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咱们还等什么呢?为什么还不让宏儿登基?以免夜长梦多!”怡皇后着急召陈相到宫中询问。
“女儿莫急。现在时机还不成熟。首先,南宫丞相府中还没搜出遗诏,始终都是一个隐患。其次,我们现在只控制了宗亲王爷的兵权,但与南宫丞相交好的权臣中,以吏部尚书为首的一群老家伙,不是那么轻易就范的。”陈相果然老谋深算。
“那就全部给撤了,本宫要宏儿登基后,一帆风顺才好。”怡皇后巴不得立即就登上太后的宝座,号令百官。
“这是自然,但还不能操之过急。宏儿要顺理成章地继位,他们的支持还是很重要的。”陈相陷入了深思。
“那可怎么办呢?国不可一日无君,本宫很担心事情耽误时间长了会生变化。还有那纳兰贵妃,女儿是一刻都不愿再见到那张讨厌的脸了!”怡皇后十分心焦。
“女儿放心,等宏儿顺利登基,一切让女儿不痛快的人,都要不得好死!哈哈哈……”陈相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那女儿就全仰仗爹爹了!哈哈哈哈……”怡皇后也十分阴险地笑道。
“女儿悉心安排明晚的夜宴吧,就等着好戏上场了!”陈相不知道在盘算什么,冲着皇后坏笑。
“放心吧,女儿已经按照爹爹的吩咐一切准备就绪了!不过,那群老家伙真的会就范吗?”怡皇后感到有点忧心。
“我自有妙计。女儿放心便是。”陈相又是一脸的坏笑。
次日夜里,皇后召集了当朝重臣前来饮宴,美其名为先帝头七,众臣一同送行。大臣们也都穿着白衣素服来参加,唯独缺了南宫丞相,此刻他还是被困在府里不得外出一步。
“各位卿家,先帝崩逝,天下同悲,本宫与先帝乃结发夫妻,本应生同衿,死同穴,但本宫膝下有皇子朱宏,先帝猝崩,没留下遗诏,宏儿不管是长幼尊卑,皆是大任继位的不二人选,本宫既是嫡妻,自当为先帝善后妥当。众卿家,说是吧?”怡皇后是事先就准备好了这个开场白的。
有部分大臣异口同声说道:“是!”
但以兵部尚书为首的几个老臣,都你看我,我看你,然后兵部尚书施子岙上前说道:“启禀娘娘,先帝在世时,曾多番与众臣谈及储君之事,先帝还是属意于四皇子朱烈的,常称赞其有帝王之才,仁孝高义。故老臣大胆谏言,应遵从先帝心意,择四皇子立之为宜。”
怡皇后脸色暗淡下来,神色充满恼怒。陈相连忙说道:“施大人,乃朝中重臣,先帝颇为信任,施大人之言肯定不会出于私心。但事实上先帝并无留下遗诏,我们皆不能确定先帝的真实心意,若先帝确立四皇子,为何不提前留下诏书,可见先帝在驾崩前仍在犹豫。既如此,按照祖宗礼法,不管立长还是立嫡,都为二皇子最为合适。”
这下子皇后的脸色才稍微好一些,接着礼部尚书董瞩上前说道:“臣附陈相之言,先帝未曾留下遗诏,应按照祖宗家法行事,方能安定民心,理服众臣。”这个礼部尚书,是彻头彻尾的陈相的走狗,二人一直狼狈为奸。
“好了,本宫也知众卿家都是心系社稷的,登基继位之事,容后再议吧。今夜,我们主要在这里,为先帝祈福送行。”怡皇后话毕,一众礼仪仪式的歌姬、舞姬都排着整齐的队伍出来表演,这也算古代迷信的一种常见方式,他们认为祭天神舞,能为死者祈求永生,能助灵魂升天。
这时,一个白裙素衣的女子,端着斋饭和素酒到兵部尚书施大人方向走去,虽然每一桌都安排有一个这样的宫女伺候,但伺候兵部尚书的这位女子显然样貌出众,举止优雅曼妙,身姿如扶风摆柳,举手投足间会散发出阵阵幽香,兵部尚书喝了一口酒后,再闻到了这个美女身上的幽香,感觉浑身散发热气,一股暖流从下往上直窜,他竟然不由自主地伸手拉着这个美女的手,还情不自禁地搂了搂这个女子的腰肢,陈相似乎很注意这一切,连忙说道:“施大人似乎有些薄醉了,扶施大人到偏殿歇息吧。”说罢,那个美女轻轻地扶起脸色潮红的施大人进房间。
进到房间后,那个美女伺候着施大人脱下外衣,她每个动作都会散发出那阵阵幽香,越闻越心醉,他的眼里似乎不仅看到的是一个美女,简直就是一个天仙下凡,还冲着他娇嗔地微笑。那个美女故意异常缓慢地为施大人脱下腰带和裙褂,一边微微压低了抹胸裙的位置,微微侧露出自己丰满的肌肤,汗珠的味道中也夹杂着那阵阵的幽香,好像有意地保持这样的姿势去引诱已经快按捺不住内心狂热的施大人。
终于,生理的狂热冲动胜过了理智,施大人的防线被攻破了,他发狂似的一把扯开了那个美女的抹胸裙,纱裙缓缓落下,丰满的身材让他完全失控了,疯狂地吻了起来,那个美女也不反抗。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几个时辰,施大人终于清醒了,他突然清醒过来,看到身边那个****的美女,吓得脸色发青,并且还是在皇宫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羞愧至极,连忙抓起衣服直接就想往后跑。
谁知,这个美女披头散发地用被褥挡住自己雪白的身体,梨花带雨地说道:“大人,今日一别,来世再会了。”这样的一句话,把向来理正言辞的施大人吓得不轻,他连忙走回来,手足无措又不敢直视那个雪白身躯,问道:“姑娘,你……你这是何苦呢?本官昨夜纯属酒后糊涂,真是无心冒犯的。”
“大人不必介怀。奴婢卑贱之躯,本就是天地所弃,生无可恋。”说着,那个女子就想一把抓起床边的剪子要自尽,明显,那个剪子是预先就放在那个位置的,可是那时已吓得脸色青白的施大人哪能留意到这些细节,只知道立即制止。
拉扯间,陈相和皇后带着侍卫冲了进来,还装作一脸惊讶地说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啊?施大人一直没有消息,老臣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呢!”
皇后似乎很通情理似的,连忙命大家都先退出去,就剩下他们父女二人。皇后还故意问道:“你……你不是?”
大家顿时将目光都注意到床上那个衣衫不整的美女身上,然后皇后连忙示意身边的侍女先去带这个美女换好衣服再出来。
这个美女换好了衣服,她穿的并不是普通宫女的衣服,比较像是宫里有品级的女官穿的衣服,这个情形把施大人更是吓得不轻,手指着她结巴地说道:“你……你这是……”
“参见皇后娘娘。见过两位大人。”那个美女端正地行礼。
“你是……?”皇后装作不知情故意问道。
“启禀娘娘,奴婢名叫潇柳,乃养心殿领头女官,曾侍奉先帝笔墨多年。因偶然承宠过一次,故无法放行出宫,只能终身在宫中侍奉圣上。”那个美女十分温婉地说道。
“既侍奉过先帝,为何会在饮宴伺候之列呢?”皇后还在故意询问。
“回娘娘,昨夜是奴婢宫中一好友恰好病倒,奴婢无奈替其伺候。请娘娘恕罪。”那个美女真是能言善辩。
“先帝曾宠幸过……这……岂不是……”陈相开始引入正题,施大人吓得腿都软了,玷污先帝宠幸过的女人,按例要抄家灭族的。
“爹爹,我想施大人不是这样色迷心窍之人,想必也是昨夜饮酒所致。是吧,施大人?”皇后开始装好人了。
“是的,是的,娘娘明鉴。”施大人连忙磕头认罪。
“施大人是对社稷有功的,本宫与太子都是爱才惜才之人,自然不忍心加罪。但祖宗家法在此,本宫即便是皇后,也无法扭转乾坤,若能由皇上赐婚,倒是另当别论了。”皇后的言下之意是你若肯承认二皇子为新帝,继位后自然保你平安,否则,你就看着办吧。
陈相的狐狸尾巴也露出来了,装作善良地说道:“施老弟,老臣有意收潇柳为义女,风光加入施公府,不知你意下如何呢?”这下还成了亲戚关系了,施大人插翅也难飞了。
这下子已是瓮中之鳖的施大人还能如何呢,只能是点头答应了。陈相与怡皇后连忙扶起他来,好一顿的嘘寒问暖,好不热情。那个美女也十分懂事地行礼,说道:“谢义父,谢娘娘。”
大家都散去后,皇后看着陈相笑得可开心了,她回到了前一天的回忆中,那时她在众人名单中看到了这样的一个人:潇柳。记载着她在一次伺候笔墨时,不慎将墨汁撒到了先帝衣袖,先帝那天心情愉悦,并未责怪,反而发现她面容姣好,就心血来潮将其宠幸了,但宠幸后便遗忘了,也没有加封,天长日久,她也年纪开始见长,先帝也没有再想起她了。但毕竟是先帝宠幸过的女人,今生今世她注定只能老死宫中,这样好的人选,怡皇后满意极了,立即召见了她。
“潇柳,你的情况本宫已得知。先帝猝然崩逝,孑然一身,本宫心生挂念,实在不忍先帝凄凉,你伺候先帝笔墨已久,也曾承宠,最合适继续伺候先帝了……”这席话把潇柳吓得脚都发软了,这不是殉葬的意思么?
“娘娘饶命啊!求娘娘怜悯,娘娘饶过奴婢吧!只要娘娘能放过奴婢,奴婢愿意做牛做马报答娘娘!”这恰恰中了皇后想要的效果。
“但本宫着实思念先帝,不忍其独自孤单。但二皇子心性纯良,他不喜欢本宫这么做,他说若他朝登基,必废除此条律例,不让后宫女子再行殉葬之事。”皇后故意这么说道。
“谢娘娘慈悲,谢二皇子慈悲。”潇柳连忙跪谢。
“哎……你也是可怜人。不过,二皇子能不能登基,还是未知数,本宫也无法应承你啊!若是四皇子登基,以他残暴不仁的心性……本宫都不敢想下去了。”皇后开始步步深入。
但潇柳显然是个聪明人,她连忙接话道:“娘娘放心,二皇子一定可以顺利登基,娘娘有何吩咐,奴婢一定照办。”
结果,就有了这一次精彩的“美人计”。潇柳也如愿以偿地不用殉葬,还意外得到了好处,便是可以离宫不必老死宫中,还能捡个便宜嫁入豪门,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不过,鉴于现在还在国丧期间,肯定不能大肆置办喜事的,只能不声不响地将这个美人送进了施府便是了,但这个潇柳聪明、美丽,岂能甘心就委身做个小妾,施府往后走向至盛,然后又走向至衰,都与她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