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好莱坞首席明星代理人:迈克尔·奥维茨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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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乌伯代理人(1)

尽管因为乔尔·艾斯特哈斯事件而出现一些挫折,可是迈克尔·奥维茨客户的明星数仍然在持续增长。1989年,CAA的影响达到了新的高度,他个人挣到的年薪也超过了100多万美元。同时,奥维茨也感觉到,他一手建成的这家好莱坞最有实力的机构,对他来说似乎太狭小了。他仍然还没有准备好将公司公有化,也不准备卖掉它,虽然这样的步骤肯定会使他赚很大一笔钱。如果不那么雄心勃勃,不那么静不下来,他有可能选择保持现状,将注意力集中到一些核心业务上,努力使CAA变得更大些,更有力量一些。对于经纪业来说,一直就有很大的挑战摆在面前:整个国家正处在经济萧条的时代,这意味着电影业处在二十年来最为难过的一个时期。因此,CAA才会考虑到要到别处去找财源。既然奥维茨已经启动了魔术师约翰逊的商业生涯,也许他可以为其他明星运动员做同样的事情。他考虑开办一个体育分部,可是这个想法很快搁置起来,因为他马上想到,这个国家的体育经纪人已经是满天飞了。

尽管如此,原地不动毕竟是太烦人了。他的朋友们开始注意到,奥维茨不像过去那样迷恋人才经纪业了。达斯丁·霍夫曼在拍了《雨人》之后到了伦敦,在那里待了一年,回到好莱坞的时候,发现奥维茨已经变了一个人。“你打算这件事干多久?”霍夫曼问他,“很明显你不太喜欢这件事了。”

奥维茨回答说,他最大的满足是做了《雨人》,就好像是说,作为一个人才经纪人,他已经完成了他所希望实现的一切。

“那是他最了不起的经历,”霍夫曼说,“他感觉到,他不能再重复它。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想移到别的行当里去。”

的确,奥维茨想在更大的领域里展露一番手脚,而不想仅仅当一个人才经纪人。一次干几种事情的想法一直就在他的脑海里转动着,“我不想到死的时候只干过一件事”,他解释说。可是人到中年的时候,没有哪个人会发现转换职业是件轻松的事(1989年12月,奥维茨已经是年届43岁的人了)。奥维茨首先想到要开办自己的电影公司,带上几个可信任的客户帮忙。他向导演伊凡·莱特曼咨询过好几次,可是他从来都没有认真去干过。莱特曼感到奇怪,觉得也许是因为奥维茨害怕这样的一家公司因为资产太少因而无法满足他的雄心。奥维茨最大的梦想是在一个娱乐帝国里当个头儿。他已经把CAA推到了尽可能远的地方,可尽管它已经有了很大的影响力,可是仍然太小了,规模和资源都不及当时的数家大型娱乐公司。他禁不住想自己也来经营一下这样的大公司。

奥维茨还明白,自从索尔·斯坦伯格1984年以接管方式威胁沃尔特·迪斯尼公司以来,大公司一直就有很大的兴趣来收购好莱坞的制片厂。奥维茨喜欢这么想,他觉得,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好莱坞的这些娱乐业。为什么不利用这些知识来为那些大公司工作呢?他没有具体的方案,没有长期的策略,不知道如何鼓励这样一些大公司听取他的意见来做这些交易。可是当机会到来时,奥维茨就想抓住它们,“我想让CAA不仅仅是一家人才代理机构,而且还是其客户的资源,信息的仓库,具有推动事物前进的能力。”

他进入公司咨询服务业的举措并不成功。1988年,CAA与阿切通信公司达成咨询关系,该公司希望其高音质科技产品能够成为视听业的新标准。可是,这种科技产品结果毛病重重,而奥维茨也被迫打了退堂鼓。这次经历也许让他退缩了一阵子,可是在消解他的热情方面却完全没有起任何作用。

在好莱坞的人才代理公司这个世界里,奥维茨所考虑的事情的确是绝无仅有的。其他的代理公司都乐哈哈地死守自己的核心业务,这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缺乏奥维茨广泛的业务接触和深思熟虑,而且还因为他们坚持这样一种可以理解的想法,即人才代理公司就应该坚持为好莱坞的人才找工作。可是当时的实际情况是,一些大型公司,包括国外的公司,都在想办法在好莱坞找一个插足之地,他们需要有人来指导他们穿过这座城市的迷宫。有谁比奥维茨更合适的呢?没有人比他更适合于帮助这些经理们评估好莱坞的资产和人员情况。“这并不是因为他们喜欢我们,”奥维茨讲到这些经理们时说,“我们并不是冲出去搞了什么知名度竞赛,而是因为我们工作的效率高。”

奥维茨在公司咨询方面迈出的第一大步,是当电子业巨头索尼公司试图通过购买来进入好莱坞的时候。该公司为了不断扩大其音像科技产品,在寻求更大的市场。

索尼公司是1988年聘用奥维茨作为其咨询人的,因为他们想收购一家大型制片厂。沃尔特·叶尼科夫当时是索尼唱片公司的负责人,也是奥维茨的客户,其介绍奥维茨认识了索尼公司的总裁诺里奥·欧加,他曾当过歌剧演员。

索尼的目标是要在一家好莱坞的制片厂获得一个大的份额,要么是通过合伙制,要么是全盘收购,无意进行恶意收购。1987年,该公司曾收购了CBS唱片公司,作为以日本最新的音乐、电视及电影科技产品来打开美国大众文化市场战略的一部分。

奥维茨试图将索尼公司引向MCA公司,他觉得该公司具有很多资源:有很大的电影资料室,有相当大的房地产股份,有好几座主题公园,有出版公司,还有一大批他认为是好莱坞最优秀的经理人员。当时77岁的里欧·瓦塞曼及其董事会都希望为公司赢得80亿美元,可是别的人认为,这个数字太夸张了。尽管奥维茨极其热情地为该公司奔走,可是索尼公司却认为,MCA公司就是在50亿美元的价位上也是太昂贵了。他又说服索尼公司购买MGM/UA公司。索尼公司请奥维茨评估该制片公司的资产情况,他做了。可是,这笔交易的条款却拿不出来。

然后,索尼公司开始认真地查看哥伦比亚电影娱乐公司,他们请奥维茨评估该公司的总资产。索尼公司(其本身价值为160亿美元)于1989年10月将该笔交易最后定了下来,决定以34亿美元的价格收购哥伦比亚电影娱乐公司,并且成为到当时为止的大型日本公司收购美国公司的最大交易。奥维茨不管怎么说也算不上是索尼公司进军好莱坞的关键人物,可是他是由彼德·彼德逊领导的小组成员之一,也是索尼公司长期的顾问。彼德逊是一家投资银行公司黑石集团的主席。

索尼公司希望奥维茨来运行哥伦比亚电影娱乐公司。在与哥伦比亚公司的商谈中,他给相当多的一批人留下了深刻印象,包括迈克尔·沙尔多夫,他是索尼美国公司的副主席,还有黑石银行家们。索尼公司的经理们都熟知奥维茨与MGM的争端,当时是就《雨人》应该让多少家电影院播放的问题而产生的分歧,他们都很吃惊地发现,他的预见是非常准确的。索尼公司的律师们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提供了一份邀请奥维茨的方案,甚至还为他起了一个代用名字:超人!索尼公司的提议是,由奥维茨来管理哥伦比亚电影公司,CAA将被买下来(这可以让奥维茨将自己的大部分股份变成现金),然后这家代理公司将以优惠价格卖回CAA的代理人。根据这项安排,奥维茨将获得一亿美元的资金,可是他还在寻找更好的途径。在他提出的接受条款中,他坚持要求,他不仅要运行哥伦比亚电影公司,同时还要运行索尼公司的唱片分公司——后者是索尼在美国娱乐帝国中最大的一家公司。他必须握有十足的自主权,还要净收2亿美元。索尼没有针对该提议作答,可是奥维茨相信,其经理们最后还是会来找他的。他十分自信,因为不太可能有别人能够像他那样来运作索尼在美国的经营活动。后来,按照奥维茨密友的说法,奥维茨想消除这样一种说法,即索尼拒绝了他。奥维茨认为,事情正好相反。奥维茨现在的意思是,他从来都没有认真考虑过到索尼公司去工作的事情,不管是任何条件,可是因为索尼公司提出了这种建议,他也因此而感到欣慰。由于索尼公司的经理们不是在谈论奥维茨的交易,也由于奥维茨已经有各种理由让全世界相信,他已经拒绝了索尼公司,而不是相反的情况,因此真实的情况谁也不知道。可是在公布出来的信息方面,却有足够的记录证明,奥维茨当时毫无离开CAA的意思。很明显他喜欢别人来请他去管理一个数十亿美元的公司,也喜欢别人付给他数百万美元来进行这项事情。因为这些原因,他从不跟索尼公司商谈。

不管怎么说,奥维茨没有任何理由去深想那些有关邀请和拒绝的事情,因为光是帮助索尼公司收购哥伦比亚公司,迈克尔·奥维茨就得到了800万美元的报酬。

谈到那三次报纸文章的问题以及艾斯特哈斯事情,还有索尼交易问题,迈克尔·奥维茨相信,现在已经到了CAA聘请自己的内部代言人的时候。他听说斯迪芬·里佛斯曾帮过简·方达和汤姆·海登,现在还可以找到这个人。他们于1989年12月见了数次面,商讨这份工作的问题。奥维茨告诉斯迪芬·里佛斯说,他现在明白,CAA应该有人来回答记者的电话问询了。他给里佛斯一个任务,让他去与娱乐界的记者们建立良好的关系。虽然奥维茨对里佛斯并没有说得这么多,可是他的愿望是,通过指定一位发言人,来改变CAA的形象,让人们消除以往对它的那种神神秘秘的印象。

只有极少数奥维茨的知己才知道他的公司咨询的策划,其中之一便是桑迪·克利曼。这人是在MGM开始他的事业的,一开始在付费电视业工作,然后又在国际代理业中做,最后转到长篇制作。他的本科是在哈佛完成的,后来又在哈佛商学院拿到了MBA的学位。克利曼是位超级数字解密高手和金融分析专家,他与奥维茨的关系相当不错。

1989年夏天,克利曼准备了一份备忘录,在该份文件中,他提出了有十家日本公司是急于收购好莱坞电影厂的。奥维茨和克利曼开始集中精力关注松下公司,其94岁的元老松下幸之助刚刚于4月去世。这家五金公司被认为在松下幸之助领导期间太过保守,因而是随着松下幸之助的去世最有可能进行改革的公司。

两年以来,奥维茨一直想为MCA公司找一家买主。1987年,他看到这家公司的股票在里欧·瓦塞曼住院期间发生剧烈动荡。接着索尼公司进入市场,想找一家好莱坞电影公司的时候,他又极力推荐MCA公司。1989年秋天,松下公司与奥维茨接触,他早就已经在等待他们了。到此时,他已经在CAA成立了一个小团体,其首要任务就是寻找新的公司客户(比如索尼),让这些想收购好莱坞的公司来请迈克尔·奥维茨当中间人。松下公司一接触CAA,他就马上命令CAA小组进行一番计算机查寻,详细了解该日本公司的情况。查寻到的最有价值的一项情报是,松下公司拥有一大笔钱用于收购战的基金:120亿的现款,再加130亿的证券。

松下的经理们希望私下里会见奥维茨,这是日本公司通常的做法,为的是让低职位的经理们进行试探性的会见。可是这些经理们向奥维茨捎来话说,松下的执行副总裁,正好也是公司总裁亚柯塔米的一级助手也准备到场参加会见。奥维茨很高兴,因为该公司看来是在采取认真的步骤。日本方面的风险太大了,因为日本报界非常顽固地追踪松下的高级经理们的动向,索尼一哥伦比亚交易之后,情形更是如此。最后他们确定火奴鲁鲁是最安全的地方,松下公司的经理们确定了日程表,会议在11月末进行。

为了作好准备,奥维茨读了好几本有关松下幸之助的书。他带上了将会在这些交易中发挥重要作用的人:桑迪·克利曼。在那两天的会见中,没有人公开谈论任何一笔交易,话题涉及松下公司、CAA公司、战争艺术、儿童、艺术、音乐和人生。松下公司的一位经理最后问奥维茨,作为咨询专家,他希望得到多少报酬。奥维茨非常狡猾地说,这事以后再谈。他提议,他们应该在他为松下公司做点什么事情之后再谈钱的事情。可是他的确是在请松下公司指任他为头号咨询人,他无意做一般的咨询人员,如在索尼公司的交易中一样。这次,他希望能够控制全局。

与此同时,奥维茨保持着与松下公司经理们的接触,给他们提供相当于座谈会的咨询机会,让他们了解好莱坞的娱乐业。他至少每隔两个月就去日本一次。他和克利曼飞往圣弗兰西斯科,再从那里转道日本,以免让人发现,他们从洛杉矶的国际机场进行海外飞行。他们甚至还到了这种地步:与松下公司的经理们通信时,竟各自报上假名,他们成了尼尔森家族中的人,奥维茨是迈克尔·尼尔森,克利曼是桑迪·尼尔森!(这是50年代流行电视节目《海猎》中的一些人物。)

有一次,奥维茨和克利曼告诉他们的妻儿说,他们要去英国。克利曼为妻子买了一件和服,可不告诉她是在哪里买的,而是对她说,和服在英国正大为流行!她对他奇怪地看了一眼,但什么问题也没有问。克利曼还试图愚弄他的秘书。正当电视里进行国际天气预报时,他从大阪给她打个了电话,将电视声音开得很大,里面的预报员正在报英国海岸有大浪。(但克利曼的秘书很是怀疑)在办公室里,为了不让任何人知道松下交易的情况,克利曼亲自进行传真和复印工作。

奥维茨、克利曼、包勃·高尔德曼和雷·克茨曼尽他们最大的努力掩盖事实,不让公司的人知道,他们正在进行一项非公司核心业务的工作。“我从来不想让人知道,我已经到好莱坞的外面去了,”奥维茨说,“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没有管公司的事。”有利于他们的情况是,大阪和洛杉矶有时差。有时候,奥维茨会在星期天离开日本,然后于日本时间星期一下午回到美国,而这时,洛杉矶才是星期天晚上的12点。他会开一次午餐会,再回到他的宾馆房间里睡几个小时,然后于早晨3点起床,以便回电话到洛杉矶,因此大家都无法了解他真正的动向。

然而有一次,他想保持机密的所有努力都付之东流,因为奥维茨和他的三位同事(高尔德曼、克茨曼和克利曼)从大阪上了飞机准备回到加利福尼亚去,演员查利·西恩和他的广告员也一起上了飞机。虽然西恩不是CAA的客户,可是当他们正准备将翻阅的书放回顶层行李箱时,他立即就认出了奥维茨,跟他打了招呼,然后问他到日本干什么。“生意上的事”,尽管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但不久,在整个娱乐界就传开了,说奥维茨一直就在日本,尽管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