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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三言两指

“李哥,它会不会穿过时空隔波闯进来啊?”看着坤奥飞得越来越近,赵峰趋于平静的心又不安起来。

“赵兄,你又多虑了?”李乐拍了拍赵峰的肩膀微笑地说道,“它已经不是当年的神仙凡刹了,它现在是一只魔,法力再高它也是进不来的。迎接它的只是无尽头的沙漠。你大可放心!”

“让你见笑了,李哥。!”赵峰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笑说道。

此时,坤奥挥舞着它巨大的翅膀掀起遮天蔽日的灰尘来到时空隔波前。它直盯盯地望向前方。把李乐的一帮小弟吓得屁滚尿流,淡定自若的赵峰背后也稀里哗啦地流着冷汗,惟独李乐从始至终面不改色依然神采奕奕。

坤奥低下它一直高昂着的头,开始叽里咕噜地念起咒语。当它睁开眼时,眼前依旧是“呼呼”作响的沙漠,而并不是它曾经一手建立起来的人类第二时空的大门。

坤奥又试了几次,可第二时空的大门依然不为它开启。它便发狂似的喷起火来。这下,赵峰再也淡定不了了。他急忙摘掉视间器,跟着小弟们抱头鼠窜起来。

“哎!”李乐轻轻地叹了口只有自己才听得到的气,然后声音很和蔼地说道,“都起来吧,它已经飞走了!”

手下们一个个都聋拉着脑袋,不敢看他们的老大。

“我今天叫你们来这里,并不是想让你们背叛你们的信仰,”李乐指着外面渐渐远去的坤奥说道,“而是让你们看看曾经这里的谛造者,如今是如何被这里拒之门外的。道理很简单,无论凡刹之前为你们做了多大的好事,可如今他变成了一个恶魔,你们也看到了就连这扇他曾经亲手设立的大门都将他挡在门外了!你们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自从庞龙带队大闹李乐的金盆洗手晚宴后,“冒犯凡刹天神了,大难要来了”的这条爆炸消息便在讲坛岭地区炸开了锅。绝大部分老人相续自杀,以死来对触犯天神凡刹表达悔意,尽管他们与这件事无半毛钱关系。第二时空自建立以来的宁静就此被打破。

这里的人们之所以对凡刹有如此极端的崇拜,是因为一系列与凡刹相关的奇迹总是在他们以往的苦难生活中最需要奇迹的时候发生,他们一直相信是凡刹带领他们脱离了苦海。凡刹成了他们所有信仰中唯一的幸存者。他们视凡刹为他们的命,与之同生死、共存亡,哪怕他如今变成了一只嗜血狂魔。

李乐虽然也是这片土地上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物,可与凡刹比起来不知差了多少个十万八千里!当他的手下得知要降伏的对手是凡刹时,以前无论遇到多大困难都生龙活虎的他们,如今却变得跟病猫瘟鸡一个样。

李乐知道如果再不下点猛料干涉他们的意念,那他的这帮勇猛手下过不了多久也会像那些老人一样成批成批的死去。

李乐接着说道:“我跟你们一样,祖上也是在凡刹的保佑下,才能踏上这片世外桃源的。没有凡刹就没有今天的我。

因此,从1840年至今,我家每代人刚一出生就会被切去左手的小拇指,以便让他们从最早懂事时起就知道自己的命是凡刹给的,并且时刻提醒着自己。”李乐说着说着,便亮出了他那没有小拇指的左手。”

相传,凡刹为了让人们减少伤亡,尽快进入讲坛岭地区躲避战火,竟然将坤罗刻意安排镇守在这里的十八条巨蟒一一杀掉。坤罗为此颇为愤怒,便命刑神阿玛瑙切去凡刹左手的小拇指,以此作为他违反天条的处罚。要知道,在神间,切小拇指是第二重的处罚了。

最终进入讲坛岭地区的人们,为了报答凡刹一次又一次的救命之恩,便在每年的农历8月18号给凡刹烧纸剪的小拇指。而烧真正的小拇指的,只有李乐他们家。

手下们早就知道他们老大家的这个传统,但如今在这个环境下听到他亲口说出来,还是感到相当震撼的。他们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像迷路的小孩一般迷茫。

李乐看到自己说的话在手下们中产生了他预期的结果,高兴极了,但他没有表露出来,还是一副相当严肃的面孔。

“可我更知道我们的祖先,当初为了踏上这片土地所付出的惨痛代价。”李乐举着一把刀,义愤填膺地说道,“如今,谁要是想再来碰我们这来之不易的生活,那怕是曾经开劈这里的凡刹,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李乐说完,便“咣当”一声一刀将自己右手的小拇指斩断,以示自己的决心。

李乐跟着刀一起重重地跌落到地上,双膝着地。他止不住地颤抖着,左手紧紧地抓在右手的手腕上,额头上直冒着豆大般的汗珠。可他的头并没有垂下,而是将喷涌着愤怒眼光的双眼送向天空。

手下们先是被眼前的这一幕震呆,忽而变得愤怒起来。然后,像他们的老大一样齐唰唰地把愤怒的眼光射向天空。

“不是他死是就是我亡。”赵峰大喊一声后,也跟李乐一样将自己的右手的小拇指斩断。

那天,在坤罗医院,赵峰被庞龙打得半死。是李乐把他带回第二时空仁长村悉心照料,他才得以活到今天。

痊愈后,赵峰在心里默默地发下毒誓,今后无论是上刀山下油锅都要好好报答李乐的再生之恩。

可是刚才自己那贪生怕死的熊样,连自己都实在看不下去了,恨不得一巴掌把自己拍到墙缝里去扣都扣不出来。

现在,他看到李乐这个样子跪在地上,活像一个受尽了所有欺负的小孩。他告诉自己如果这个时候还不挺他的救命恩人,那他猪狗不如。于是,来了这么一个可能是花光他一生所有勇气的举动。

“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手下们像打了鸡血一般,山呼海啸般地喊起来。然后,齐唰唰地将各自的小拇指斩断。

大家跪围在李乐的四周,异口同声地喊到:“大哥,你才是我们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