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臣不曾忘记。如果有威胁到整个天宫的安慰,老臣必定站出来除害,不留任何余地。”老者一说完,拂袖而去。
男子愤愤的望着离去的星管事,直呼“好,好,好。本殿倒要看看你是如何插手,哼!”
白云朵朵,飘来飘去,天宫花园中,只余愤怒的气息在,还有暗处一双辣毒的视线跟随在男子身上。
夜色笼罩在繁华的河阳城内,街道上的人影不见得比白天时多,反而看上去有点冷清的感觉。不时地有人经过,脚下的动作不曾停留半分,想必去应急吧。
月光下,一道黑色人影身手敏捷的背着一名昏迷中的人,急急冲冲的跃进其中一家此时还开着门做生意的客栈里头,没多看一眼,直呼道:“掌柜的,给两间上好的厢房,还有水准备一桶上去。”
说完,眼不跳眉不皱的扔出一锭银子,二话不说的跟着一名小二上了楼。
“公子请!”
掌柜圆睁着眼睛看着落在自己眼前的一锭白花花的银子,手上拨着算盘的手停了下来,拿起银子放在嘴边摇了摇,“真的”,随后笑得合不拢嘴,忙着招呼道:“客倌您请安心住下,我马上命人送上热水。”
不管他肩背上的人是何人物,他只管着他家的客栈的生意好不好,亏了还是赚了就成,其它跟他无关。
掌柜的心思也只有这么点,其它无多。
天色已接近三更,厢房内的气氛诡异低沉,慕容沛静静的坐在桌椅上,望着桌缘上此时正烧得噼里啪啦响的烛火。时不时地能听见,门窗外面,巡逻人员敲打铜锣的声音和人的喊声,“天罡勿照,小心火烛!”
曾几何时,他似乎适应了这个动作,默默地坐着发上半天的呆。可又不知为何而发呆,脑袋空白一片的注视着某一片地方。
“唉!”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眼睛收回,转过身朝自己的床榻走去,和衣躺下,闭上眼睛。
没过几秒钟,他又猛地坐起,走至门把,推门而出,走进隔壁间流云的厢房,他始终安不下心来,猛然感觉有事情发生。
他的推门之举吓醒了正在打瞌的天翼,只见在黑暗不见五指的夜里,它的眼睛仍是明亮清醒的。在见到来人时,继又闭上眼假寐。
江湖中盛传的控魂术只是一个传说,没想到,今日却真真实实的出现了,而且就在眼前。据说中控魂术之人,先是瞧见了施者人的眼睛,才会被潜意识的受控于脑神经,甚至是动作,思想也会受命于施者人。
但是,流云的模样又不像中了控魂术,他没看见他的眼睛发出那种摄人的光芒,更别说他有任何异常的举动。
慕容沛始终猜不透施咒者到底是何意,为何会对流云下手。依流云之前的状态又不像是得罪了什么人,应该不至于有人对他动什么歪脑筋。
“唉!”他再一次长长地吐出气,无解的坐着,直到天亮。
感觉像是做了一段很长的梦,他梦见了傲雪离开了他,再也不回来了。他拼命的追,脚下的鞋子已经被他磨得见底,显而可见的殷红印在地面上,他没有感觉。
他只是一个劲的跑啊跑,追啊追。
他想要抓住傲雪,不让她继续往前了,因为他已经体力虚脱,没力气了,大口大口低垂下头喘着气的他,感觉到了手中的充实感。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缓慢的抬起了头。当看见他手中紧握的是一只血淋淋的手臂时,他惊吓得脸色苍白,手中的力道秒足了劲,猛地把它扔得远远的。
“流云,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流云看见了那只被他扔远的手臂突地又出现在他眼前,他吓得退后了两步。
傲雪悠悠悲伤的声音传了进来,“你不是要找我吗?为什么现在看见我,这么害怕?难道你还在怕我是一只树妖吗?你不是说了,你已经不怕了吗?永远跟着我过生活,你忘记了吗?怎么现在的你,出尔反尔,我讨厌你。”
“不……不是这样的!”流云急着反驳道,“我不知道那是你的手臂,我……”
“既然这样,我让你跟着我一起死吧!”语音一落,手臂凶狠的朝流云袭来。
“啊,不要啊!”
流云被噩梦惊醒,满脸是汗的灌流着,四下观察着自己身处何处,发现自己正躺在床榻上,没由来的,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梦啊!”
可随之又想,自己无缘无故会做这种梦,那是不是表示傲雪她遇到不幸了。
“不会的,不会的,傲雪她一定还活着!”带着自我安慰的流云,摇了摇头喃喃自语着,抬起头再次观察四周的环境。
只见自己身置在一件别样的向防备,屋子里的摆设简单而又不是简陋,紧闭的门窗输送不到一丝空气,流云满脑子疑惑着,“这里是哪里?”
此时外面,天已大亮,艳阳高高升起,照耀在大地的每一个角落。鸟儿的嘶鸣声悦耳动听,外面的人群声响亮异常,叫卖声,讨论声不断。
边上瞌睡的天翼见流云已醒来,高兴的拍了拍它那为数不多的翅膀惊叫道:“咕噜咕噜……咕噜……”
“扑哧”一声飞到他肩上,欢悦跳叫着,“咕噜……咕噜……”
流云扰扰头,不明所以,掀开被单,站立而起,整了整身上的衣裳,穿上鞋履,走至窗边打开被紧锁了的窗户。
顿时,一缕刺眼的光线照射进来,流云只微眯了一会儿,便适应了下来,伸出头颅朝外望去。
繁花似锦的街道两旁各形各色的人都有,说书的,吹皮的满街皆是,想要了解清楚现时的情况最好的办法便是从那些人群的口中得知。
有句话应得好:取材于民间,用才于大众。
说时迟那时快,流云不管自己到底是如何进得这客栈,更别提对方是谁,敢问他有让人家请他入住客栈吗?没有的话,他不会谢谢那人。
再说了,他是一个穷人,要什么没什么,想来那人必定还没了解他的情况吧。
正欲推开门把的流云,忽听见房外传来声音,“客倌,您醒了吗?”
“谁?”流云警惕道。
“我是客栈的小二,上来看看您醒了没有,一早上不见您下来吃早餐,现在正值饷午,我来看看您醒了没有,随便问问您是否要入餐呢?”屋外店小二恭敬的声音不急不缓的传了进来。
“我下去吧!”说完,流云拉开了门,瞧见屋外的小二头戴一顶白色的帽子,肩上披着一条白色的抹布,面带微笑的望着他。
“好嘞,客倌,这边请!”
影儿跟随着皓约一同出得仙鹤山庄,乘骑着繁华的马车慢慢的前往走,他们不急着找属于他们的东西,反正他们有的是时间。
两人一路游山玩水,打打闹闹,没有半点累的意思。
此时,他们的马车停在林中一角树林下,微风一吹,吹起马车上垂下的暗蓝色帷帐,它呈波浪状上下起伏的吹拂着,露出里面正在栖息的人布鞋。
风儿呼呼作响,鸟儿的清脆声传近于耳,车内的人惹不住动了动身板,一个起身,坐立起来。修长的睫毛下那双金色的眸子注视着眼前的情景,随后伸出他修长洁白的手,拉开眼前正纷飞的帷帐,探出头四下望了望。
“未免也离开太久了吧!”车内的某人忍不住摇头叹气地跳下马车,正准备去寻找,一道悦耳的嬉笑声传了过来。
“这花真香!”
皓约望了过去,只见影儿手中正握着一束不知哪里采摘而来的野菊花,脸带微笑的朝这边走了过来。
“哥哥,这花儿真好看!”影儿语带娇嗔道,亮晶晶的眼睛在炫耀着:“我是不是跟它一样漂亮?”
“是,我的影儿最漂亮了。”皓约畅快的回她,尔后摸了摸她的发,怪嗔道:“跑去哪里采摘了,你不知道这深山野林里到处都是野兽吗?以后不准出去那么久了,知道吗?”
“嗯,知道了。”说着,影儿快速的伸出舌头对着皓约的背影吐了吐,笑着跳上马车。
皓约则走至不远处的溪水边,洗了一把脸。
待他走回至马车边上时,突感觉周围的树木后,草丛后几条人影闪动,道道反射的光照映在树身上,刺眼夺目。
皓约假装没看见的跳上马车坐下,伸手去抓被放置在一边的缰绳,温柔地喊出“驾”,马儿挪动着它的屁股,屁颠屁颠的继续往前走。
周围的人影见此,急忙跟上前去,有点纷纷抽出未拔出的刀,有的则直接握紧在手中,只等带头儿的一句话,他便能冲上前锋劫了他们。
“上。”
不知是谁的一声令下,周围的兄弟们,齐刷刷的围冲上前,亮出他们的刀,横在马车前后,把马车堵个水泄不通。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皓约抬起眼眸,只见马儿的前方站立着一名手握大刀,头戴黑色布巾的壮汉拦去了他们的道路,正凶神恶煞的盯着他们;而他们的四周皆站满了他们的人手,个个手上的刀金煌煌的挥舞着。
皓约挑眉不语,伸出拉缰绳的手,高高的举起,一股邪恶的气息慢慢的爬至心头。
听闻外面的吵闹声,原本在马车内休息的影儿,三下两下揭开暗蓝色帷帐,探出头颅,看看到底反生了什么事情。
“啊,原来是强盗啊!”
影儿毫不避讳的声音不声不响的脱口而出,听得那些抢劫者脸上火一阵,阴一阵,握住大刀的手紧了紧,凶狠的眼瞳瞪着探出三分一脸蛋的影儿。
“影儿!”皓约听此责怪道,心里却十足的高兴。
倏地,为首的人“扑哧”一声猛地笑出,引来其他抢劫者的笑声。
为首的壮汉突生一个想法,拍着胸脯道:“好,有个性,爷喜欢!这位姑娘,要不你就跟着爷过吧。爷保证能让你过上锦食无忧的生活……”
“笑死人了,你口中所谓锦食无忧的日子就是跟着你到处打家劫舍?你不要那么搞笑好不好啊,哈哈哈……”影儿突然捂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手中的帷帐掉落了下来,她整个人向车内倒去。
“不好意思,这位爷,我家妹子她比较调皮,还望海涵,不要见怪。您要的金钱我如数给您便是,还望兄台行个方便放过我们。”
皓约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让影儿停住了笑得抽搐的身体,再次掀开帷帐,疑惑的望着他,好似压根不认识眼前的男子是她的哥哥。
“哥……”
“闭嘴小妹!”
皓约的吼声着实把影儿吓住,不明白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他,却见到皓约朝着她了一个暗示,她才后知后觉的点头,不满的嘟嘴道:“是。”
皓约似笑非笑伸回手,在自己的腰间解下鼓鼓的钱袋扔到地上。
“哈哈哈……区区几两银子就想打发我众多兄弟,你不嫌少,我还嫌少呢!”只见为首的壮汉气势凶煞的朝他们走了过来,不怀好意的眼睛盯着帷帐后的皓影。
周围他的兄弟见自己的头儿如此气势,手中的刀更肆无忌惮的挥霍着,一双贼溜溜色眯眯的眼睛全盯在皓影身上,似乎已经看见了没有穿着衣服下的胴体了。
“兄台,那已经是我的全部家当了呀!”皓约着急把影儿护在身后,语气诚恳道。
“全部?你想蒙爷是不?像你们这种贵公子哥,那个不是身上带千万辆银票的啊!还当真以为爷是没见过世面的强盗啊!把这位娘子交出来,我保证你没事的走出这片林子。”为首的壮汉紧贴皓约身前,一把推开他的身体,打算拉出隐在皓约身后的皓影。
“啊!”
谁知,他手还未碰及皓影一分,手臂上的袖子已经熊熊的旺了起来,灼烧的感觉陷入他的神经,一半的手臂几乎已呈黑灰色,袖子却仍旧在烧着,已经快烧到肩上了。
“你们在我身上做了什么?”极其痛苦的为首壮汉满额冒出虚汗,不断旳在地上打滚,希望以此能减轻痛苦。
火,在他兄弟的帮忙下,灭了。然他的手臂仍旧像被火烧着了一般,隐隐作痛,锥心裂骨般疼痛,疼得他紧皱眉头。
“头儿,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头儿?”见自己的头儿还在地面上打滚,脸色痛苦的表情不减,他们忍不住担忧道。
“壮汉,您怎么了?”皓约一张无辜的脸,不明所以的望着在地上打滚的为首壮汉问道。
“你……”为首的壮汉在手下的搀扶下,方能站立住,但是手臂上的疼痛感觉一直袭击着他全身各地,仿佛一把火要喷出。他的眼睛恶恨的瞪着马车上的皓约,颤抖的手指直直的指着他们。
明明是他们在他身上做了什么,他的身体才会变得如此怪异,可偏偏在他们的脸上看到了一副无关我事的模样,他气结的瞪着他们说不出话儿。
“如若您没什么指示的话,那么……”皓约停顿的巡视着他们半会说道:“我们是否可以离开了?”
有几名盗贼早没了耐性,其中一名气势嚣张,国字方脸,满脸赘肉的盗贼,单手挽起麻布袖子,扣紧刀柄,踏步向前,无视身后为首壮汉的警告,有恃无恐的表情冷冷的盯着马车内的两人,准备来个下马威让他们看看他的厉害。
“爷看不止这娘子好看,这相公爷喜欢得紧呢。不如你就跟着爷,娘子就跟着大哥,怎么样?好事成双嘛!怎能少我爷呢?”语毕,他人已到马车前,污秽的眼睛里满是婬光,说话时,脸上的赘肉一颤一颤的诡异,一双贱卑的手就要伸进皓约白色衣袍内。
皓约二话不说的躲过了他的毒手,手中两粒灰白色的石头准确无误的打在他的百汇穴上,他还未意识到发生什么情况,人便已直直的倒了下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其他盗贼们措手不及,这次他们确确实实的看见了那名白一样的男子袭击了他们的老二,速度快的连一道声音也不曾听见,盗贼们原来还神采奕奕的脸色,霎时惊慌失措的望着皓约,谁也不敢乱动分毫。
那些靠近马车边的盗贼们胆战心惊的慢慢往后退了几步,手中握紧的刀不断的颤抖着。
“大……大寨主……”一胆小的盗贼冲到为首的壮汉前结结巴巴的喊道。
为首的壮汉握紧双拳,眼睛狠狠的瞪着站前自己眼前的小贼,咒骂道:“蠢蛋,闭嘴!”
力气一出,手臂上传来的疼痛再次撕裂他的神经,他忍不住抿住双唇,恶狠狠的望着马车内的两人,想把他们生吞活剥吃掉方能解恨。
“原来是大寨主啊!失敬失敬,不知您是在哪个山里头当的寨主呢?看你们这行队伍,应该是蛮吃香的吧。不错不错!”皓约见面目已被拆穿,跳下马车,在众多盗贼前审视了一遍,赞赏道:“人员齐全,工作分配很均匀,既有近身攻击,又有阻击手,看来你们不是一般打家劫舍的盗贼嘛。”
皓约越过趴到在马车下的二寨主,欺身至大寨主,附在他耳边轻声问道:“不知壮汉之前在那个营里驻扎过?”
“你管不着!”大寨主声如洪钟的嗓门对着皓约的耳中吼道,手中松了的刀再次握紧,不料再次牵动起手臂上的灼烧感。
“我是管不着,我现在只管你手上的这柄刀!”说着,他一把躲过大寨主手中的大刀横在他的脖子前,邪笑道:“不许动哦,否则你们的大寨主将死在刀下哦。”
“你想怎么样?”他倒还蛮冷静的制止了身后的盗贼们。
“怎么样啊?”皓约故作思考的想着,一只洁白修长的手轻轻挑起他腰带中自己的钱袋,金色的眸子里露出一副来自地狱般锁魂师的笑容,对着马车上的人儿喊道:“影儿,过来,把他们身上所有的钱袋全搜过来。”
“哎,好咧。”
“什……什么?”大寨主圆睁着眼睛,傻愣的望着正在忙碌搜刮他手下钱袋的皓影,一时间无法言语。一颗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忘记了手臂上的疼痛,光线打在他脸上,显露出一副难以自信的模样。
没想到自己抢劫反被他人打劫了,日后要是传了出去,他的地位将放置何处?如何在同道中人立足?
周围的盗贼们不敢嘘声的望着气势彪悍的皓约,打气不敢出,眼睛时不时的瞟向他们的头儿那边,但看见那情景也比自己好过不到那里去,闭着眼伸进兜里掏出钱袋抛到影儿手中。
“哎哟,小乖,你这样子怪可爱的哇。你难道看不出来吗?”皓约手中的大刀架在大寨主的勃间进了几分,随后转过头对着周围的盗贼发狠的威胁道:“谁要是敢私藏,我立马让他死在刀下。”
没有半点玩笑成分,他手中的刀划过那粗壮的脖子上,不一会儿,一丝鲜红色的血停留在刀口上,看上去好似一朵绚烂夺命的罂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