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寻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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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降妖

我继续看了下去,之后的发展,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波澜,两人自打一见之后,彼此倾心相谈盛欢,渐渐的,这穆阳楼就成了齐公子常去的所在,而诗仙自此以后,也闭门谢客,不在见其他前来拜访的人。青楼毕竟是青楼,只要齐公子手上一日有钱,穆阳楼的人也就将他当做贵宾善待一日。

但人多嘴杂,其中不乏有些求访诗仙不得心怀怨恨的,口舌是非,谁也理不清楚,时间久了,坊间也就将齐公子描绘成一个成日只知饮酒作乐,终日只会在穆阳楼与青楼女子私会的浪荡形象,这话渐渐传到了齐家老太爷耳朵里,毕竟也是豪门望族,最怕的就是小人的舌根。齐老爷子一怒之下,狠狠训斥了齐公子一顿,派人在家紧紧盯着他的动向,不许踏出大门一步。

不想两人无法见面,唯有每日嗟叹,人居两地,情发一心。只能私下让小厮送些来往信件,但纸包不住火,最后还是被齐老太爷给知道了,一时动了火,将齐公子狠狠打了一顿,不想用力太过,齐公子就此一病不起,几乎半条命就这么搭进去了。

穆阳楼里,诗仙听了消息,暗自哭泣一番,心里也盘算起了主意。那一夜,齐公子刚刚睡下,忽然就看到诗仙从门外走来,两人许久不见,除了温语缠眠,哪顾得上想其他的东西,可天亮醒来之时,却不见了诗仙的影子,齐公子焕然大悟,才知道这不过是个梦境而已。

但自那日以后,每当夜色深垂,总见诗仙前来,齐公子觉得奇怪,即便自己相思太过,总不至于夜夜都会梦到同样的情况,忍不住将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却见诗仙满面愧疚,几番逼问,诗仙终于将自己的身份说了出来,只当这段缘分就此断了。不想齐公子虽然吃惊,却并不害怕,甚至感念诗仙能够如实相告。诗仙感激不已,两人话上心头,聊着聊着,就自然而然的转到了终身大事上来。

我不知道是这故事里刻意美化了过程,还是这齐公子真是一个重情超过理智的人,按照常理来说,得知对方不是人,或多或少总会有些惧怕的心里,即便觉得对方不会因此加害自己,但说道谈婚论嫁还是有些过了。

不过故事之中,那一天过去,齐公子一早醒来,便苦恼着该如何朝自己父母开口,提出想要将诗仙娶过门来的想法。诗仙身份卑微,就算父母同意,也不过只是个妾室,更别说齐老爷子对她早就有了成见,开口闭口都是妖女祸水。

不想他还没拿定主意,突然就听门外丫头朝里喊,说有人上门提亲了。

他心中一惊,急急忙忙梳洗打扮就冲着前院跑了过去,底下的丫头只知道他这段时间连日卧病在床,生怕有个闪失,一个个都吓得不轻,急急忙忙追了上去。

哪知一道院子里,就看到一个个红木箱子,整齐的摆放在原地,父母正和媒婆坐在大堂之中,有说有笑的聊着。他站在门口细细听了一会,只听母亲问那媒婆,说这不过是来问个由头,就算哪家姑娘相中了她家儿子,双方长辈还没见面商议,怎么就直接过礼了?这种事情不成规矩,可还从来没有过的。

就我所了解的一些古代婚丧规矩来说,不论男女双方,谁家有了意向,都可以找没人上门提亲,这种事情还是挺常见的。但就算定好了亲事,也需由男方先向女方过礼,女方出嫁之后又带着自己的嫁妆过来。这故事到这里可就真的奇了,诗仙这一下,从我这个现代人的角度看来好像就是在说我不是嫁给你家,我是来娶你儿子的。

但奇归奇,那媒人也有一张巧嘴,说得天花乱坠,意思大概就是规矩总会变得,对方姑娘如何如何的好,相中了齐家公子,是非他不嫁的。

齐老太爷一直皱着眉头,这时候才开口问了一句,究竟是谁家的姑娘,有这么大的排场。

谁想那媒人如实说了,齐老太爷一听诗仙的名讳,顿时发起火来,当场就下了逐客令,或许在他看来,被一个青楼女子上门提亲,真是莫大的耻辱。

齐公子见这场面,原本十分高兴,更觉得诗仙不是常人,不服这些世俗的礼教。可从来没想到父亲竟然会生了这么大的脾气,一时只觉得没有指望,五脏都拧成了一团,加上本身就在病中,气急攻心,站在门口就吐出一口血来,吓得旁边的丫头都慌张无比,一个个惊叫起来,大堂里的人才听到动静,出来一看齐公子已经昏死过去,眼睛都翻白了。

事情就这么耽搁下来,齐公子这一病,全府上上下下都没有安生日子,大夫换了一个又一个,但谁都没有法子。眼看着自己独苗的儿子落到这种地步,不知道过了今天还能不能撑到明天,齐家二老也慌了神了,到处请人寻访名医,就连一众下人也跟着四处想办法打听。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药石无用,也就开始了求菩萨保佑那一套,府上为齐公子披挂算命,那术士鼓捣一阵,指了一个方位,说照着这个方向去好,能遇上救命的贵人。

齐老太爷原本是不信这一套的,但耐不住家人的哭诉的,死马当活马医,派了个小厮去找,谁知小厮回来禀告,按照这术士说的位置一路找过去,竟然到了穆阳楼下。

齐老太爷最是反感听到穆阳楼三个字,但想到那个叫诗仙的女人,脑子里莫名的就冒出一句老话,解铃还须系铃人。又看看儿子那副样子,此刻就要死了,还不住叨念着那个女人,想到最后,只觉得这是心病。

人之将死,那些规矩脸面,也顾不上了,家中众人商议一番,莫不是就依了儿子的意思,将那女人给娶过来,全当冲喜,若是无效,再将那女人打发出去也不迟的。谁知刚刚做好这个打算,忽然就有下人来说,老爷大喜,公子大好了。

齐老太爷心中更是一惊,自己刚动了这个念头,消息就来了,难不成果真是天意?

之后又是一番安排,没过几天,诗仙就过门了。只不过名头上是冲喜,也是娶妾,并没有刻意铺张,一切都格外从简。婚礼之时,也是齐老太爷第一次见到诗仙本人,见这女子言行妥贴,各处都十分规矩,很有大家风范,与坊间传言那种轻浮模样大不相同,着实让他有些意外,心里那种排斥的感觉才稍稍淡了一些。

不过更加让他欢喜的是,自己儿子的病尽然还真的慢慢好了起来,小两口和和美美,日子又变成了从前那般。

但这最为高兴的,还要数诗仙本人,她深知自己嫁入齐家不易,又是一个妾的身份,因此平日里有事几乎都亲力亲为,对待下人也格外体贴,时日一久,齐府中人也不住暗暗赞叹。

三年一晃就过去了,到这里,一切看起来都朝着一个好的方向走去,可偏偏月有盈缺,花无百日。偏偏这一年,齐家发生了两件大事,一是齐公子上京赶考,二是诗仙怀孕了。

丈夫外出,她静静守在家里,但心头却好像翻涌的海水一样,无论如何都平静不下来。她是异类,本不可能和人成婚生子,但偏偏这一切都已经发生了。肚子一天一天变大,比寻常的产妇要大上许多,众人看在眼中,只觉得怪异无比,谁知道不过六月,孩子就生下来了。家里人心头不解,只当大夫算错的孕期,可谁知道又有人传说,孩子半夜睡着的时候,会突然长出一条毛茸茸的尾巴来,再一去看,又不见了。

这消息越演越烈,许多近身的老妈子表示自己都遇上了,只怕这孩子是个妖孽。齐老爷子听到传闻,心里好像被人插了一根刺似的,恰好孩子满月家中准备给孩子办满月酒,又请四周庙中的和尚道士前来祈福,忽就在这一天,有个云游的和尚不请自来,扬言就说家中有妖。

这一句话正好说在了齐府众人的心头,忙将那和尚请到屋子里来,将最近府中的谣言都一一对那和尚说了。那和尚却只是点头,说自己其实早已经知道。

齐老太爷忍不住问他,妖在何处?

那和尚开口就道出了诗仙的名字,又说这妖孽如今生了个不人不妖的怪物出来,对全府都是个祸害。齐老太爷心中打鼓,心想着平日里诗仙的好,只不敢全信,但又见这和尚信誓旦旦,看起来十分有把握,周围的奴才都听到了他的话,若是又被这些人传开,反倒不好,想了半天,决定叫诗仙出来与这和尚对峙。

而之后发生的事情,差不多就跟我被那九尾狐狸蛊惑的时候看到的有些类似了。诗仙不敢违命,到了大堂之内,谁知道那和尚二话不说,抬起手里的禅杖就向着诗仙当头砸了下去,诗仙随即倒地不起,众人都被这和尚的举动吓了一跳,正想着出了人命,要将这和尚五花大绑起来,那倒在地上的尸体,忽然就在众人眼中,变成了一只长着九条尾巴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