梦乡,这一觉一直睡到天亮。
当她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她沉重的脑袋隐约觉得有点发痛,用手掌轻轻按压了两下,慢慢的坐了起来。看着空无一人的房内,她陷入沉思中。
她明明记得昨晚水华宇忙完之后一直睡在她旁边,温暖的手背时不时的探了探她的额头。待她意识渐渐模糊时,一觉醒来时确实天亮,而他也不在身旁了。
皓影用自己的手探了探自己的额头,发现温度没什么两样,应该是好了吧。
这样想着,她掀开棉被想要下床,房内的布帘突然被掀开。她看着满脸笑意的水舞娘正朝着她笑,见她手中正端着一碗热乎乎的……
“醒来啦,身体没有在不舒服了吧!”水舞娘将那碗热乎的粥端近皓影眼前,一个白色陶瓷色的汤匙被放在粥上面。
经过昨晚的一折腾,她现在的确有点饿了。看着水舞娘手中的粥,忍不住接过它,端在自己面前,开始一勺一勺的吃了起来。
水舞娘看着眼前又恢复一切的皓影,喜笑颜开的说道:“慢慢吃,不急!”
等皓影吃完了早餐,水舞娘一本正经的询问了皓影的一些事儿,这一问才得知她昨天居然是第一次来。不免有点儿惊讶,毕竟平常姑娘家一般在十三四岁的时候久来,而她居然……
“唉……”水舞娘不禁叹了一口气,随后给她讲解一些姑娘家该注意的事项。
听着水舞娘将那些姑娘家应有的事宜,注意事项,皓影反倒没有平常姑娘家的害羞,而是一脸的疑惑和不解。她只知道,她不是受伤了,而是……
屋外的白雪差不多渐渐的融化,在雪地里不再那么的难走。水华宇早早的起来,临出门看了眼仍然在熟睡中的皓影,安详的睡颜,宁静得俏皮可爱。
经过六七天的调理之后,皓影的身体终于是得以完全康复。他才放心的让她一个人在家里,自己却到山里头猎捕食物。
距离上次猎捕的那些食物,家里的储娘基本上吃得光光的,所剩无几了。所以他今天才趁着皓影的身体好得差不多的时候,赶紧出去猎捕一些回来贴补家里。现在家里是多一张嘴吃饭,而且还是一个很会吃肉的那种,他不得不赶紧山上去多多猎捕一些回来。
天色还未完全亮,灰蒙蒙的盖上一层白色的面纱,朝阳也还未跳出云海,偶尔有几束霞光从厚厚的云层射出,漫步在田间小径上,小径两旁是整整齐齐的耕种地,山边的溪流,还未完全解开。
水华宇顺着羊肠小道赶往山头,没想到在半路上遇见跟他同样早起的利卡。只见利卡背着一副弓箭在背,双手上拿着一些捕猎工具,两人四目相视,随后相继笑了开来。
“阿宇,你不是几天前才去山头捕猎了吗?怎么这么快又去了?难道家里的储粮不够吃吗?”利卡打趣的说着,随即抱怨道:“你看,你看,我母亲也是今早才发现家里的储粮不够了,早早的把我叫起来,这下可苦死我了。”
水华宇望着利卡,无奈的摇摇头。利卡是跟他一同在山寨中长大的同龄人,可以说两人的关系很要好。他们都有着差不多的体格,但相较之下,利卡的肤色较接近那种黝黑的颜色,而他的肤色则是跟平常女孩子的肤色相似。
每次为了这点,他都被利卡取笑,笑他脸长得比女孩子还俊美,就连肤色也跟女孩子一样。
“家里多了一张嘴吃饭,家里的粮食当然是吃得快咯。”水华宇不以为的耸耸肩,反正山上打猎已成为他每个寒冬的必修课了,无所谓一次两次。
利卡惊讶的张大嘴,夸大的说道:“哇,不是吧!你捡回来的那人可真能吃,以前也没见你跟水大娘吃得那么快。看来这次我不能听你的话了,我今天回去了之后,一定得去瞧瞧她到底长得何等生物,居然在几天内吃掉你们一个月的口粮。”
“唉,她是只吃肉,其它食物吃得很少!”水华宇的眼里尽是无奈的神色,但眼眸中闪过一抹近乎他所不知道的开心笑意盈满在脸上。
利卡看着这样的他,内心深处闪过一道不甘的味道,转过身,大步的朝山头走去。
慢慢地,四周的云霞绮丽,一片阳光直泻下来,视线之内隐隐约约一座座山川露出山角,云雾缭绕中,看不见远处。
两道身影穿梭在山林中,利卡看着眼前逐渐清晰的视线,再看了看身边的猎物,心里颇有些成就感,收起了弓朝另一头还在捕食的水华宇喊道:“阿宇,你那边好了没有,要回去了吗?”
“哎呀!你干嘛突然喊一声啊。那只香樟子差点猎到了,被你那么一喊,现在好了,跑了。”水华宇笑笑的责怪道。将弓箭背在背上,回过身走到他一早上猎的动物前,弯腰开始缠绕起它们,并朝利卡回道:“好了,我这边收拾一下就好了。”
话音刚落,他如闪电般飞掠上前,抓起了一只窜过的野兔,提着它长长的耳朵往那堆正在挣扎的动物走去。
当利卡看着水华宇左右两手被满满的动物塞满时,他再看了看自己的成果,自己之前的满足感顿然消散得无影无踪,古怪的神色盯着前方大摇大摆的水华宇的背影。
这时,皓影却也醒来,环视了一眼眼前安静得没有半点声响的房内,没有见过预期该见到的人影时,她掀开那盖在身上的棉被,走了下床。随意的套着一件一副在身上,在取来她先前的狐裘披在身上才走出了房内。
屋内的确没有水舞娘和水华宇的身影,她不以为意的步出屋内走向外头还有些冷却的空气。
一出屋门,那股刺寒的风劲儿不减半分的弥散在空气中。一眼望去,湛蓝的天空中白云朵朵,刺目的光线撒满整个山寨,皓影往前走了几步,一片白色的耕种地上似乎还能看得见几缕枯萎的叶片,白雪混着灰暗色的土壤,看不出枯萎的叶片下是何种食物。
这时,起得较晚的家鸡“喔喔喔”地打起了惊动山寨的鸣,声音彻底打破了早晨该有的宁静。过了一会儿,陆陆续续的有人走来,穿着粗布麻衣,脸上带着浓烈开心的笑意。
待前方的人逐渐走进事,皓影才看清了他的面孔,是水华宇。只见他背上背着一张拱形的弓箭,手中拿着正满满的提着猎物。
看见皓影出了屋内时,神色不禁一愣,但随即走近皓影身边,关心的说道:“你病才刚刚好,不适宜在外面吹风,赶紧回去吧!”
一直跟在水华宇身后的利卡看着前方的动静,脚下的动作快了几分,慢慢的靠近他们身边。
“你们去哪里了?我好饿……”只见皓影憋着一张小嘴,样子煞是可爱的看着水华宇半响,说道。
水华宇疑惑的问道:“母亲不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