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龙飞啸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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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大战西圣

这时,一股极为清细的话语传到了韩青云的耳中:“韩大哥,能对付西圣的只有你了,你一定要把玉龙剑夺过来,不能让西圣祸害武林!”这分明是雪儿的声音,韩青云惊喜地朝四周望了望,却哪有雪儿的身影?正自失望之际,雪儿的声音又在他耳边响起:“你不用找我,我真的不能见你。韩大哥,为了武林大局,照我的话做吧!”

韩青云一向听从雪儿的话,当即青云剑弹空一震,龙吟一声,身形疾进,朗声道:“西门前辈,韩某不敬,领教了!”只见一阵剑花错落,奇异莫测,似左似右,虚晃飘渺,然而剑锋所到之处,剑气逼人,直迫得西门丈难辨虚实,身形游走,瞬时罩在一片剑光之中。

西门丈心中一凛,仰空一声长啸,啸声如浪涛拍岸,裂石穿云,又如鬼哭狼嚎一般,直震得在场之人耳膜嗡嗡作响,连韩青云的剑势也为之一滞。

云中忌从西门丈的啸声中听出了一股摄人心魄的魔力,暗道不好,正欲上前相助,耳畔却响起了雪儿的声音:“云大叔,韩大哥有九天神功护体,西门丈伤不了他。你只需用琴弹奏一曲《高山流水》,西门丈必然大败!”

云中忌听出是雪儿的声音,便叫回宝剑,转身从侍童手中拿过古琴,择地而坐,抱琴于怀,看了一眼正在凝心对敌的韩青云,当即手触琴弦,音韵即发,流畅而和谐。

《高山流水》相传为伯牙所作,曲调深邃而幽雅,旋律宛转而生动,音韵和谐而动听,变幻多端。壮如雄山巍峨,气势磅礴,柔如行云流水,舒展宽广。整首乐曲动静结合,抑扬顿挫,相得益彰,把雄山、流水、壮志、柔情表现得淋漓尽致。但正是这样一首精妙绝伦的乐曲多年来却无人真正体味出其中的意蕴。直到一次偶然的机会,伯牙荡舟山川河流中,看着高山与流水,琴致顿起,正巧被路过的钟子期听到,体会出了乐曲中的意蕴。从此,伯牙和钟子期就成了知己。正所谓知音难遇,红颜难寻,韩青云和寒雪儿同是天涯沦落人,从小没爹没娘,共同的命运使他们相见成知音,彼此相敬相爱,心有灵犀。每逢韩青云练剑之时,寒雪儿总要在旁边用剑笛吹奏一曲自己改编过的《高山流水》。久而久之,韩青云的青云剑法暗合《高山流水》的音韵,无形间威力大增。如今云中忌用古琴弹奏出《高山流水》,韩青云不知不觉融入琴声之中,顿时剑锋一转,迎合《高山流水》的音韵,一柄长剑飘忽如风,指东打西,指南打北。时而纵高,宛如鹰隼凌空;时而扑低,宛如蝶舞花影。攻如雷霆疾发,守如江海凝光,实在是神妙无比,变化万状,难以思议,难以捉摸。

云中忌所弹琴声浑厚而宛转,声音虽不大却暗含一股强劲真力,使得西门丈的啸声也为之逊色。西门丈自练成“蚀骨化元大法”后,内力修为在武林已罕有敌手,尤其是他化慧空大师的内力为己有之后,自认为已是天下第一人。因此,他面对韩青云欲以“摄魂大法”控制其剑法,再以内力速战速决,却没想到韩青云自“九天魂散”之毒被导入正途后,与体内的无上真力结合形成了至高无上的“九天神功”,再加上韩青云的轻功承自龙飘香的“万里飘香”,结果西门丈双掌掀起的巨澜纵然令风云变色,但在韩青云身上却总被消于无形。相反,韩青云的青云剑法在《高山流水》乐曲中神威大显,一柄长剑使得神出鬼没,百招下来,西门丈竟被逼得连连后退,只得游身而避。

西门丈万万没想到韩青云竟有如此能耐,羞怒之下,他回身从天邪手中抽出玉龙剑,喝道:“给我杀了云中忌!”西门丈乱发篷动,额上青筋暴起,怨毒的双眸中射出狼一样的凶光,让人悚然心惊。只听“唰唰唰”寒芒暴闪,西门丈嘶吼一声,发疯似地冲向韩青云。

玉龙剑乃稀世宝剑,削铁如泥,韩青云不敢用剑硬拼,只得游身相斗,寻找机会。西门丈也正是要让韩青云有所顾忌,他就可更加肆无忌惮了。

而此时,天邪地魔在西门丈的一声号令之下,双双扑向云中忌。无上真人对场中情形岂有不知之理,当即横空而出,拦截住天邪地魔。然而三人的武功均在伯仲之间,刚才和西门丈交手又消耗了大量内力,几招之后,无上真人便无法兼顾两人,地魔则趁机扑向云中忌。

侍童俊儿见状急道:“师父小心!”只见他手一挥,几枚铁胆脱手而出,破空直射向地魔。地魔长啸一声,一双大手疾揽铁胆,又疾然而发,铁胆立时反射向云中忌和俊儿。云中忌临危不乱,沉着冷静,手眼并不离琴,听风辨声,抬肘之间,弹空指再显神威,“铮”一声把射向俊儿的铁胆弹离方向。而与之同时,他整个人突地携琴蹿起,避开了射向自己的铁胆。这一举动一气呵成,瞬间即毕,而琴声却丝毫未绝。

正在韩青云与西门丈僵持不下之际,雪儿的声音又响起在韩青云的耳际:“韩大哥,你体内的九天魂散被导入正途后与无上真力结合,形成‘九天神功’。此刻只要你把九天真力注入剑身,西门丈会自动弃剑!”

韩青云也不容多想,当即便把九天真力注入青云剑。此时,西门丈一剑狂掠,韩青云举剑疾封,两剑相击,只听“铮”一声震鸣,余音久久不绝。西门丈顿时感到虎口震痛,玉龙剑不由自主脱手而出。韩青云手中青云剑一带,玉龙剑便稳稳地落到了他手中。

韩青云微微一笑,道:“多谢西门前辈错爱,这份厚礼韩某收下了!”

西门丈耷拉着头,乱发已遮住了他整张脸庞。他连笑两声,干涩而嘶哑地道:“好,好,看来只有你配领教我的‘蚀骨化元大法’了。”话还未落,人已如鬼魅般欺进,双掌挽起一团气流霎时把韩青云笼罩在其中。韩青云身体不由一震,感觉体内的真气立时蒸腾起来,似乎无法控制一般,瞬间走遍全身,竟似要冲出体外一样。

无上真人急道:“不好,老毒怪这邪功是要化掉别人的内元,使人虚脱而死……”

西门丈狂笑一声,道:“无上老儿,看来你还没有老糊涂!”

韩青云竭力控制住体内的真气,慢慢积蓄着越来越强的九天真气。西门丈阴阴一笑,也催动了更强的内力。这一下,韩青云突然感到全身灼热,体内真气如火山爆发一般喷涌而出,可就在九天真气进入西门丈体内的那一瞬间,西门丈猛地一震,他体内的真气竟然控制不住,源源不断地涌出,反而进入了韩青云体内。

西门丈大惊之下,双掌疾然收回,岂知这一牵引之下,真力激荡,只听“轰”一声炸响,西门丈竟不由自主向后飞震而出,直到三丈开外才稳住身形。尽管如此,他仍觉体内真气翻涌,险些一口喷出鲜血来。西门丈不解地望着自己的双掌,骇然道:“不,不可能的,不……”

良久,西门丈抬起头来,怨毒地望着韩青云,道:“韩青云,你坏我大事,我要你生不如死!”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盒子,缓缓打开。里面竟然是一些通体透明的青碧色蜘蛛,在盒子里爬来爬去,立时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异味,令人作呕。西门丈狞笑一声,道:“你们看见了吗?这是苗疆翠蛛,我要让你们全都生不如死,成为我的奴隶,哈哈哈……”

苗疆翠蛛是产于苗疆深山的一种毒蜘蛛,名字虽很好听,但毒性却厉害无比,如用作蛊毒,可使中蛊之人确实如西门丈所说的生不如死,完全受下蛊人的控制。

朱小青一听是苗疆翠蛛,顿时脸色大变,不顾一切地冲了出来,喊道:“韩大哥,快退后!”她双足疾点,凌空落到韩青云面前,冲西门丈喝道:“老毒怪,你敢下蛊,我也不让你活,你信不信?”

西门丈冷笑一声,道:“臭丫头,你也敢威胁我?”他脸色狰狞,蓦地狂笑一声,盒子朝空中一抛,无数翠蛛从天而降。西门丈张开双臂,几乎发狂地道:“去吧,我可爱的小翠蛛,让他们都顺服我,哈哈哈……”

西门丈的笑声响彻山野,久久未绝。突然一道白影凌空飘来,白衣飘展,隽逸若仙。那人双掌凌空而发,立时从掌心喷出一阵白雾,笼向那些毒蜘蛛,在白雾的冲击下,毒蜘蛛汇聚到一块儿。然后白衣人挥袖一揽,一下子把那些毒蜘蛛全揽入袖中,然后飘落而下,众人这才看清是一个白衣蒙面少女。虽然她面蒙白纱,但韩青云还是一口道了出来:“雪儿……”

雪儿俨然而立,并没有转身看韩青云,而是把那些毒蜘蛛重新装入盒中,然后收好盒子,对西门丈道:“多谢西门前辈,我正想去一趟苗疆找这种十分罕见的翠蛛,没想到你却给我送来了这么多,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更要谢谢你的‘蚀骨化元大法’,帮助韩大哥真正拥有了‘九天神功’。”

西门丈恶狠狠地望着韩青云和雪儿,道:“韩青云,这笔账你记着,我会找你算的!”说完,双袖一展便疾掠而去,天邪地魔也跟着随之而去。

雪儿静静地伫立着,韩青云也怔怔地望着她,在场之人也不知如何言语,都静静地等待着。良久,雪儿低吟道:“韩大哥,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韩青云急切道:“雪儿,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雪儿沉吟片刻道:“朱姑娘对你情深意重,希望你不要辜负她,今后好好照顾她!”

韩青云急道:“雪儿……”

“韩大哥!”雪儿打断了韩青云的话,可她仍然未转过身,“如今雪儿如同行尸走肉,不值得韩大哥牵挂。这是雪儿最后一次求你,希望韩大哥能答应我,让我无憾而去。”

韩青云不解道:“雪儿的话我自然答应,可为什么……”

雪儿突然身形疾掠,化作一道白影瞬间即逝,只远远飘来一句话:“韩大哥,你们今生无缘,此去将是永别,你多保重!”

韩青云情急之下,大喊道:“雪儿……”他正欲追上去,云中忌却一把拉住了他,劝慰道:“韩大侠,不要为难雪儿姑娘了,她不愿见你自有她不得已的苦衷,一切都是为了你。”

韩青云好不容易才见到日夜思念的人,却只是如此短暂的一面,他心痛欲绝,呆呆地望着雪儿离去的方向,喃喃道:“苦衷?到底有什么苦衷呢?为什么此去将是永别?”

云中忌叹道:“因为这件事你不知道比知道更好!”

无上真人也道:“别想那么多了,既然知道小雪儿还活着就是一件好事呀!对了,小云子,玉龙剑和玉龙珠……你打算怎样处理?”

韩青云苦笑了一声,望了一眼手中的玉龙剑,道:“它们只会带来祸害,你们也用不着操心了,我自会妥善处理。”

傅冰绮冷笑道:“操心?倒是让你多有操心,不知你这‘妥善处理’是怎样处理呢?”

韩青云并未理会她,而是走到朱小青面前,道:“我们走吧!”

无上真人急道:“小云子,你到哪儿去?”

韩青云道:“玉龙剑中的秘密就让它成为永远的秘密吧。师父,龙婆婆,你们都这么大年纪了,何必在乎这么多呢?好好过你们的清闲日子吧!”说完,便和朱小青一道拜别而去。

傅冰绮眼睁睁地望着他们离去,虽心有不甘,可她亲眼目睹了韩青云的武功,也只有作罢。