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蔡老婆的一番话,我不只是感激,我也看到了希望,我也感到还有最后一座靠山。
我公司几乎是无力回天了,我希望她会更好,我希望我们的幸福猪场能平平安安,至少这样我还有一条活路。
那晚我们回到她家里,和他们一家人吃过晚饭后,我想仔细了解了解她村里关于搬迁的一些事情,说实在的,我最近很少过问她的事情,那林果场买过来是怎么出资的我都没有过问,我突然担心她会被村长这个帽子压着,做出很多她不情愿对她又非常不利的事来。
“我上午走了,书记镇长是不是很生气?没有难为你吧?”我小心翼翼地开始谈他们村里的事,我怕因为我的过激言论,导致镇张书记对她有看法。
“没有,书记镇长私下都找我了,他们说你是对的,但他们还是不能采纳,因为村民需要一个希望,假如给了他们机会而因为自身的原因失败了,总比不给他们这个机会来的强。”
“现在搬迁工作压力大,时时处处没有办法按常理去处理问题,他们希望我来转告他们的谢意,本来中午要请你吃饭的,是我不同意,我怕你还会坚持你的意见,这样就会闹得大家不开心了,书记镇长说改天再找你叙叙。”
小蔡老婆就像开会一样,认真地说道。
“我实在也是憋不住,那些都过去了,以后我最好不要参与你们这些事,你是知道我的性格的,畅所欲言,言无不尽,这样很容易得罪人。”我想先给她打预防针,我实在不想去参加他们的会议。
“哈哈哈哈,书记镇长今天说了村里会议一定要请你参加,说只有你才没有顾虑,会说出心里话,说你是难得的有见识直性子的人,再三叫我解释,不要因为今天的事儿伤害你的好心好意。”她很是高兴,像是书记镇长表扬我就是表扬她一样。
“你们买林果场的资金都是你出的?有什么手续没有?”我把话题直接说道最关键的点上去。
“我出了一百二十万,书记借来了三十万,镇长也借来了三十万,村里刘书记和会计各给了十万,手续只是以村里的名义打了借条,这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好,反正大家现在都没有提。”小蔡老婆如是说道。
“那你们整地的钱和后期开支哪里来的?现在卖出地没有?”
“那些钱都还欠着,他们都说有我在都放心的,地很多人都急着想买,我请示镇里,镇里叫我们给出方案,我和刘支书又没有具体想法,现在都七月二十号农历都六月十八了,要做房子的人,现在都要开工了,你又老是不在家,我都急死了。”小蔡老婆焦急地说。
“你认识多少人?”我问道。
“那一下子能算出来?你什么意思就直接说,别卖关子!”小蔡老婆生气似的说道。
“每个人在社会上就像一个圆圈,权力越大地位越高,圆圈就越大,接触的人员也就越多,社会应酬也越多。”
“你做村长了,你接触的人多了,接触的事也多了,身为镇长书记的他们,接触的人和事就远远比你还多,逢年过节,娶嫁寿庆,他们在他们的圈子里,都必须要体面去做的,就凭他们那点微薄的工资,他们怎么去活啊?”
“所以他们要么就贪,要么就受贿,如果他们又要追求进步,又要做到清廉,那就只有一种途径——投资,最好是那种万无一失的高回报的投资,你现在就是这个操作者。”
我先尽量把话说得委婉点,我对镇张书记没熟悉到那种深度,这也只是我的一种猜度。
“你意思是叫镇长书记来入股买那块地,然后卖掉再分红给他们?”小蔡老婆若有所悟的问道。
“是的,你这地值不值钱,他们说了算,就是以后搞林果开发,政策也是他们去争取的,所以你必须要得到他们的支持,所以你也要和他们捆绑在一起,他们是不可能站在台面上来的,所以凡事又要你去操作。”
“他们想方设法把我拉进来,估计这个才真正的原因,他们相信我会看透这一点,所以就没有必要他们具体去说怎么办了。你明白吗?”
我算是把话说得很白了。
“那该怎么办呢?”小菜老婆问道。
“你在不影响猪场正常运转的情况下,能拿出多少钱?说实话。”
“我什么时候不说实话了?我现在真的没有什么钱了,存折上只有三十万,还是定期,是为小孩读书存的,猪场的猪陆续再卖,但那也只能维持猪场开支啊。”小蔡老婆有点为难地说。
“你没钱没事,你给书记镇长提一个方案,就说那地开发实行股份制,他们的钱也算入股,算在你头上,不要他们出面,就是在村里刘书记面前,你也要保守这个机密。”
“然后你对村刘书记说你已经归还了镇长、书记哪儿借来的钱,你说你资金紧张,迫使村里刘书记和会计去筹钱,他们能投就让他们再投一部分,不能投你就接下来,这样你就是这块地最大的股东。”
“你再提出卖屋基地的方案,尽早收回成本,收回了成本,那些林果地可以化成小块,叫镇政府号召大家购买或租种。”
“那些桔子树老了,我在网上查了一下,现在种脐橙貌似效益很好,你们可以要求镇政府去请人来嫁接,农业局应该有这方面的扶持政策,假如一千多亩都嫁接了脐橙,两年以后挂果,那将是不得了的一件事。”
我详尽地说出了我心里的想法。
早在买那块地时,我就这样思考过,但我不能喧宾夺主,也不能过早去说三道四,现在应该是时候了。
“还有,你们村那养猪合作社,你不要急着去考虑,假如地是你的,果园是你的,你瞎操心一点必要都没有,让镇政府去找你好了,你那屋基地你自己要做房子不?”我心血来潮了,我也像是把自己摆在她丈夫的位子。
“我想做两间,小孩都读初中了,现在的房子总归是婆婆的,他老大也有份。”小蔡老婆说道。
“你应该做,你最好要做一个很大的房子,你想啊,你们村有一百多户人,假如都搬迁出来了,假如都种林果或养猪了,你就可以开一个商店,卖农药化肥,卖猪药猪饲料,你也可以转变方式,走服务和林果经销的路子,那样将是大家为你赚钱。”
“你一定要拿到一个最好的屋基地,要从这方面去设计。”
我继续帮她筹划着。
“我也有这个想法,我还正想和你商量呢,我想把屋基地分几类来竞标,这样也显得公正,谁有钱谁就拿最好的,其他地段就按初始的想法去办,你觉得可行吗?镇里会同意吗?”小蔡老婆问道。
“完全正确,镇里也巴不得呢,反正赚钱了他们有一份。”我眼睛一亮,想不到小蔡老婆还有这样好的想法。
“关于水产养殖的事,你最好不要参与,让村支书去折腾,你不要太张扬了,处处都去占大头,你这个村长也要看淡一点,没有必要为这么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为难群众的事就不要去做,搬迁要体谅老百姓的难处,要得罪人你就干脆辞了村长去,不要屁颠屁颠冲在前面,那些村民永远是你的乡亲!知道吗?”
我语重心长地嘱咐着。
“我又不是小孩,我又不是那样张扬的人,在你眼里难道我什么都不是吗?”她嗔怒道。
“我不是公司不行了吗?你不是说有你一口饭吃,就有我一口饭吃,就有我一家人一口饭吃的吗?你现在是我的靠山,你好了,我就不怕了,我不好你又不好,那就不完完了?”
我说着说着大笑起来,她在我肩上拍了几巴掌,也大笑起来。
说实话,那一晚我真的很开心,我相信小蔡老婆会按我的思路去做,我相信镇里书记镇长也是我猜想的那样,在利益面前,大家能一起分享一杯羹,不能不说是皆大欢喜的。
我更相信小蔡老婆,相信她那句话:“有我一口饭吃,就有你及你全家一口饭吃。”我也会因此而分到一碗羹。
我不会参与他们村里的事,小蔡老婆好了,幸福猪场就顺利了,幸福猪场顺利了,我每年按常理就有四十几万分红。
假如没有债务压力,假如没有股东压力,我完全还是富有的人,至少在2014年猪场承包到期前是这样的,我没有怀疑过那猪场不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